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弼輕輕的環住輕語柔弱楊柳的纖腰:“輕語。”輕語靠在李承弼的胸前,仰着臉一雙剪水雙眸脈脈含情:“承弼,你對林詩語……”李承弼擡起手輕輕的捂住了輕語的嘴:“別胡思亂想,我只是覺得上天有點造物弄人罷了。”言畢,低下頭輕輕的吻住她的脣,柔情蜜意繾綣纏綿,輕語隨着他的柔情慢慢的融化在他的懷裡。
不遠處的長廊裡有兩個人正在用憤恨的目光盯着李承弼和輕語,若垂柳雙手抓着長廊的扶手,十個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思思在一邊看着若垂柳說:“您別生氣,想要讓六少爺上您的房裡來還不容易嗎?”
若垂柳面帶猜忌的看着她:“你有什麼好辦法?”說話的語氣中透出一點輕蔑的味道,思思也並不在意,她其實也沒有把若垂柳放在眼裡,只不過現在先利用她搬到蘇輕語罷了。思思看着若垂柳嫣然一笑:“您一會兒只要聽我的,這般……這般……”思思把嘴貼在若垂柳的耳邊低聲的告訴若垂柳該怎樣做。
若垂柳聽了她的主意,沒有微微的蹙起:“這樣能管用嗎?怕是……”思思拉着若垂柳的手:“哎呀,您就別再猶豫了!我可把話給您說明白了,您要是不動心思把六少爺徹底的綁在您的身邊,等蘇輕語那天懷了孩子,您那才叫追悔莫及呢。到時候,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想九奶奶對蘇輕語的寵愛,她又是正室,有了嫡出的孩子,還有您的活路?”
若垂柳低着擺弄着自己的衣襬,思思看她還在猶豫,又添了幾句:“到那個時候,您就是自己想過安生日子,恐怕人家也會把你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我見過很大戶人家的小妾,失了寵以後的下場,您又沒有個孩子,無依無靠的。那不就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任人宰割嗎?”
若垂柳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這個丫頭思思,想不到她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深的城府,這麼重的心機。看來李母在買她進府的時候確實花了一番心思的,自己現在已經是腹背受敵了,要是再不懂一點心思,耍一點手段,恐怕真的會像她所說的那樣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任人宰割了。
若垂柳想到這裡,下定了決心:“好吧,就這麼辦。待我回房去換上舞服去,你來幫我梳妝一下。”思思這才笑着說:“這就對了,要想在這裡立足,你就要牢牢的抓住那個男人的心。”若垂柳自從進了李府以來,就再也沒有跳過舞了,所以在櫃子裡翻了半天才找出一件舞服來。
若垂柳天生就是舞姬的坯子,穿上鮮豔的舞服便顯出她嫵媚動人的神采來。思思又給她重新梳洗了一番,望着鏡子中嬌好如花的面容,若垂柳的心裡也打開了一扇門。自己天生的一副好容貌,又會跳舞,想當年多少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難道還收復不了一個李承弼?
若垂柳就在迴廊中一邊清唱一邊舞了起來,夜風徐徐吹動霓裳,她就好像是在天宮中落下的嫦娥一般美妙動人。李承弼正在她對面的廊下和輕語竊竊私語,聽見對面傳來歌聲不由得朝那邊望過去。只見如水的月光下若垂柳正在那裡輕歌曼舞,猶如一朵正在盛放的牡丹,真是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只聽她清麗的嗓音輕輕的唱着:“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爲!”聲音哀婉悲鳴,悽悽怨怨。
李承弼頓時僵住,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閃現,他們初見時的情景和這些年的恩愛,這歌聲就像是一支支利劍刺進心頭。輕語望着遠處的若垂柳在月光下孤獨的淺唱低吟,心中竟也有幾分的憐惜,她底下頭說:“承弼,你去陪陪她吧。”
李承弼正想着要過去安慰若垂柳,正愁着不知道要怎麼跟輕語說,沒想到輕語這樣善解人意。李承弼捧着輕語的臉使勁的親了親:“輕語,以後我會好好的補償你。現在我想去安慰她一下,畢竟我們也做了那麼多年多的夫妻。”輕語有些落寞的點點頭:“我知道,你去吧。”
李承弼扶着輕語的肩頭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轉身朝若垂柳那邊走去,輕語心裡默默的喊着:“不要去,回來,回來……”可是李承弼卻越走越遠,輕語的眼淚順着臉頰滾落下來。看着李承弼走到了若垂柳那邊,輕語再也不想看下去,擦了擦眼淚回房去了。
李承弼朝這邊走來的時候,思思已經在後面提醒若垂柳,若垂柳故意的裝作不知道,還在那裡唱着舞着。只是眼角的餘光輕輕的掃着李承弼,在他走到自己跟前的時候,身子輕輕一晃便要栽到地上去。李承弼驚呼一聲:“垂柳!”
若垂柳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李承弼雙臂一伸便把她攬在懷裡,若垂柳故作驚訝的說:“承弼,你怎麼在這兒?”李承弼蹙着眉表情複雜的看着若垂柳:“垂柳,你後悔嫁給我嗎?”
若垂柳明眸妙轉,含情脈脈:“承弼,我若垂柳只不過是一個舞姬,能遇上你是我莫大的福分,我從開沒有後悔嫁給你。”李承弼輕輕的撫摸着她凍得冰涼的臉:“可是,你卻只是個側室,有時候要獨守空閨,你不覺得委屈嗎?”
若垂柳的眼神黯淡下去:“我不覺得委屈,這輩子能在承弼你的身邊服侍已經是我莫大的幸福了,只是有時候會想你……姐姐畢竟是正室,我不想和她爭什麼,只要能每天的能讓我見到你一眼就足矣了。姐姐一向帶我不薄,就算
是讓我在姐姐的房裡做丫鬟,做奴婢我也願意。”
李承弼連忙堵上她的嘴:“垂柳,不要這麼說,我心裡會更難受。你在我心裡和輕語一樣,都是我的夫人,沒有什麼大小正側之分,輕語也不會那樣想的。你知道嗎,剛纔就是輕語看見你自己在這裡唱歌跳舞,才讓我來陪你的。”
若垂柳愣了一下:“什麼?剛纔姐姐看見我在這裡跳舞了?”李承弼笑着說:“是啊,我和輕語在對面看見了你在這裡,輕語才叫我過來的。”若垂柳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哎呀,這怎麼得了呢?姐姐會怎麼想我呢?還以爲我是故意的,見不得你和姐姐親熱,把你勾了來。不行,我要去找姐姐說清楚!”
若垂柳說着就掙開李承弼的懷抱要去找輕語,李承弼拉住若垂柳:“垂柳,輕語不是那樣的人,不會這麼想你的。”思思在一邊見時機成熟:“是啊,劉奶奶不是那麼刻薄的人。六姨太您剛剛失了孩子,六少爺多陪陪你也是應該的,六少奶奶就是在不懂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吃您的醋。”
若垂柳是越說越來勁,掙扎着非要去找輕語,思思在一邊急忙說:“六姨太,您總是爲別人着想,什麼時候爲自己想一想呢。”李承弼嘆着氣說:“垂柳,你就別去了。再說輕語也許已經休息了,我們就別去打擾她了。”
這時候,若垂柳連打了兩個噴嚏,身體不住的在李承弼的懷裡顫抖。李承弼緊張的看着她:“垂柳,你怎麼了?”思思在一邊帶着哭腔說:“六姨太更深露重,您就聽六少爺的話,趕快進屋去休息吧。”
若垂柳和思思倒是很會做戲,若垂柳也哭哭啼啼的說:“我這成什麼了?仗着自己身體虛和姐姐爭寵嗎?姐姐平日裡也待我不薄,我怎麼能做這樣不仁不義的事情呢?我一定要像姐姐道歉,要不然我會心裡不安的。承弼你就讓我去吧,我給姐姐賠不是,以後再也不敢和姐姐爭寵。”
思思將腳一跺:“六姨太!您不是天天夜夜的盼着六少爺能在您的房裡嗎?怎麼現在六少爺來了,您還要將他趕走不成。雖說您是妾室,可也是女人啊!獨守空閨,深夜獨自在房裡哭到天明的日子您忘了嗎?您現在身體也不好,爲什麼事事要替別人着想呢?六少爺在您的房裡過幾夜難道就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思思這丫頭天生的一副伶牙俐齒,經她這一番生動的道白,李承弼更覺得心裡難過,看着懷裡哭的瑟瑟發抖的若垂柳:“垂柳,你真的想我一直哭到天明嗎?你難道那麼在乎我嗎?原來你還是那麼愛我的是不是?這些我都不知道,竟然把你逼到這樣可憐的境地,我真是對不起你。”若垂柳連忙用手捂住李承弼的嘴:“承弼,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我自己命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