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的飛漲,加上即將開仗的消息,造成京城百姓一片恐慌。哪怕官府出面闢謠說
也沒人相信。
孟年一臉凝重地跟燕無雙說道:“皇上,昨日有一夥人砸了家糧鋪,將裡面的糧食搶購一空。”糧鋪裡的夥計當時都嚇傻了,不敢阻擋,否則,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數。
燕無雙說道:“抓起來,斬首示衆。”
孟年沒反對,只是說道:“這傳聞肯定是獵鷹放出來的,看來雲擎跟韓玉熙是真準備攻打京城了。”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日,卻沒想到來得這般塊。
燕無雙搖頭說道:“正好相反,如是雲擎跟韓玉熙真準備攻打京城,反而不會有這個傳聞了。”
孟年一時沒明白過來,問道:“皇上這話是何意?”
燕無雙說道:“你自己想想,若是你準備攻打京城會提前放出消息出來嗎?”不是說打草驚蛇,而是正常人沒這麼幹的。
孟年皺着眉頭說道:“若是這樣,那他們放出這樣的謠言就是爲了故意擾亂民心,讓京城亂起來了。”
燕無雙嗯了一聲又道:“不過韓玉熙跟雲擎得了這麼一大筆錢財,肯定會有大動作。”至於這對夫妻要拿這筆錢做什麼,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
當天,官府就將搶劫糧鋪的一行人全部都抓了,且第二天中午就在午門斬首示衆。只是這一行爲,並沒有達到燕無雙所預期的效果,相反,局面更加失控了。這日晚上不僅數家米鋪被搶,有數家金鋪以及好幾個爲富不仁的商戶也被搶了。燕無雙出動了禁軍,那些人想着反正是一死就跟官兵死磕,結果死了四百多個人。
孟年說道:“皇上,應該調遣兵馬進京維護治安。”再這樣下去,場面會失控的。
不用孟年說燕無雙也知道要調兵進京了,當即下了聖旨讓鐵奎帶五萬兵馬進京穩定局面。
鍾善同見到回家的鐵奎問道:“老爺,明王真的要帶兵攻打京城嗎?”若是真的,對他們來說反倒是好事了。
鐵奎搖頭說道:“若是真的,燕無雙因該會往山東跟河北增兵,可到現在也沒任何響動,所謂明王攻打京城怕只是傳聞了。”他自然也希望雲擎早日打到京城,這樣他也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膽的。只可惜,這個願望短時間內實現不了了。
鍾善同有些失望地說道:“外面現在傳得沸沸揚揚說明王正在往山西跟江蘇調兵,江南那邊又在籌備糧草,難道都是假的?”頓了下,鍾善同說道:“老爺,要不我們問下獵鷹,他肯定知道這事的真僞?”
鐵奎搖頭說道:“阿同,不能亂,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三十多年都熬下來,只幾年功夫他等得起。
鍾善同見狀只得放棄:“就不知道明王準備什麼時候攻打京城了。”
鐵奎說道:“應該就是這三五年了。”
正說着話,護衛阿紹在外大聲叫着:“將軍,皇上派人來請將軍進宮。”
五萬兵馬進京後分布在大街小巷之中,只要發現有異動者立即斬殺,不用通稟。在這種高壓之下,京城暫時穩定下來。只是糧價,卻仍居高不下。
鐵府也有一家米鋪,在京城還是數的上號的。跟其他米鋪不一樣的是,鐵家的米鋪雖然也跟着漲價,但卻沒有關門一直在營業,只不過每日所售的數額有限制。
鍾善同跟鐵奎說道:“老爺,我們糧庫存的糧不多了,只剩下三百多石了了。老爺,是不是應該停止售糧呀?”三百多石也不過是三萬多斤,若沒限制額度半日就能賣完。
鐵奎搖頭說道:“莊子上不還存了兩千多石糧食,明日我會派人去運回來。”快到夏收了,各家存糧都不多了。這兩千多石糧食,是鐵奎所存的全部了。
鍾善同不贊同,說道:“雖然京城暫時穩定了,但京城外還亂得很。我們在這個風尖浪口去運糧,太危險了。”京城被燕無雙以鐵血手腕鎮壓,可這京城外那些雞鳴狗盜之輩卻非常猖狂。他們莊子早有防備都還死了四個人。
鐵奎說了自己的打算:“不會有事的,我準備派一百官兵去押送。”若只是下面的人去運送,肯定會出事。可官兵去押送,就不用擔心了。
鍾善同嚇了一大跳,說道:“老爺,這萬萬不可呀!被皇上知道,肯定會罰你的。”這可是濫用職權。
鐵奎笑着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皇上巴不得越多的糧食運往京城越好。”
鍾善同有些擔心,說道:“老爺,你打算運多少糧食到京?”聽到鐵奎說全部都運過,鍾善同嚇了一大跳:“老爺,不留點嗎?”
鐵奎搖頭說道:“不留了。趁着現在價錢好,都賣了,等夏收後,我們再存。”
聽到這話,鍾善同立即問道:“老爺你的意思是外面的明王準備攻打京城的消息假的?”若是真的,糧食只會漲不會跌的。
鐵奎點了下頭說道:“明王準備攻打的是北擄,而不是京城。”這消息是獵鷹傳遞給他的,絕對不會有錯。所以,這次他是要趁機大賺一筆的。
鍾善同想不明白,問道:“爲什麼明王不打京城,而打北擄呢?先打下京城,再去打北擄不是更好嗎?”他覺得雲擎有些本末倒置了。
鐵奎也思考過這個問題,說道:“明王跟明王妃自有他們的考量了。”他們沒參與其中,所以也沒有置啄的權利。
鍾善同也打過仗,皺着眉頭說道:“可是北擄沒那麼好打呀!”不僅不好打,還非常兇險。
北擄跟東胡人都是驍勇好戰的民族,而鐵奎跟東胡人交手過很多次。鐵奎說道:“明王又不是魯莽之輩,既然他準備攻打北擄肯定做了完全準備。”哪怕他比雲擎年長兩歲,可也知道自己軍事才能比不上雲擎。
頓了下,鐵奎又道:“若是明王能滅了北擄,好處也是很多的。”一旦北擄被明王滅了,到時候再帶兵攻打京城,怕是那些普通的軍隊會聞風而逃了。
鍾善同知道自己擔心也沒有用。所以也沒有再說了。
鐵奎的莊子離京城三百多裡的路,騎馬都需要要一天,押送東西時間就更長了。就在第二天晚上糧隊遇上了一夥搶糧的,人數還很多。
陸英毅將五百石糧食交付到倉庫以後,與鐵奎說道:“將軍,搶糧的是一夥難民。”
這些人朝不保夕,看到糧隊想要搶劫是很正常的事。只是陸英毅卻是心有疑惑:“將軍,這次難民劫糧明顯是有備而來。”行軍打仗這麼多年,這點敏銳度還是有的。
鐵奎臉色一下變了,問道:“你跟我詳細說下當時的情況。”
陸英毅將過程詳細說了下:“這次我們運糧雖然不屬於機密,但知道的人並不多。這些人爲何會提前知道消息?”
鐵奎說道:“這事我會派人詳查的。”難民並不爲懼,可若是有人利用這些難民作亂就很可怕了。其實鐵奎猜測到幕後主使之人很可能是獵鷹,不過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彙報給了燕無雙。
燕無雙早得了消息,只說了一句:“雞頂山的難民,也該解決了。”雞頂山是難民聚集之地,之前朝廷安置了兩批,如今還有三百多的難民。
鐵奎眉頭跳了下說道:“皇上,全部殺了是否不大妥當?”畢竟其中一部分人,還是很無辜的。
燕無雙掃了鐵奎一眼,問道:“說說,有什麼不妥當?”燕無雙掌權之前,京城百里外就有不少劫匪流寇。在一番整治後,如今百里之內還是比較太平。除了難民,並沒有劫匪的。
鐵奎立即告罪:“是臣逾越了。”其實殺並不能解決問題,相反,若是都殺了只會激起那些難民的憤怒與仇恨。雖然這些年暫時不能做什麼,但到底會留下後患。可燕無雙卻不喜有人置啄他的決定。
燕無雙望了鐵奎一眼說道:“這事你去辦吧!”自鐵奎掌管步兵營後,燕無雙沒少讓他殺人。
鐵奎面色無異,低頭應道:“是。”至於心中怎麼想的,就只他自己知道了。
雞頂山三百多難民在一夜之間,一個不剩。而這個消息官府不僅沒有隱瞞,反而貼出告示。鐵奎,也隨着這件事出名了。
御史上摺子參鐵奎是個手上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劊子手,要求燕無雙嚴懲。而那些自詡正義化身的人對鐵奎則是口誅筆伐。一時之間,鐵奎成爲衆矢之的。
鍾善同氣得不行,說道:“將軍,這是皇上下的令,爲什麼都來指責你?”
鐵奎靠在椅子上說道:“你覺得他們敢指責皇上嗎?”在執行這個命令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個後果了。
鍾善同默然,過了一會說道:“這日子真******憋屈。”燕無雙這樣做,分明是要將自家將軍豎立成靶子了。
鐵奎仰頭望着屋頂,他沒有說燕無雙故意要壞了他的名聲,讓他成爲衆人眼中十惡不赦之人是有目的的。至於那個目的,他有所猜測卻沒辦法確定,所以暫時也不好跟鍾善同說,省得白高興一場。
數日之後,孟年與燕無雙說道:“皇上,剛得到消息,明王又去了榆城。”前不久雲擎纔去的榆城,這沒隔多久又去,孟年感覺到不大對。
將手放在桌子上,燕無雙說道:“雲擎的目的怕是北擄,而不是京城。”這麼頻繁的去榆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雲擎要對北擄用兵。
孟年點了下頭說道:“很有可能。皇上,雲擎若真的帶兵攻打北擄,不管輸贏,三五年之內都不可能再來打京城的。”這麼長時間,足夠他們做充足的準備。
燕無雙沒接這話,只是問道:“你覺得雲擎這次出兵能滅了北擄嗎?”燕無雙也是武將世家出身,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爲他爹一樣的蓋世大英雄。可後來燕家慘遭滅門,他爲了活下去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這一躲就是十多年。
孟年搖頭說道:“北擄人兇猛好戰,且他們有三十多萬的兵馬。雲擎想滅了北擄,很難。”
燕無雙也有些疑惑,說道:“你說爲什麼韓玉熙沒阻止他?”正常來說雲擎應該先打下京城再去打北擄的,可雲擎卻反其道而行。雲擎行事都是順他自己的心思,並不會考慮大局,可韓玉熙卻不一樣。
孟年想了下說道:“也許是拗不過雲擎,只能順着他了!”
燕無雙搖頭說道:“不會,一定是韓玉熙覺得雲擎這次出征勝算很大,否則決計不會同意的。”
孟年不贊同這話,說道:“實力對等的情況下,沒開仗之前輸贏是不可能預料得到的。再者這次雲擎帶兵出征,北擄人還佔據了地形上的優勢。”頓了下,孟年說道:“不過若是雲擎真滅了北擄,對我們很不利。”
燕無雙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總會來,擔心也無用。”
晚上,燕無雙去了章華宮。這日燕無雙很有雅興,與玉辰泡了個鴛鴦浴。一番纏綿以後,燕無雙摸着玉辰泛紅的白嫩的肌膚說道:“愛妃真美。”
玉辰在這方面開始很放不開,不過燕無雙在這方面花樣很多,時間長了玉辰也就習慣了。聽到燕無雙的誇讚,玉辰說道:“臣妾老了,比不得那些年輕貌美二八年華的少女了。”燕無雙雖然不是個好色的,但若是下屬送上來的美人入了他的眼也不會拒絕。
燕無雙將玉辰摟在懷裡,笑得很大聲:“愛妃這是吃醋了?”
玉辰很坦誠地說道:“皇上,臣妾也是人,又不是神。”至於心裡是不是真的吃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回到寢宮。兩人上了牀,玉辰纔開口問道:“皇上,聽說明王準備攻打京城,這事是真的嗎?”外面傳了十來天,玉辰現在才問可見她的忍耐力。
燕無雙笑着問道:“怎麼?怕了?”說完,一雙手又在玉辰身上游走。
玉辰嬌喘着說道:“有皇上在,臣妾有什麼怕的?”
“確實沒什麼好怕的。”說完,燕無雙就將玉辰壓在身下。
桂嬤嬤在外面聽着裡面的動靜,面上流露出笑意。自上次病好以後貴妃,對皇上的態度就改變了,再不像以前似的總一副無所謂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