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善沉默了下,問道:“那你是怎麼成爲鐵伯父的兒子的?”鍾善見過鐵奎的養父鐵虎,那是個很豪爽的漢子。
鐵奎說道:“我將家人埋了以後,就到附近的鎮上去。因爲沒吃的,只能乞討。”乞丐也是有地盤的,他突然冒出來搶了那些乞丐的飯碗,那些乞丐如何肯善罷甘休。一羣人將鐵奎打了個半死,正在這個時候碰到了到鎮上賣獵物的獵戶鐵虎。
正巧鐵虎的獨生子沒了,而寧海跟鐵虎戶的兒子鐵奎長得有兩三分的相似。而當時看到寧海時候鐵虎覺得這是緣分,就讓直接頂了自己兒子的身份,之後寧海就成了鐵奎了。
鐵虎一家是住在山上的,跟山下的人很少來往,山下的人也不知道鐵奎的兒子沒了。鐵虎是靠着打獵維持生計,賦稅很重,所以哪怕鐵虎是個打獵能手,鐵家人也經常要吃野菜野果充飢。
一直到鐵奎能跟着一直去山裡打獵生活纔好轉。到山上的第五年,鐵虎打死了一隻老虎。
鐵奎出身官宦人家,哪裡不知道老虎皮的價值。這到鎮上只能賣個百八十兩銀子,到州府能翻倍。鐵虎倒不是迂腐的人,聽了鐵奎話,就決定去州府看看。到了州府,父子兩人將虎皮賣出了三百六十兩的高價,比鎮上高出了近兩倍。
有了這筆錢,鐵家人就就在山下買地蓋房,又購置了幾畝薄田。而這個時候,鐵奎才真正在衆人面前亮相。
鍾善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跟韓建明沒有關係?那你爲何要跟他聯繫?”
鐵奎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是跟他聯繫,我是跟玉熙聯繫。”身爲長輩,叫玉熙的名字也沒啥。
鍾善聽到鐵奎直呼韓氏的名字,心頭一跳:“你跟韓氏是什麼關係?”竟然能讓鐵奎直呼其名,關係肯定很親近。
鐵奎神色有些悲痛,說道:“我二姐四處奔波導致難產,一個月後就去了。留下的那孩子就是玉熙。”對寧氏,鐵奎是既感激又悲痛。
鍾善呆滯了半響,說道:“難怪你不敢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就算沒有放走韓建明的事在前,燕無雙知道了鐵奎的身份,也會利用這層關係來對付韓玉熙的。
鐵奎說道:“就算不相認,我也不會去對付玉熙。”當年二姐就是因爲他沒命的,他如何還能對付二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脈。
鍾善說道:“以後跟西北那邊的聯繫,還是由我來吧!”若是每次都由鐵奎出面,很容易出事。
鐵奎搖頭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玉熙並沒有讓我當內應的意思。”若是玉熙藉助這層關係想讓他幫着做事,鐵奎是肯定不答應的。但玉熙什麼都沒說,還讓他注意安全,讓鐵奎覺得舒服。
鍾善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這就好。”當內應這事太危險了。只是當初他也不敢狠勸,畢竟韓氏是鐵奎唯一的血脈親人。
兩人正說着話,就聽到外面隨從高聲叫着於家大老爺病逝了。
聽到說於家大老爺病逝了,鐵奎很冷靜地問道:“聽到外面有什麼傳聞嘛?”於家大老爺前些天身體還好好的,十天不到人就沒了。說其中沒什麼貓膩,鐵奎是不相信的。
隨從說道:“外面現在都在說是皇上下的毒手。”至於真想到底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鐵奎揮手讓隨從下去了。
鍾善面色有些凝重,說道:“奎子,這事很蹊蹺呀!你說會是什麼人下的手?”於老爺子這一死,京城肯定會陷入混亂之中,就是不知道誰是那漁翁。
鐵奎搖頭道:“這個猜不出來。京城的水太深了,就連燕無雙都還沒玩轉開,我就更不行了。”
說完這話,鐵奎笑着道:“不過我覺得於老爺子病逝的可能性很大。”於家養了很多死士,於家大老爺跟於春昊作爲於家的頂樑柱吃食也都是非常小心,所以刺殺跟下毒沒什麼用。
鍾善也想不通,乾脆也不想了。要頭疼也該是皇帝跟燕無雙頭疼,與他們無關:“唯一麻煩的就是三天後是你成親的日子。碰到這樣的事,實在是……”晦氣兩個字,他沒有說出來。
鐵奎說道:“無妨,反正我們客人也不多。”除了他一些同僚,其他人來不來都無所謂。
於家大老爺的死,對鐵奎來說確實沒多大關係。可對於春昊來說,這是整個於家的重擔都壓在他的身上。只可惜,他以前是個紈絝,雖然這兩年變好了,但於家的人對他不信任。這不,於家大老爺這邊剛嚥氣,於家二老爺跟三老爺就跳出來了。
這兩人想當家很久了,只是以前一直都被壓制着。現在要對付於春昊一人,那還不容易嘛!
自己親爹死了,叔叔們不僅不想着幫襯他,反而要跟他這個侄子爭權。若換成一般人,肯定會暴跳如雷了。於春昊卻是擦了眼角的淚珠說道:“二叔,三叔,什麼事都等我爹滿了七七再說。”跟外面的人猜測得不一樣,於春昊很清楚他爹確實是得急病去的。
於家二老爺跟於家三老爺都不願意,等過了七七,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就在於春昊被纏得想要發怒的時候,外面叫着皇上來了。
這話一落,屋子裡的女眷立即避到裡間去了。
皇帝在於家呆了有兩刻鐘纔回的皇宮,而皇帝的到來也讓於家二老爺跟三老爺偃旗息鼓了。
回到皇宮,皇帝就去了坤寧宮。雖然皇宮裡現在多了幾位嬪妃,但皇帝很少去幾個嬪妃的宮殿裡。有什麼事,都是到坤寧宮的。也不是要跟玉辰商議什麼,就坐在那裡他就覺得舒服。
玉辰服侍了皇帝坐下,看着他臉上的神色柔聲道:“皇上別焦心,事情會很快好起來的。”玉辰很清楚,這事不是皇帝乾的。因爲於家大老爺一死,肯定會引發朝堂的動盪。
皇帝說道:“於春昊跪在地上說等七七滿了以後,他會送了於愛卿的靈柩回老家安葬。”兒子扶靈回去安葬老子,這是天經地義的。皇帝也不能拒絕,而且,皇帝也不會拒絕。於家大老爺死了,於春昊去了江南,就剩下於家二老爺跟三老爺兩人了。這兩個人有點小聰明,卻沒有大才能。
玉辰點頭道:“那就好。”
夫妻兩人用午膳的時候,侍琴從外面走進來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唐婕儀在御花園突然暈倒了。”
皇帝聽到這話,望着侍琴。
玉辰則直接站起來問道:“有沒有去請太醫?”聽到侍琴說已經請了太醫,玉辰朝着皇帝說道:“皇上,我們一起去看看唐妹妹吧?”
皇帝放下筷子,站起來說道:“走吧!”
夫妻兩人一到唐婕儀的宮殿,就看見宮殿內的人滿臉的笑容,玉辰知道這是有喜事了。
樂太醫給皇帝與玉辰行了禮,說道:“皇上,婕儀這是有了身孕,有一個月了。”嬪妃都是要隔兩天請一次平安脈,除非買通了太醫,否則有孕是很難瞞得住的。
皇帝顯然很高興,高叫一聲:“賞。”
沒等皇帝走進寢宮,蔡公公火急火燎都從外面進來說道:“皇上,雲南送來了八百里加急軍報。”
皇帝這會也沒心情去看唐婕儀了,帶着蔡公公就離開了宮殿。倒是玉辰,走進了寢宮。
唐婕儀看到玉辰,就起身要行禮。被玉辰一把按回到牀上,笑着道:“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得保重好身體。”
唐婕儀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神情:“皇后娘娘,我也不知道竟然就懷上了。”皇帝到唐婕儀的寢宮的次數很少,一個月也就那麼一兩回。這種情況下能懷孕,真的是運氣好了。
玉辰一直想要個孩子卻怎麼都懷不上,結果唐婕儀卻說這樣的話。這分明是在打玉辰的臉。
玉辰心裡不舒坦,面上倒是不顯,笑着說道:“有了孩子可不能再亂跑,更不能爬樹,知道嗎?”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還是要做得讓人挑不出錯來的。
唐婕儀摸着肚子點頭道:“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我會小心的。”不僅爬牀之類危險的事不能做,吃食什麼的也都要小心。能懷上是幸運,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就看能耐了。
說了兩句話,玉辰就回了坤寧宮。
桂嬤嬤冷着臉說道:“她倒是會裝?連娘娘都給她騙過去了。”她早知道這個唐婕儀內裡藏奸的,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只是皇后不聽她的話,認爲這個唐婕儀是個好的。
玉辰笑了下,這唐婕儀若真如表現得那般天真無邪,唐家人又怎麼可能會送她入宮。她根本就沒信任過婕儀,自然也沒什麼受騙只收了:“傳本宮的令,擢升唐婕儀爲了婕妤。”婕儀是正五品,婕妤是庶四品,這是升了一級。等孩子生下來份位還得再升了,哪怕是個公主也能升一級。當然,這是在孃家實力很強或者得皇帝喜愛的的基礎上的。若不然,就說不準了。
桂嬤嬤心裡不舒服,可她也知道這話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