三皇子蕭澤寒眉目一凜,似是沒有聽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二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很清楚,他可不相信二皇子對他有這樣的好!
三皇子迅速的思考着,到底二皇子是爲了什麼,突然間與他這樣說,可是還沒等到三皇子蕭澤寒想明白,二皇子已經又張了口。
“是一千兩銀子嗎?”二皇子似是在斟酌着什麼,微微皺眉,“若是我幫你直接還了銀票,怕是寧王心裡會存了忌諱,到時候將你我都怨怪上!”
三皇子蕭澤寒連忙接口道:“正是二哥說的這個道理,左不過,三弟已經得罪了寧王,總不能再拖了二哥下水,二哥就別管我了,左不過時間還長,我總能想到辦法的!”
三皇子蕭澤寒這會兒已經覺得,自己是被算計了,但是二皇子到底要算計什麼,好端端的,要送給他什麼銀子,幫他還債,定然是有蹊蹺的,所以本能的排斥!
“不成!”二皇子蕭澤凱很嚴肅的說道:“你我是兄弟,我這個當哥哥的,若是眼睜睜的瞧着你被欺負,那還算是哪門子的哥哥?”
二皇子說的義正言辭,“當初我是太子的時候,因爲顧忌着身份,不能與你們太親近了,如今我的身份跟你們一般無二,也不用忌諱着那麼多了。”
二皇子說着,拍了拍三皇子蕭澤寒的肩膀,很是親切的說道:“三弟你放心,二哥定然能助了你,否則若是讓你就這樣受了寧王這個外來者的欺負,咱們蕭家豈不是任人拿捏了去?”
二皇子這個態度,讓三皇子蕭澤寒微微一愣,難道說,二皇子當真是要與他結盟,共同對付寧王沈珺昊?
三皇子蕭澤寒想到此處,面色和緩了些,也不拒絕的那樣徹底了,也免得二皇子蕭澤凱心裡生了怒氣,改變了初衷。
“三弟謝過二哥,二哥的心意,三弟都明白,可三弟也不是完全不能處置了這件事情,等到三弟實在沒有法子的時候,再來尋二哥借銀子不遲。”三皇子試探着說道。
這樣一說,三皇子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是願意跟二皇子結盟的,但是這鋪子的事兒,暫時不用二皇子出手。
二皇子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與三皇子結盟,二皇子纔不稀罕拉攏三皇子,如今寧朝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是他和寧王沈珺昊,三皇子不過就是渾水摸魚罷了,只要三皇子不跟寧王沈珺昊結盟,三皇子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而二皇子若是能將這次的事情落定,就沒有三皇子什麼事兒了!
二皇子堅持說道:“三弟你也不用跟二哥這樣客氣,這樣吧,二哥用五千兩銀子,將你與寧王妃相鄰的鋪子買下來,這樣一來,你既有錢還了寧王,還有旁的銀子好好規劃明年的事兒,是再開了鋪子也好,是再做了別的生意也好,總得先將這個年過去不是?”
三皇子蕭澤寒本能的就要拒絕,那個書畫鋪子,是他與寧王府溝通的手段,他怎麼可能出賣那個鋪子!
三皇子蕭澤寒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鷙,這會兒,他已經察覺了二皇子的目的了,二皇子真正想要的,不是與他結盟,而是跟他一樣,希望通過這個鋪子,跟寧王府扯上關係!
“二哥,不用了,三弟可以週轉的開,不過是一處鋪子罷了,還不至於當真動搖了府裡的根本,三弟不過是瞧不過寧王的那個張狂樣,纔會故意拖欠了他的銀子!”
三皇子拒絕的徹底,二皇子卻是聽出別的味兒來,先前還哭窮,這會兒要給了他五倍的銀子,卻是無動於衷,若說三皇子沒有貓膩,他如何能信?
二皇子突然間冷了臉,目光灼灼,直直的盯着三皇子,追問道:“怎麼?難道說,三弟還對過往的事情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了二哥?”
“不,不是的。”三皇子蕭澤寒不會傻到這個時候跟二皇子鬧翻,他是三個人中,籌碼最少的,最有利的形勢,便是兩邊周全,一旦一邊崩塌,他的勝利就遠了!
“三弟只是不希望二哥破費。”三皇子蕭澤寒狠狠的攥了拳頭,一個個的,都要騎到他的身上來!
二皇子蕭澤凱已經沒有了耐心,從一旁丟過去一個紅木匣子,冷着臉道:“這是五千兩銀票,若是三弟不計較先前二哥的所作所爲,就直接收下,明個兒將地契送過來!”
二皇子停頓了一下,瞪着三皇子說道:“若是三弟不肯,那就代表,三弟不肯原諒了二哥原本的行爲,是要跟二哥分得清清楚楚呢!”
二皇子後面這話說的極重,雖然沒有一個字是狠辣的,但意思很明顯,是在說,三皇子是不是要跟他分得那麼清楚,是不是要跟他決裂!
二皇子賭的就是三皇子此刻的心態,他相信,三皇子只要不傻,就不會將這五千兩的銀票拒收!
三皇子確實是不能拒絕,他一向是個弱勢的,二皇子是原本的太子,掌管着內務府不說,還曾經帶兵打仗,有三分之一的兵權。
他呢?一個文弱書生,根本就沒有上過戰場,紙上談兵都不成,就更別提讓那些士兵崇拜他了!
三皇子死死的咬了咬牙,纔沒讓自己的怒火發作起來,只是淡淡的笑着,溫柔的將那小匣子抱在懷裡,還要帶着笑容,滿面春風的謝過二皇子的好意!
等到出了二皇子府,進了馬車,三皇子蕭澤寒的臉,纔算是徹底的冷了下來!
呸!屁的好意!二皇子心裡打得什麼算盤,真當他一無所知呢!
三皇子有些怒氣衝衝的將那小匣子打開,翻看着其中的銀票,每一張都是一千兩的銀票,一共五張,呵,他這個二哥,還真真是大方,出手闊錯!
偏他同樣是皇子,便是連一千兩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了!
三皇子死死的皺着眉,爲了能牽上寧王府的這條線,他不惜燒燬了自己最賺錢的鋪子,爲了不被發覺,裡頭值錢的書畫,他一概都沒有動!
這場大火最吃虧的人是誰?不是寧王妃那一個小小的綢緞莊,不是吏部侍郎府一個小飯莊,更不是慕容少夫人司徒氏的典當行,是他!
是他三皇子!一場大火,他賠了上萬兩的銀子,讓他從一個小有盈餘的三皇子,瞬間變成了乞丐三皇子!
可惜,眼看一切都要順理成章的時候,二皇子竟然會插手!
他費盡心機做得這一切,竟然付之流水了,怎能讓他不恨!
不說三皇子這邊的怒氣衝衝,只說寧王府這邊。
瑾悠回府之後,心裡舒服了許多,便跟着雲瑤幾個一同商量胭脂水粉香料的事兒,都是女兒家的事兒,便是崴了腳的素心,也在廂房裡呆不住,讓素雲攙扶着到了瑾悠的內殿,一同商量着。
這個說桃花粉好,那個說櫻花脂好,唯一不好胭脂水粉的雲珠,則端坐在書案前,她們說一個,她便記一個,可謂是奮筆疾書了!
直到有小丫頭回稟,沈珺昊回來了,這些人才算是散了。
沈珺昊穿着一件淡藍色銀繡直綴,周圍滾着一圈墨色的狐毛邊,撩起珠簾,便見雲珠正收拾着書案上的筆墨,而內殿裡,坐了一圈子的人,便是定嬤嬤徐媽媽這樣小廚房的人,都到了內殿來,忍不住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是做什麼呢?”
見沈珺昊回府了,定嬤嬤和徐媽媽才驚覺,很快就要用晚膳了,連忙起身見禮,退了出去。
素心崴了腳,動彈不得,素雲則攙扶了她出去,也就只剩下蔣嬤嬤和雲瑤還閒在着,雲瑤直接去了淨室準備溫熱的帕子去了。
瑾悠斜倚在窗邊的美人榻上,瞧着是要小憩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說些女兒家的事兒,一時倒是忘了時辰。”
沈珺昊順便便在瑾悠身邊坐了,捧起她的手來,握了握,感覺不是那麼涼,這才放了下來,說道:“聽隨風說,孤出去後,你也出府了,沒有午睡,這會兒又說了半晌的話,你不困?”
瑾悠搖了搖頭,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沈珺昊深吸了一口氣道:“仔細查過了,‘紅樓一夢’和‘火狐館’沒有問題,‘女兒嬌’因爲先生聯合了西街的人,也沒有任何問題!“
是了,女兒嬌之所以能不被旁人發覺是寧王府的產業,就是因爲西街的這些個婦人們,而這些人,是原本慕容景輝安排的,慕容景輝原本就帶着安瑤郡主在西街住過一陣子,行事倒也容易,不過是女兒嬌一成的紅利,就已經將西街所有的婦人收買了,而且這些婦人是當真以爲,女兒嬌是她們合力買下來的。
有時候,瑾悠要感嘆,多虧了寧朝的百姓民風淳樸,也多虧了西街的婦人們,都是原本遭遇山洪搬過去的人,她們經歷過生死,很知足,不會去追究太多,只知道有貴人幫她們打理着,就將嘴巴閉得嚴嚴的了!
瑾悠心裡放鬆了一些,這三處沒有被發覺就是好的了,“這麼說,只有那綢緞莊一處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