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靈吉菩薩

牛魔王性情急躁,一落下風更是焦煩不已,被衛風如意小仙椿一陣急攻,愈發的手忙腳亂起來,聽到妻子鐵扇公主叫住手,忍不住厲聲道:“你給我住口!”看到女兒小芭蕉正站在妻子身側,心中一動,喝道:“小芭蕉,芭蕉扇呢?快拿來!”

小芭蕉一驚,心道:“爹爹要芭蕉扇,一定是用來對付衛師哥。芭蕉扇太過厲害,不行,可不能給他。”當下說道:“爹,你平時很聽孃的話的,今日這是怎麼了?娘讓你停手,你爲什麼不停?”

牛魔王正在氣頭之上,哪去理會她?怒道:“讓你拿扇子你就拿,囉嗦個什麼!快點!”

小芭蕉咬了咬嘴脣,搖頭道:“我不給!你想用扇子搧衛師哥……沒門!”

牛魔王跺腳道:“好啊,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來幫爹,反倒幫着外人了,氣死我了!”

衛風收了小仙棒退到一旁,笑道:“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我與小芭蕉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咱們是一家人了。岳丈大人,咱們就此休戰得了。”

牛魔王怒目圓瞪,道:“呸!誰是你的岳丈,放屁!”

衛風嘻嘻笑道:“有人放屁啦,好臭啊!”

他“啊”字未落音,牛魔王那邊口中唸唸有詞,衝小芭蕉那邊一招手,就見小芭蕉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巴,一個小小的物事由她口中直飛入牛魔王的手中。

小芭蕉失聲驚叫道:“衛師哥,爹爹要拿寶扇搧你,你快逃啊!”

衛風定晴看向牛魔王手中,見果然是把指頭長的芭蕉形小扇子,這扇子他此前在山谷時見小芭蕉用過,可以變成尺長,搧的飛沙走石,雖然威力不小,但也不足爲慮,當下不以爲然地笑道:“逃什麼逃!一把破扇子,還能把我搧出去十萬八千里不成?”

牛魔王冷笑一陣,暗道:“小子好生狂妄,不識我這仙家寶貝,且讓你嚐嚐它的厲害!”又唸了句仙訣,叫道:“長!”那芭蕉扇乃是通靈寶物,隨着主人心意倏然長到了三尺來長,二尺來寬。

衛風大感驚奇,失聲道:“咦?果然是件寶貝,跟我的如意小仙棒一樣,說大就大,說小就小。”接着又笑道:“岳丈大人,你這把扇子送給我如何?等到天熱之時,變大了搧風,一定涼快得緊。”

牛魔王不怒反笑道:“是,很涼快的!小子,我就如你所願,替你搧上一扇!去吧”右手握緊了芭蕉扇,向着衛風立身的方向,自下而上猛然揮出。

登時之間,衛風只覺周圍風聲四起,緊接着一陣劇烈的旋風捲裹起自己的身子向後倒飛而出,雖然急切間施展出“墜雲法”,但一個身子還是飄飄蕩蕩的,左沉不能落地,右墜不得存身,無論如何也收不住,就如同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殘花一般,身不由已,心中暗叫:“乖乖的,想不到那把破扇子竟能搧出如此猛烈的大風,好生厲害!這回可慘啦,不知道要被風颳到哪裡去!”

如此身子不停地在空中隨風翻滾旋轉,也不知過了多久,風勢方纔漸漸止住,落身在一座高山之上。

衛風左右環顧,入眼皆是青山飛瀑,白雲綵帶,不知已置身於何處。正沒思量間,忽聽得一陣激揚的鐘聲傳來,便循聲疾行過去,不多時到了一處禪院前。

他擡眼上望,只見禪院大門正上方題着“靈吉寺”三個金色大字,喃喃道:“嗯,原來是個和尚修行的地方,不過看這禪院建於如此靈氣十足的山中,其內住的必不是普通和尚。嘿,管他和尚還是道士呢,我先進裡面問問這是哪兒再說。”

正要上前敲門,正巧有名和尚開了禪院門走出來。那和尚看到衛風,先是怔了怔,隨即施禮問道:“敢問這位施主是誰?到我們靈吉寺來何事?”

衛風學着他的模作雙手合什,躬身答道:“我叫衛風,是鬥戰勝佛孫悟空的徒弟。到你們靈吉寺來……這個……他***,不是我要來的,是別人使用法術硬生生的把我給‘送’來的……”他想自己沒什麼名氣,而師父結交遍及三界,如若說出他老人家的名號來,或許別人知道。

果然,那和尚一聽到“鬥戰勝佛孫悟空”這幾個字時,目光一亮,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衛風,猶似不信地問道:“小施主……果真是孫佛爺的徒弟?”

衛風心道:“**,怎麼我一說出是孫悟空的徒弟,就沒多少人肯相信?非得累破嘴皮子才成!”正色道:“小和尚,我再說一次,我絕對是孫悟空的徒弟,如假包假!”

那和尚笑道:“我又沒說你是假的。嗯,你稍等片刻,我去與菩薩說一聲。”返身關了大門。

衛風低頭暗想道:“菩薩……菩薩……靈吉寺……啊,難道靈吉菩薩就住在這裡?”

正想間,那禪院之門忽然自行大敞開來,一陣僧衆迎了出來,當前一人身披袈裟,身材微豐,滿面生光,手中持着一根飛龍寶仗,正是靈吉菩薩。

那靈吉菩薩與孫悟空交情頗深,聽說他的徒弟來了,不知有何要事,當下更不怠慢,率領寺內衆僧出迎,看見了衛風,遠遠便道:“衛師侄,天庭一別,已有匆匆數月,近來你師父安好?”

衛風看到那靈吉菩薩的容貌,覺得似曾相識,聽他一提到“天庭”二字,登時記了起來,暗道:“數月前我入住‘小仙府’時,前去道賀的仙人裡面就有這靈吉菩薩,我說怎麼這樣面熟呢。嘿嘿,他跟我師父平輩,德高法深,我可不能跟他胡扯八扯的亂說話。”上前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道:“靈吉師叔在上,師侄衛風向您問好了。”接着又道:“我師父好得很。”

靈吉笑道:“衛師侄,我記得此前在你的‘小仙府’中喝酒時,你言談舉止極其逗人,有趣得緊,怎麼今日見了我卻是如此的拘謹嚴肅?”

衛風笑道:“師叔,師侄我這可不是拘謹嚴肅,而是對您尊敬仰慕。我以前有些不規矩不錯,而今拜了個有名氣的師父,如果再不改正的話,會丟師父的臉的。萬一師父一氣,趕我出師門怎麼辦?”

靈吉莞爾而笑,點頭道:“不錯,說的對。衛師侄,似你這般心地坦蕩的小仙,我很是喜歡。好,好,真是後生可教也。鬥戰勝佛收的你這個徒弟很好!真的不錯!”

衛風見他面目慈藹,又不住誇讚自己,心中也對他大生好感,搔了搔頭,嘿嘿笑道:“沒什麼好的,一般般……一般般的好了……”

靈吉打心底裡喜歡眼前這個後生小仙,上前拿他的手,微笑道:“師侄,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我與你進房喝茶,好好的敘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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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隨他走了兩步,忽又站住,搖頭道:“不行啊師叔,我沒時間聽您的教誨了,還有件重要事情要去做呢,耽擱不得……”

靈吉先前還認爲他來自己的靈吉寺有事,聞言眉頭微皺,道:“哦?是什麼要緊事?衛師侄可方便說給我靈吉聽聽?”

衛風道:“是這樣的,我和豬八戒大哥此行本是要去靈山面見如來佛祖,想不到經過一個叫‘火焰山’的地方時,遇到了牛魔王與鐵扇公主兩口子,說也奇怪,他們兩口子好像跟我們是天生的仇家,見面不問青紅皁白就一個持三叉鋼槍,一個拿雌雄雙劍,向着我和豬大哥瘋狂攻擊。我和豬大哥見勢不妙,只得變出兵器來抵擋。後來豬大哥受傷落下雲頭休息,我一人奮力獨戰牛魔王兩口子,大佔上風。那牛魔王見鬥不過我,急紅了眼,也不知從哪裡取出把芭蕉形狀的扇子向我猛搧一下,**,結果我就糊裡胡塗地被刮到了師叔你這山上來了。”頓了頓,急道:“豬大哥受了傷,不知道這時候怎麼樣了。***,那牛魔王是個心狠手毒的東西,我怕……”

靈吉面現詫異之色,脫口道:“這可太巧了!”

衛風聽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來,忍不住問道:“師叔,你說什麼太巧了?”

靈吉道:“幾百年前你師父與護送唐三藏取經時也曾路過火焰山,也曾與牛魔王夫婦大戰,後來你師父也被搧到了我這小須彌山來,這與你此次豈不是巧合麼?依此看來,你們能夠成爲師徒,或許也是天意註定的緣份呢!。”

衛風雙眼大睜,道:“這……這***果然是巧啊!”他與靈吉交談了幾句後,覺得靈吉爲人隨和,不似其它神仙一般表情嚴肅,中規中矩,跟個木頭似的,是故言語中的髒話不自禁地又多了起來。

靈吉並不在意,問道:“你可知爲何那牛魔王夫婦要與你師父、還有你和淨壇使者爲敵麼?”

衛風知道“淨壇使者”是結拜大哥豬八戒,斜着頭想了想,道:“好像聽說過一些,大概是因爲什麼‘紅孩兒’的事。”

靈吉道:“是了,紅孩兒本是牛魔王夫婦之子,因你師父而被觀音菩薩降伏做了個隨身童子,爲此事牛魔王夫婦一直惱恨你師父,是以他們見到你與淨壇使者後,可能連帶着一起恨了起來,這才動的手。不過牛魔王用出寶扇來搧你,出手實是有些重了。”

衛風忽地心中一動,問道:“對了師叔,那牛魔王的芭蕉扇如此厲害,我師父當年是怎麼對付的?我聽豬八戒大哥說過,師父後來還用那芭蕉扇把火焰山的大火給搧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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