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三年,湖南衡州趙家、永州徐家、懷州魯家,這三家在一個月之內接連被滅門。而官府對此束手無策,別說抓捕兇手,就連兇手是誰都無從查起。
這事傳到京城,朝野震驚。殺人這種事聽得多了,但是滅門,且一個月之內三家接連被滅門就非常罕見了。
韓建明想着啓佑破案很還,站出來舉薦啓佑。這不僅是對啓佑的磨鍊,也是揚名的好機會。當然,前提是將案子破了。
這兇手的此種行爲,完全是在挑釁朝廷的權威。這天下可是他們雲家的,啓佑又豈能忍。所以這回不用啓浩發話,啓佑就站出來表示自己願意接了這差事。
啓浩很欣慰,雖然小弟平日做事不積極,但是關鍵時候是從不掉鏈子的:“准奏。”
下朝以後,啓佑沒去找啓浩,而是急急忙忙出了宮。
啓浩問道:“佑王去了哪裡?”
元寶讓人關注了啓佑的行蹤,聽到問話忙回道:“回皇上,佑王去了餘府。”
啓浩笑了下:“你下去吧!”看來,小弟知道這案子不是面上那般簡單了。
啓佑去找若男,想讓她跟着一起去湖南破此案。
若男對此半點興趣都沒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沒空。”她要製藥,還得照料孩子,哪有時間去跟啓佑破案。
別看若男無官無職,可就連啓浩都要給她三分顏面。誰讓她制的藥,就比別人好呢!她若是打定主意不去,除非是玉熙開口,其他人不管如何勸說都沒用。可惜雲擎跟玉熙兩人外出遊玩,並不在京城。
若男在王府長大,啓佑對她的性子也比較瞭解,知道她吃軟不吃硬。
啓佑將這個案子簡單說了下,說完後苦着臉道:“若男姐,你若是不陪我一起去,我可能就會有去無回。若男姐,你忍心看着我爹孃白髮人送黑髮人嗎?”因爲自小在王府長大,若男跟餘盛兩人受了玉熙的諸多照佛。所以在若男心目中,玉熙等同於她爹孃的存在。
若男黑着臉道:“有話好好說,做什麼詛咒自己?”小時候事無禁忌,長大以後行事說話還是這般沒有顧忌。也就投胎得好,要不然就這性子還不知道吃多少苦頭呢!
啓佑說道:“若男姐,我懷疑兇手擅製毒。否則不可能三家被滅門時,隔壁鄰居半點聲響都聽不到。”趙家跟徐家是大戶人家,隔壁鄰居沒聽到任何聲響這說得過去。魯家只是小戶人家,與鄰居只隔了一道牆。只要有人大叫一聲,隔壁鄰居肯定就能聽到。可惜,鄰居說那晚半點聲響都沒有。
按照啓佑的估計,這個兇手不僅會製毒會武功,肯定還是個中高手。武功高強又會用毒,有一個這樣的對手,不帶若男去啓佑心裡沒底。
別看着啓佑行事很灑脫的樣,實際上很惜命的。他可不想因爲這事,丟了性命。
若男有些猶豫,說道:“我若跟你去了湖南,琴琴他們怎麼辦?”若男生了一男一女,鮑曉霄在禁衛軍當差。若是她也走了,兩孩子就沒人照料了。
啓佑笑着說道:“這簡單,在你離京的這段時間,讓姐夫休假在家照料好琴琴他們姐弟兩人就是了。”
若男說道:“這事,我得跟孩子他爹商量下,才能給你答覆。”對丈夫鮑曉霄,若男還是很尊敬的。
“這是應該的。”夫妻就應該有商有量,這樣才能和和美美。
不過啓佑可不願等若男與鮑曉霄商量,出了鮑府他就直接去禁衛軍找了鮑曉霄了。
三言兩語,就讓鮑曉霄答應休假回家帶孩子了。
鮑曉霄回到家中跟若男說道:“有兩個月的假期,怕是我的同僚得羨慕死他了。”鮑曉霄最看重的是妻兒,所以聽到能休假回家呆孩子當然高興了。
若男知道這事以後,忍不住說道:“佑王自小就心眼多。”
鮑曉霄說道:“心眼多好,不吃虧。像我們這樣耿直沒心眼的,就總吃虧。”他剛進禁衛軍因爲礙了別人的路,而那人並不知道他是餘家內定的女婿,暗中給他使了不少的絆子。也是虧得餘家有些勢力,若不然怕早被趕出了禁衛軍。
若男臭着臉說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膽敢欺負她丈夫,膽兒很******曉霄笑着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欺負我呀!”成親以後,有若男這樣一個名聲在外的妻子,也沒人敢得罪他了。所以這些年,他在禁衛軍內混得特別開。只是因爲他資質不夠,加上事業心不強,所以官職也不高。
若男臉色這纔好轉。
鮑曉霄說道:“若男,這次你跟着佑王去湖南,要當心一些。”
“我知道的。”若男雖然製藥水平一流,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無敵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不過,她也不懼怕這兇手就是。
知道啓佑要去湖南查滅門案,黃思菱很是擔心,忍不住說道:“王爺,這次就不能讓別人去嗎?”以往啓佑外出辦差,她從沒多話。可是這次的兇手實在是太兇殘了,殺了三家人竟然都沒被發現蹤跡。這樣殺人於無形的人,太可怕了。
啓佑搖頭說道:“不行。碰到事就躲,那我不成縮頭烏龜了。”
黃思菱擔心得不行,可得了此話她也不再勸了。因爲她知道,再勸也沒啥用。啓佑既決定去,她攔不住:“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跟旭哥也活不了了?”孤兒寡母的,哪怕有皇帝照料日子也不好過。
啓佑笑道:“放心,我已經說動若男姐,她答應陪我去湖南走一趟。”
黃思菱又驚又喜:“真的的嗎?”
見啓佑點頭,黃思菱瞬間放心了。餘若男可是製藥高手,有她在,兇手想害王爺也害不着了。
若男的名聲太大了,讓黃思菱對她有一種盲目的信心。
知道這次的兇手不簡單,啓浩也給啓佑準備了一些珍貴的藥丸。其中有一瓶,對解毒很有效果。
啓佑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將啓佑送到城門口,黃思菱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若男。她壓低聲音問道:“王爺,你不是說若男姐會陪你一起去嗎?爲什麼我沒看到她。”
啓佑輕笑道:“她易容成侍衛,以後就貼身跟在我的身邊。”紫堇跟餘志兩人都很高,若男跟餘盛兩人都繼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所以若男裝扮成男子,也不顯突兀。
若是其他女人貼身跟着啓佑,黃思菱肯定要擔心。可若男,她卻沒這個顧慮。一來若男有幸福的家庭,二來她知道若男一直將啓佑當弟弟看待。
等啓佑走後,黃思菱就帶着丫鬟婆子去了女子救濟院看望尹佳佳。
管事的見到黃思菱,忙回稟道:“王妃,尹娘子正在菜地裡。”尹佳佳並沒因爲有黃思菱做靠山就高人一等。到了女子救濟院,她也下地幹活的。不過糧食沒種,就種一些日常吃的菜蔬。
尹佳佳戴着一個斗笠,臉用白色的布包着,就露出兩眼睛。
黃思菱看了,好笑道:“既然怕曬,做什麼還下地幹活?”
“住在這裡,蔬菜也要找人買那就太懶了。”不過怕曬黑,她都是清早或者太陽落山再去幹活的。
尹佳佳是準備再嫁的,所以還是很注重自己的容顏。要整成黃臉婆,婚事得低幾個檔次去。
說完,尹佳佳揚了下手裡的蔬菜:“我摘了兩條黃瓜,你要不要吃?”
從千金貴女到種地自力更生,這樣的落差有些人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可是尹佳佳一到莊子上,就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按照尹佳佳的說法,在這裡雖然累點但心裡舒坦,晚上也睡得很好。不像在陳家,總是整宿整宿睡不着。
黃思菱笑着道:“弄個醋黃瓜,醋黃瓜不錯。”
尹佳佳還真搗鼓起來醋黃瓜,而且味道還很不錯。
黃思菱也吃了小半碗,吃完以後很是感慨。想選秀那時,尹佳佳連鹽糖都分不清。可如今,卻是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尹佳佳跟黃思菱說道:“思菱,我聽說有幾家女學堂招女先生,我想去試一試。”下地種田種菜這些不是她擅長的,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黃思菱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你想去當女先生?這是好事。”
尹佳佳有些不自信:“我就怕考不上。”
黃思菱笑道:“只要好好準備,考上的概率還是很大的。”學堂越來越多,可是能寫會畫的女子大部分都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女先生仍然供不應求。
“思菱,就算我通過考覈,她們嫌棄我和離過不聘請我怎麼辦?”這個世道,對和離過的女子都帶有偏見的。不聘請他,等於是這段時間做的都成無用功了。
黃思菱搖頭說道:“放心,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后創辦女學就是希望女子能明理知事自強不息。若是和離過的人不聘請,那就與太后辦女學的宗旨背道而馳了。”
尹佳佳心頭這才稍鬆一些。雖然說手裡握着嫁妝,但坐吃山空。另外,要想再嫁個好人家也得要有資本。
黃思菱並不知道尹佳佳所想,不過就算知道她也覺得沒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只要不害人就行。
聊了小半天,黃思菱說道:“我得回去了。”放旭哥兒一個人在家裡,她不放心。
尹佳佳知道她掛念兒子,也就沒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