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攻破葫蘆島的消息,迅速傳到京城。
玉辰得了這個消息,面色有些白:“葫蘆島離京城八百里都不到。若是晝夜行軍,最多五天就能抵達了。”
桂嬤嬤這會也沒主意了,內宅的事交給她沒問題,可是外面的事她就不懂了:“王妃別急,等王爺回來問問。“
玉辰忙說道:“去二門等,王爺回來立即告訴我。”若不是敬王沒發話,她都想打包袱揍人。現在的京城,太危險了。
半夜的時候,敬王回來了。不過敬王是來跟玉辰交代一些事情的,並不是回來睡覺的。
玉辰聽到敬王要去前方打仗,整個人搖搖欲墜:“王爺,爲什麼要你去打仗?又不是沒人可用了?”現在這個情況,去前方打仗,等於是送死,到時候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是好。
敬王抓着玉辰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你別慌,我去前方打仗反而能贏得生機,留在京城纔是死路一條。”
玉辰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敬王也沒跟玉辰解釋,說道:“你放心,臨閭關易守難攻,燕無雙不可能越過臨閭關。”臨閭關,也就是山海關,有着天下第一關的美稱。
玉辰自然聽說過有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臨閭關,可這臨閭關再險峻,若是內有接應的人,也是擋不住叛軍。
時間緊蹙,敬王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跟玉辰解釋:“我走了以後你就好好地呆在王府,哪都不要去。哪怕是皇后召見你,你也不要去。”
玉辰這個時候也沒空想其他,說道:“你放心,你走後我就裝病,哪都不去。”這事肯定沒她想得那般簡單。
敬王收拾了幾件衣裳就走了,走之前道:“你好好在家照顧琰兒,等我回來。”
玉辰含着淚水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琰兒。”兒子是她的命根子,哪裡捨得出一點的閃失。
敬王帶着一干親隨,連夜出了京城,前往臨閭關。
桂嬤嬤走進來說道:“王妃,這可怎麼好?”這打仗太危險了,而王爺又從沒打過仗,去了戰場,很容易出事。
玉辰咬了咬牙,說道:“我們做好離京的準備,若是情勢惡化了我們就離開京城。”她可不願意等着叛軍打來。不是玉辰自信,而是她名聲在外,到時候落入叛軍的手中,必將生不如死。
桂嬤嬤說道:“王妃,也許有轉機也說不定?”敬王將身手好的護衛全都帶走了,這個時候離開王府反而更危險。
玉辰說道:“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獨玉辰,韓國公府的人也都在着手準備離開。秋氏望着葉氏頭上的水晶藍寶石簪,說道:“等出城的時候,不能佩戴任何的首飾,記住了嗎?”戴這麼貴重的首飾,那就是明晃晃的告訴別人,她們是有錢人呀!
葉氏點頭道:“好,走得時候我不戴任何的首飾,都放匣子裡。”
秋氏見狀搖頭說道:“走的時候什麼都不要帶,我們是逃命,東西越少越安全。”帶的東西多,馬車也跑不快。
葉氏面色一白,說道:“娘,什麼都不帶這麼一大家子的人,我們在路上吃什麼呀?”銀票都已經作廢了,不帶金銀那還能帶什麼。
秋氏說道:“只帶一些金銀,等出了京城有明兒安置,吃用這些不用我們擔心,等到了西北,有玉熙在,也餓不着我們。”
葉氏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娘,四妹是好,可也不能事事都指靠四妹呀!”葉氏覺得,等着別人給,不如自己有。
雖然去投奔玉熙,但也不能樣樣指靠玉熙。葉氏有這個覺悟,秋氏覺得很欣慰:“這個你不用擔心,明兒肯定是有成算的。”韓建明之前借了十萬兩銀子給玉熙。有這筆錢,也算有些底氣。
頓了一下,秋氏說道:“錢是要準備的,萬一有什麼變故沒錢也不成,但不能用匣子裝。我不是讓你去銀樓換了些金葉片、金珠子嗎?將這些東西縫製在衣服內,路上也許用得上。”麻煩的是現在是夏天,若是冬天縫在夾襖裡挺好的。
葉氏忙點頭道:“娘,我回去就弄。”
秋氏又問道:“我讓你準備的粗布衣裳都準備好了嗎?”見葉氏點頭,秋氏說道:“我們出去的時候就穿這些粗布衣裳,那些金葉片金珠子都縫製在這些粗布衣裳裡,這樣也看不出來。”不能佩戴金銀首飾,同樣也不能穿綾羅綢緞,這些都是招賊惦記的東西。
葉氏忙點頭:“我知道了娘。”
見葉氏點頭,秋氏說道:“回去就給七七跟昌哥兒他們換上粗布衣裳。”秋氏的用意是先讓兩個孩子穿兩天習慣下,要不然等到出京的時候再穿,肯定不習慣,大喊大叫的,也會惹人主意。
秋氏囑咐了葉氏不少的人,聽得葉氏一直點頭,所以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古話真沒錯。
首飾都不能帶走,古董字畫更不可能帶了。葉氏花了幾天的功夫將府裡那些特別昂貴的古董字畫挑揀出來,趁着半夜衆人都睡着了,跟秋氏還有大管家韓勇等心腹一起將這些東西全部都搬到了密室裡。
望着二十多箱子的東西,葉氏有些遺憾地說道:“娘,其實還可以再多放些東西進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公府存了不少的好東西,再加上婆媳三人的嫁妝,再裝二十箱都沒問題。
秋氏搖頭道:“這些東西能保存住就不錯了。”這二十多箱子東西有八箱子的首飾。其中秋氏的佔了四箱子,葉氏跟盧秀的各兩箱子。不說那些古董字畫,只這些首飾就值幾十萬兩銀子了。
走出了密室,看着密室的大門緊緊地關閉。衆人又將入口做了一番掩飾,然後纔回到長樂院。
秋氏對着韓勇說道:“國公爺的人一到,我們就出城。這幾天,一定不能讓外人看出任何的破綻。”
韓勇點頭說道:“老夫人放心,府邸裡的事我都安置妥當,不會讓人看出問題的。”自韓建明去了西北以後,國公府就閉門謝客,除了採買處的,其他人都不能外出,所以,倒不擔心消息外泄。
有道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第二日,一直不歸家住在別院的老國公韓景棟,狼狽地回府了。
秋氏知道韓景棟回來,叫了李媽媽:“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別院逍遙快活的韓景棟,這個關口回來肯定是有事了。
如秋氏所預料的,韓景棟會回京還真是出事了。那別院是在郊外,如今外面亂糟糟的一片。那別院又名聲在外,就被人惦記上了。昨晚,一羣歹人就進了別院,也是這些歹人是爲了圖財,光去搶東西了,才讓韓景棟逃出了別院。
韓景棟受到這樣的驚嚇,當即就病倒了。不管韓景棟如何不着調,葉氏也請了大夫給他診治。
安置好韓景棟,葉氏過來見了秋氏,說道:“娘,現在公爹病着,我們該怎麼辦呢?”
秋氏有些無奈地說道:“他是明兒的爹,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夫妻感情再差,也不能丟下韓景棟在國公府,她們自己逃走,到時候,兒子肯定是要揹負罵名了。
葉氏低下頭,沒有說話。葉氏對韓景棟是非常不滿的,她這個公爹只知道吃喝玩樂,外加添亂。不過,葉氏是兒媳,再不滿她也不能說出來。
李媽媽等葉氏走後,跟秋氏詳細說了下這件事:“老太爺出手闊綽,早就引得有心人得注意了。如今世道亂了,自然有人盯上了別院。”不說別院在郊外,就是在京城他們也都是戰戰兢兢的。
頓了一下,李媽媽和索道:“老夫人,老奴說句逾越的話,我們離開絕不能帶着老太爺的,要不然,這一大家子都別想活了。”李媽媽呆在國公府這麼多年,對韓景棟很瞭解,這就是一個享樂慣了吃不的一點苦頭的主。這去西北上千裡的路,那艱辛就不用說了。李媽媽可不認爲韓景棟能受得住這樣的苦,到時候,肯定要拖累所有人。
秋氏如何不明白,只是她也有所顧慮:“他若死在別院也就算了,可他現在還活着。既然活着就不能不管他,要不然讓建明如何做人。”揹負一個不管親爹死活的名聲,兒子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李媽媽心裡罵了一句,真的是禍害遺千年,怎麼就沒死在別院呢?死在別院,不什麼事都沒有了。
秋氏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只老太爺一人回來了嗎?那憐姨娘呢?”憐姨娘這些年一直在別院,照顧韓景棟日常起居。
李媽媽搖頭說道:“不大清楚。不過別院已經被燒了,憐姨娘怕是死在了別院裡了。”
秋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怎麼也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女人,結果有事的時候韓景棟就只顧着自己逃命,壓根不在乎枕邊人的死活。幸好她早就對這個人死心,這些年也是指靠着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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