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曦薇連連冷笑,“皇上當然會生氣,而且肯定生了大氣!不管他心裡是厭惡還是喜歡本宮,但他,不對,這世間每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有人覬覦自己女人這件事!更何況,他還是皇帝,更加不會容忍這件事情。如果讓舒雨堂而皇之將那名女子帶在身邊,這不是在打皇上的臉嗎?小叔子對嫂子有非分之想,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香兒小心翼翼道,“那皇上會不會因此而遷怒小姐?”
蔣曦薇搖搖頭,“我想,皇上還是會有決斷的。本宮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華柔。本宮是太過心急了,以爲舒雨對華柔好就是喜歡她,如今華柔這個樣子嫁過去,只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幸福!到底是我做錯了!”
秀奴遞過一小碟剝好的核桃,“小姐是關心則亂了。不過依奴婢之見到也不礙事。五小姐是小姐的親妹妹,不管怎麼說,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也會對五小姐好的。雍王殿下不過是因爲小姐對他十分關心纔有了非分之想,日後見得日子少了,就該發覺五小姐的好了。”
“也罷,本宮的身子有些酸了,扶本宮進宮躺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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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舒炎在紫宸殿內批着奏摺,心裡卻還在翻騰剛纔的事情,他越想越堵心,結果手上一用力,將手中的狼毫筆甩了出去,墨水飛濺。
“皇兄這幾年何曾珍惜過她?還不是任由後宮之人對她百般迫害!如今關切不過是關心她肚子裡的孩子罷了!”
沒珍惜嗎?舒雨那個混小子又懂些什麼!那一日薇兒被他推倒,自己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她入宮三年,爲自己打理後宮,沒向自己多要過什麼,反而還將貞宜安置妥當。就衝着這些他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了薇兒去,舒雨又在這裡亂說什麼。
他忽然就想的深了些,當年父皇爲了讓署預計爲,明裡暗裡的佈置了不少孤臣,寇家和林尚書就是明着的,但是私下裡還有多少人自己還沒弄清楚,這麼些年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淡下去沒有。舒雨現在能夠惦記着自己的女人,他日是不是就該想要這個皇位了?
“皇上,白太醫來請平安脈。”三寶在外間稟道,見郭舒炎表情如常便引了白太醫走進來。白太醫趨步上前請安後,依規矩擡手爲郭舒炎扶脈。
過了半響,白太醫方診脈完畢,垂手立於案前,回稟道,“微臣敲皇上這脈相,速度頗快,想來這幾日皇上必然有些心緒不寧,不過也不礙事。只是近來天氣炎熱,皇上素日的茶飲中應適當加一下去火的東西。微臣前些日子爲皇上熬製的補湯,皇上可有按時服用。”
“那是自然。而且朕亦按照你所說,隔一段時間便找個機會活動一番。”
“如此甚好。皇上,且容微臣多嘴,前幾年皇上經常和寇主子在一起混玩,身子着實虧虛了些。以後斷斷不能如此了,此事對龍體甚是不利。”白太醫肅然道。
郭舒炎有些尷尬,不由咳了一聲,“朕明白了。對了,皇后的身子?”
“只要皇后娘娘孕期滿了九個月,微臣就可爲娘娘落胎,娘娘的身子不會受到大的影響。微臣回去翻遍一書,發現皇后娘娘中的水蠱之中添加了不少蠍毒,十分毒辣。”
郭舒炎眉頭緊鎖,“這東西不知道是怎麼帶進來,更無從知曉是誰下的手的。罷了,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白太醫說着退了下去,而郭舒炎則再次皺緊了眉頭。這手都已經伸到子嗣身上了,自己也該上心了。昨兒太醫還來報,許淑媛有了身孕,一下子,宮裡三個人都有孕了,自己也該好好去看看了。
白太醫回到太醫院的時候,女兒白蓮正專心致志的熬着安胎藥。
“這藥是熬給誰的?”白太醫隨口問道。
“給安處殿那位的。對了,爹,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白蓮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拿東西撥了撥火,站起身走到白太醫身邊,附耳說道,“賞賜爹說那位面色廣百府中,精神不振,恐怕氣血不足,所以開了藥。今日我仔細看了看,竟然一點都沒有好轉。恐怕爹爹開的那些藥她都沒有吃,否則以爹爹的醫術,爲何會一點好轉都沒有。”
白太醫聽了這話,面上已是肅然之一,寇貞宜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不想要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是六月多了,她的身孕也由六個多月了,如果任由她這麼下去,恐怕是會有早產的跡象。若是早產,孩子能不能成活不說,皇后那邊孕期不到也不能貿然落胎呀!
“蓮兒!從今天開始,每一次你去安處殿送藥,務必親眼看到那位將所有的藥都喝下去!一滴都不準剩下,知道了沒有?!我現在,去一趟未央宮!”白太醫話剛說完,就急忙向外走去,白蓮尚還年輕,雖然機靈但是也不懂得這其中的關竅。但她知道這事情不同,自然也會認真對待的。
白太醫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未央宮,將剛纔女兒跟自己說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蔣曦薇說了一遍,蔣曦薇聽了這話,原本有些笨重的身子硬撐着坐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寇家就是給本宮下毒的黑手。而且寇貞宜現在準備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早產或者夭折,打皇上與本宮一個措手不及?”
“微臣就是這個意思。娘娘請細想,皇上已經明確表示,這個孩子將是寇貞宜能否得到名分的一個重要保證,如果不是他們想做些什麼重要的事情,她怎會用這個孩子來做籌碼。”
“微臣覺得,荷香將皇上對寇貞宜的想法告知雍王,就是希望雍王因此進宮來胡鬧,這樣的話必然會驚到娘娘的胎,微臣也自然會發現水蠱的問題。娘娘的胎若是有問題,皇上有迫切需要一個嫡子,主意必然會打到她身上。到時候,這個孩子就不僅僅是名分的保證了,還是寇貞宜來牽制娘娘的工具。如果她讓孩子早產,娘娘爲了掩人耳目提早落胎,就算保住命,身子也會大受損傷,更別說再有孕了。”
聯想到雲芝前一段時間所說,蔣曦薇大概明白了寇貞宜心中所想。讓自己不能再生育,那麼寇貞宜的孩子就會成爲自己唯一的孩子,到時候就算郭舒炎和自己再怎麼不情不願,那個孩子都會成爲太子,這樣她就能夠利用自己的身份博取更大的利益了。
蔣曦薇將寇貞宜心中所想踩得*不離十,也正是因爲蔣曦薇想到了這些,她終於動了殺心。
“白太醫,本宮這一胎什麼時候落胎纔可以?”沉吟片刻,蔣曦薇問道。
“必須要等到了九月之後。”
“那就煩請白太醫將寇貞宜的孩子保到那個時候。日子一到,不消她動手,本宮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蔣曦薇撥弄着手上的護甲說道。
白太醫行了一禮,“微臣明白。微臣定不負娘娘期望。”
蔣曦薇一笑,“白太醫客氣了。”
白太醫再次行禮告退,擡頭看見蔣曦薇和姐姐有些相似的笑容,心口好像有什麼撞到了一般。自己一直沒有跟姐姐相認,也從不打算告訴蔣曦薇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說自己受了蔣南天的大恩,所以纔會幫助蔣曦薇。而事關自己的父親,蔣曦薇並沒有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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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今日你是如何勸那位喝藥的?”自未央宮出來回了自己的府邸,白太醫找了機會將白蓮叫過來詢問道。
“女兒說那藥盞是特製的,這服藥在這個藥盞裡效果纔是最好,但是由於太過珍貴,太醫院只有一個,皇后娘娘還等着用這個茶盞呢,所以就讓她在我面前喝了。爹,我是不是很聰明?”
“還算可以吧。這段時間你和金寧好好地盯着那邊,用心些。必須要把安處殿那位的胎保到九月份。不但要讓她喝藥,還要防止她用什麼方法催生墮胎的!香味,藥味,你都要分辨清楚!”白太醫殷殷囑咐道。
白蓮鄭重的點點頭,“這個女兒知道。只是爹爹,寇娘娘年歲大了,身子本就不宜承孕,結果強行受孕也就罷了,現在胎氣還不穩定,我總覺得不穩妥。”
“從明日開始,她藥中的分量會逐漸增加,我自會斟酌。咱們如今要讓她在合適的時間生產,決不能有一絲閃失。”
“可是爹…”白蓮臉上有些猶疑,“若是皇后娘娘該落胎了,寇娘娘還沒生呢?”
“宮裡催產的法子多了是了,保孩子的方法也不少,這你愁什麼呢!”白太醫的笑容顯得有些殘忍。可是他知道,這宮裡,有時候有的人的命還真就不值錢。前幾年,皇上心裡有寇貞宜,那麼她這個人就堪比寶石珠玉一般珍貴,現在皇上看重的,只是她肚子的孩子!
自己給她扶了幾次脈,可以斷定,她腹中懷着的是個皇子。皇上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也暗暗示意自己生產之時,皇子最重要,那麼,自己用盡全力保住皇子平安就是,寇貞宜的命又有誰會關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