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處處見愁

“……就這些,我和雨欣是同班,宿舍又是上下鋪,出來又一起創業,不過,快關門了。”

張嫺麗給來訪的一行警察簡明地扼要的說了幾句,同學、同舍、又是閨蜜,而且還是創業的夥伴,兩人共同創辦了一個找房搜房的中介平臺,現在已經難以爲繼了,從公司的現狀就看得出來了,租了一間辦公室,只剩下了兩位僱員了,而中介的信息,已經有數週沒有更新了。

鄧燕看了門口虎視眈眈的支隊長一眼,眼光示意他離開,丁步凡知意,同樣用眼光示意了幾位屬下,幾人陸續起身,房間裡只留下了三位女警,因爲有這幹戒備的刑警在,搞得氣氛實在緊張。

情況不樂觀,不樂觀的原因是,根本沒有發現,文雨欣離開津門市已經三個多月了,當小三被人當街撕衣暴揍,住醫院又被人騷擾,那事曾經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但凡要點臉面的恐怕都呆不下去了……所以,三個月了,她這個閨蜜張嫺麗都沒有任何消息。

倒了一杯水,輕輕放在桌上,另一位女警輕輕掩上了門,氣氛鬆馳下來鄧燕才輕聲問着:“張女士,我們的來意您肯定很清楚。”

“呵呵,當然,那渣男死了,老天有眼。”張嫺麗毫不避諱地講。

“我覺得肯定和文雨欣無關,您說呢?”鄧燕反其道而行,直接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了。

這句倒是觸動張嫺麗了,她怔了下,笑了,笑着道着:“您不用套我的話,她的事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也肯定和她無關。”

“能具體點嗎?我需要更深的瞭解一些她的情況。”鄧燕客氣地道。

“情況你們應該很瞭解,她被人當街揪着,又揪頭女又打人,還被撕了衣服,報警到派出所了,都看笑話一樣,沒人管……好像是說服教育,那家很有錢對吧,可以想怎麼侮辱別人都不必負責任。你們關心過她的情況嗎?她已經懷上四個月了,醫院引產差點要了命,就這樣,那家都不放過她,還要到醫院鬧,逼得她去跳湖……沒錯,她是當了小三,可都在譴責小三,卻沒有過問那個渣男是怎麼花言巧語騙他的……呵呵,真是老天有眼啊。”

張嫺麗忿忿不平說着,在小三和渣男之間,她和前者站在同一立場上。

“能更具體點嗎?因爲您剛纔說的,足夠成爲一個殺人動機,而且會給她帶來很大麻煩。”鄧燕道。

“你們在白費功夫,我可以給你我的同學錄,你們可以挨着個問文雨欣是個什麼樣的人。”張嫺麗道。

鄧燕接着這茬虛心問着:“那您可以幫我省點時間啊。”

“呵呵,很簡單啊,虛榮一點可能,愛財一點可能,那個女人又不是這樣?但她很善良,我們鼓動她去告麻實超老婆,她都下了不狠心。後來又有人出主意,讓她把孩子生下訛麻實超,她也狠不下心來,說要是生下個根本沒有父愛的孩子,會遭罪的,就像她一樣……您覺得這樣一個人,回頭會僱兇殺人?她就想僱,也能找着殺人的兇手啊,就她這點能力,出門都有點路癡的,她上哪兒找去啊?”張嫺麗不悅地道。

那個關鍵詞跳出來時,鄧燕追問着:“她的父親,您知道什麼?”

“不知道,她從來沒說過,這個……你們應該知道她是個私生子吧?”張嫺麗道。

知道,但具體什麼情況,恐怕只能問本人了,鄧燕爲難地摩娑着手指又問着:“那她媽媽呢?你們關係這麼好,見過嗎?”

“沒見過,但是……”張嫺麗眼珠轉悠着,似乎有難言之隱了。

“不要試圖隱瞞警察什麼,我們是好心,儘快地解除對她的嫌疑,而且要儘快想方設法找到她。”鄧燕道,話說到這份上了,張嫺麗似乎下着決心,爆出一個讓鄧燕驚訝的秘密:“她媽媽……好像也是當小三的。”

呃……幾位女警齊齊一噎,愣了。

“她跟我說過以前的事,說很小的時候就在工地上長大,對於爸爸的印象簡直就是凶神惡煞,老打她媽媽……之後她說她媽媽遇到了一個男人,靠着這個人的幫助和接濟上學,做生意,她媽媽過得也很辛苦,在中州開了個麪館,一步一步才做到今天,她最大的期望是多掙點錢,在津門能買一套房子,把媽媽接來住……實話實說,我並沒有因此小看她和她媽媽,一個單身母親,帶着個孩子,她又能怎麼做?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媽媽,我想,我也會千言百計回報她,而不是鄙夷她的過去……”張嫺麗道,表情很嚴肅,雖然對警察有厭惡,但絕對不是假話。

可這些信息足夠讓警察難以消化了,怨不得查到周明入獄,卻找不到文英蘭的信息,敢情是有人包養住了,那麼在中州的店、中州的房子,以及遷居到中州,那肯定是這位有錢人辦的。於是問題又來了,母女倆尚未找着,那位屬於個人隱私中的姦夫,又怎麼找?

“我是幹中介的。”張嫺麗呷了一口水,知情達意道着:“看得出你們很爲難,但我鄭重提醒你們,絕對不是她,我對麻實超的情況也有所瞭解,有殺他動機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您對麻實超也有了解?”鄧燕好奇了,沒想到這個知情人知道的情況,會比警察掌握的都多。

“不但瞭解,還打過交道,雨欣被她老婆打了,我去找過他,這王八蛋根本不當回事,你猜這混蛋怎麼說的,他說他也惹不起他老婆,讓我們打回去……我說雨欣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總不能不管吧?他說管啊,人流的醫藥費他絕對管……你們是不知道他有多渣,一勾搭上一玩膩了,他就不見人影了,雨欣可憐巴巴地去找他多少回,人都沒見着,哎……”張嫺麗氣得直梗脖子嘆氣。

道德問題可不是警察能管轄到的範疇,不過同是女人,鄧燕几位女警也被氣得胃疼了,一位女警道着:“這個姓麻真該死啊,害了多少人。”

“他要活着可沒人這麼說啊,我們報過警,派出所只對他老婆傳喚了,拘留都沒有,有錢人幹什麼都是肆無忌憚啊,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處處作難……哎,不對啊,我好像聽說世紀花園小區不是把兇手擊斃了嗎?”張嫺麗反問道,好奇道。

“對,擊斃。”鄧燕直接回道。

“嘖,都擊斃了還追查什麼,方便告訴我這位好漢姓甚名誰,我得給這位替天行道的送個花圈去,可是替姐出了口惡氣,殺得真好,我還聽說,她公司被人搶了,她老婆被債主逼得都沒地兒躲了……哈哈,太爽了。”張嫺麗失態了,可能這種快意纔是她的真實心態,被壓抑的憤恨在這件事上全被釋放出來了。

對啊,最簡單的也許就是真相,鄧燕驀地靈機一動,又回到了曾經讓她找到出路的簡單思維上,她沉吟片刻問着:“確實很快意,不過要是都這麼幹,社會就亂套了,張女士,很不好意思打擾了您這麼長時間,能拜託您一件事嗎?最後一件事。”

“沒問題,不過可能要辜負你們的期望了,我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麻實超人死了,她是心死了。”張嫺麗道,委婉地拒絕了。

鄧燕和另兩位女警使着眼色起身,就聽鄧燕道着:“您誤會了,謝謝您對我們的信任,說了這麼多,我現在很確定肯定不是文雨欣,之所以不遺餘力的找,是想幫她,畢竟經歷這麼多的女孩子,我們也怕她一時想不開……我要拜託您的是,如果以後您有機會見到她,請務必代我們致歉,如果需要我們幫助,我們樂意效勞的。”

這一句誠懇之至,不過其中傳達的意思卻讓張嫺麗有點動容,可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她同樣擔心文雨欣出事,她怔怔地想着,直到鄧燕等人開門告辭,她才驚省一樣喊了句:“嗨……警官。”

鄧燕駐足了片刻,看着張嫺麗,就聽她說道:“我知道個地方叫肖川,是一個山村,好像是她媽媽長大的地方,她在那兒生活過幾年,一個很閉塞的地方,上大學的時候她回去過一回,似乎對那兒的感情很深。”

鄧燕笑了,很友好地示意道了句:“謝謝,我們會去的,如果有她的消息,一定轉告您……她的世界還是挺美好的,最起碼有您這麼一位好朋友。”

張嫺麗自嘲地笑了,伴着笑的是一聲幽幽長嘆,鄧燕輕輕掩上了門,很確定地告訴久等的支隊長:

“找個叫肖川的地方,文英蘭的籍貫地有誤。”

………………………

………………………

“肖川?”

尹白鴿愣了,沒頭沒腦的又來一個線索,她聽着電話裡鄧燕給她的詳述,愁容不知不覺地爬上了她的額頭。

九隊全體總動員了,兩間通透的大會議,一張會議桌、一張乒乓球檯,按年限標註的檔案一摞一摞放着,都是歷任副隊長重啓八.二八搶劫殺人案留下的排查記錄,時間太久了,九隊的刑警都換了不止一茬,那些已經塵封的案情,需要重頭來過。

正看案卷的大兵,好奇地等着尹白鴿通話,通話完畢時,尹白鴿草草寫了個地名,在手機上發給了技偵,回頭看着大兵,兩人凝視片刻,不知道爲什麼,相視笑了笑。

一大早就被拉到舊案上,馬不停蹄地走了數家,午後才草草吃了午飯,而現在證明一切又都是徒勞的,什麼事也沒有那麼快,所有的人都太心急了,光是這些案卷看看恐怕也得幾天功夫,大兵放下一份案卷問着:“什麼情況?”

“鄧燕訪問了文雨欣的閨蜜,她不認爲文雨欣知情,這位提供了一個地名叫肖川,說是一個小山村,是文雨欣媽媽,也就是文英蘭長大的地方,文雨欣曾經在那個地方生活過一段時間,很懷念那個地方,鄧燕從文雨欣的電腦裡,找到了部分照片,還在確認。”尹白鴿坐下來道。

大兵表情僵硬地思忖片刻,爾後釋然道着:“燕子的思路很敏銳,她一定很有把握。”

“燕子?”尹白鴿酸酸地重複了一遍,看着大兵。

大兵感覺到那口吻裡的味道,訕笑道:“我身邊的兩位天使都是鳥名,一隻鴿子,一隻燕子,呵呵。”

“沒羞沒臊。”尹白鴿斥了他句。

大兵卻是解釋道:“不要忽視任何一個小細節,她們做信息研判的,對線索比我們敏感,你只能把方向告訴她們,她們能把需要的信息全刨出來。”

“就怕方向有誤,又進入到一個死循環裡啊,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判斷到華登峰在中州,接連就出事,現在就抓到第四個人,證據鏈也斷了一多半,那份生物證據就即便能證明也是孤證啊,更何況還未必能證明。”尹白鴿道,那怕是確定要做下去,還是免不了要把困難想得很足很足。

大兵笑了,和尹白鴿的愁容恰成鮮明對比,尹白鴿翻了他一眼問着:“我又說錯了?”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大兵卻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句:“你還記得牛鬆被擊斃的那一剎那麼?子彈洞穿同類的腦袋,而又是你親手射殺他的,記得嗎?”

那是最不願意提及的事,如果在別人面前還可以裝一回,可在大兵面前,尹白鴿卻裝不出來,她咬着牙,嘴辱翕合着,貌似很生氣的樣子。

“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記得,而且失憶後,那種場面都沒有消失,總是浮現在我的記憶裡,讓我覺得我是殺人犯,那血淋淋的場面老是在半夜嚇醒我,你否認不了它,那怕你選擇遺忘,記憶也會戳破你的僞裝。”大兵道。

“你在說……最後一個兇手?”尹白鴿明白了。

“對,其實我一直在看這一頁。”大兵倒過了案卷,正是金庫守衛楊軍被霰彈射殺的場面,面目全非、血泊一地,那種血淋淋的真實,比任何恐怖片都有衝擊力,而大兵卻在雲淡風輕地觀摩着,他思忖道着:“不管他是誰,不管他變成什麼樣的人,這個記憶會糾纏着他,會成爲他揮之不去的噩夢,讓他片刻不得安寧。”

肯定是,因爲有人和他感同身受了,尹白鴿目視着那張照片,思忖道着:“你覺得他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嗎?或者,如果他根本不在乎這種譴責呢?”

“不會的,人對死亡的恐懼和敬畏是天生的,案發時,第四位應該比華登峰幾個人都大,也就是說,按年齡算,這個人現在應該到知天命的年齡了……我很好奇這將近二十年,他是怎麼樣小心翼翼過的,噩夢糾纏着他、昔日的同夥還是不停作案、不停殺人、他得膽戰心驚地每天從清晨熬到夜晚,那種焦慮,我想一般人受不了啊,這需要一個緩解的方式,你說呢?”大兵道,推己及人,實在替這位兇手難過了。

尹白鴿被濃濃的愁意地包圍着,好奇問着:“你覺得他們幾個人,還有聯繫嗎?身份可各不相同啊,華登峰隱身市井,牛再山、牛鬆兄弟,又在老傢俬造武器,好像各有各的路啊。”

“不,距麻實超被殺最後一次作案,應該……四年前,也就是說他們沉寂了四年多,從這個表像上看,似乎已經金盆洗手了,再看他們作的案,目標都很明確,就爲錢,玩槍可是個燒錢的愛好,華登峰瘋狂地收集各類資料、原材料,甚至親自試驗武器,需要燒很多很多錢……而牛再山和牛鬆之所以一直和華登峰有關聯,那是因爲他們從中能夠漁利,他們的目標也很明確……恰恰麻實超被殺,這個動機就被改寫了,關聯的文英蘭、文雨欣母女,噝……就爲曾經的一段暗戀,一段守望,重出江湖去殺人?如果單純就是這個動機,那華登峰這個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大兵思索道。

“呵呵……又開始說胡話了,你忘了自己身份了。”尹白鴿道。

大兵嘿嘿訕笑道着:“換一個層面,能交上這種一諾千金,以命相許的兄弟,那是此生之幸啊,他們的關係,可能像我和老張、高政委和老範他們。”

“那爲什麼還要把槍口對準兄弟?”尹白鴿不解了。

“因爲,他要保住當年這位,他要永遠帶走這個秘密,而牛再山吃喝嫖賭耽於安逸的性子,肯定守不住秘密,反正遲早是一死,那他就乾脆親自動手了,這可真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大兵幽幽道,似乎在體會那種極度悲涼、極度絕望的心境,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讓他對自己相處十幾的兄弟悍然下手,那怕那是一個最好的解脫。

“你走神了。”尹白鴿提醒着,生怕大兵又陷進去似的。

“我沒有走神,說不定還有更簡單的,華登峰的履歷非常簡單,他踏上犯罪之路到他還是一個普通人,其中其實只有短短的幾個月,那場鬥毆應該是他心態的轉折點,這點沒有疑問吧?”大兵問。

尹白鴿點點頭:“對,遭遇導致了反社會性格的形成,假如當年處理得當,假如他得到正確對待,那怕能正常拿到一筆賠償,可能都不會有後來的事。”

“那想收羅這樣的人,你覺得那個時候,會不會是最佳的時機?”大兵擡頭問,又從舊事的思考裡,找到了一個可能的切入點。

“對呀,說不定感恩和守望,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說不定……”

“第四個人,也是在那時候拉了他一把,他無家可歸、無業可爲,而且還需要錢做後期的治療,肯定有人伸了一把援手。”

“對,只有這種恩,也只有這種人,能夠驅使得了他。”

“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到一個地方碰碰運氣,應該比散佚的民工好找,而且沒準還很直觀……”

“醫院!”

兩人心意相通,靈犀相同,脫口而出這個新線索地時,相視笑了。大兵看看時間,已經到下午十五時多了,正拿起電話想和謝遠航商量此事,院子裡卻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

“大兵,大兵……餓回來啦,你在哪?”

“大兵,大兵……餓跟餓姐夫來看你來啦。”

尹白鴿湊到窗口一看,表情像被人調戲了一樣難堪,八喜和九貴那對貨不知道怎麼來了,大兵手機直磕腦袋道着:“呀呀呀,把這事忘了,石處長要來參與追悼,把這倆順路帶回來了,找民工的事我想拜託一下盧剛。”

“那咱們幾路同時下手吧,找周明一種、找文英蘭一種、找當年的工友一種、再加上醫院這一路,和謝隊分配一下,對了,高政委的追悼會,會安排在明天,具體我還不知道。”尹白鴿道。

兩人匆匆出來,聽得高銘的事大兵駐足了一下下,又黯黯一嘆道:“放下手頭的活,我們都去送送他吧,這個案子恐怕一時半會拿不下來。”

尹白鴿輕輕嗯了聲,沒有多說,兩人踱出了萬事欠備的專案組匆匆下樓,迎上了盧工頭那一行人,和謝遠航商議後,來不及敘舊,幾路人分頭去查。

似乎像以往一樣,每逢排查,就進了一個死循環,從頭走到尾,又從尾走到頭,又重新回到了民工羣體裡,在那些被忽略、被遺忘的名字,誰還可能記得曾經十幾年的事?甚至連高科技的技術偵查也遇到瓶頸了,連文英蘭籍貫“肖川”這個村名也無法確定究竟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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