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司和彥敏銳地覺察到遠處的樹叢裡亮了一下閃光燈,嘴角惡趣味地勾了勾,故意將小哲放在楚笙歌懷裡,然後順勢圈住楚笙歌的肩膀,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宅子。
“媽媽,小哲肚子餓。”小哲拍拍自己的小肚皮。
“先去洗手。”楚笙歌把小哲放下來。
“小哲要跟舅舅一起去洗白白。”小哲很狗腿地抱住鷹司和彥地腿。
“好了,我們先去洗白白。”鷹司和彥抱起小哲去了浴室,楚笙歌連忙去廚房安排僕人準備晚餐。
沐浴後鷹司和彥披了件浴衣,先給小哲換了家居服。最近小哲很黏鷹司和彥,所以鷹司和彥做起照顧小孩的事情來,也駕輕就熟起來:“寶貝兒,我們來做個遊戲好不好?”
“好!”小哲點點頭,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鷹司和彥在小哲的耳邊跟他交代着什麼,小哲皺着小眉頭,一邊聽一邊點頭。鷹司和彥說完後,小哲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問:“可是我們爲什麼要跟路叔叔玩兒這個遊戲呢?”
“咳咳……”鷹司和彥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鼻子:“你喜歡他嗎?”
小哲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只記得路叔叔是給他和媽媽送過晚餐的,因爲確實沒什麼正面接觸,也談不上喜歡或是不喜歡。不過媽媽似乎是不太喜歡他,因爲媽媽見到他都不會笑了,以前秦叔叔來醫院看他的時候,媽媽還對秦叔叔笑呢。既然媽媽不喜歡路叔叔,那他也不喜歡好了:“不喜歡!”
“我們做這個遊戲,就是因爲我們都不喜歡他,所以要懲罰他,懂嗎?”鷹司和彥拿起毛巾給小哲擦着頭髮,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嗯!”小哲使勁兒點點頭,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惡作劇的笑容,鷹司和彥眨了下眼睛,他怎麼覺得這小傢伙笑得比他還腹黑呢……
路塵寰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幾張照片,都是在鷹司家別墅附近拍到的。他們早上是一起出去的,本來是讓人跟蹤的,可是鷹司和彥並不是酒囊飯袋,派去的人在半路就被甩掉了。下午的時候楚笙歌先回到別墅,讓他意外的是小哲並沒有跟着楚笙歌回來,而是在傍晚時分被鷹司和彥帶回來的。小哲手裡還牽着氣球,所以很可能是去遊樂園之類的地方玩兒了……
路塵寰揉揉額角,小哲一直希望爸爸帶他去遊樂園玩兒,現在卻蹦出一個鷹司和彥帶他去了,小哲一定是很喜歡鷹司和彥,因爲他的小手一直親暱地摟着鷹司和彥的脖子。
最讓路塵寰鬧心的是,那張楚笙歌抱着小哲,鷹司和彥摟着楚笙歌的照片。本來是一張偷拍的照片,可是傍晚的光線像是天然的柔光,很適宜攝影。而照片裡的三個人又那麼養眼,簡直像是一張漂亮的全家福。一想到“全家福”三個字,路塵寰都快嫉妒瘋了。他和楚笙歌還有寶寶,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畫面裡。他本來以爲是葉熙幫助楚笙歌帶小哲來日本做手術的,可是細細查下來並不是。從醫院到醫療專家都是鷹司和彥一手安排的,現在楚笙歌和小哲還住在鷹司和彥的別墅裡……
這個鷹司和彥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不管是從哪兒來的,他的出現都讓路塵寰充滿了危機感。
路塵寰用手扣着茶几:“鷹司和彥……鷹司和彥……”
他猛然想起來,在很久以前,楚笙歌好像是問過他鷹司家族的事情。看來這個鷹司和彥的出現並不是偶然。路塵寰的大腦飛速運轉着,他很快聯想到從馬裡諾莊園帶出楚笙歌的那個忍者。路塵寰的記憶力非常精準,他幾乎可以肯定,鷹司和彥就是那個忍者……
不想還好,越想越煩躁,這個鷹司和彥明顯是帶着目的接近楚笙歌和小哲的,可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卻一點兒頭緒都沒有。路塵寰按了按突突跳着的太陽穴,他必須要冷靜下來,鷹司和彥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傢伙。鷹司家的二少爺,令整個日本黑道聞風喪膽的第一勇士。
路塵寰已經不想去研究這個鷹司和彥了,他打算明天直接去見楚笙歌。只要楚笙歌願意和他一起回國就可以了,至於那個鷹司和彥只要不從中作梗,路塵寰打算忽略他的存在,無論怎麼說小哲的手術都是鷹司和彥安排的,他算是欠了一份人情。
第二天一早,路塵寰換了一套休閒裝,直奔鷹司和彥的別墅。路文將路塵寰的名片遞進去,別墅的雕花鐵門緩緩拉開,路塵寰的車子駛了進去。鷹司家的管家早早等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路先生,您好。”
路塵寰點了下頭,也懶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要見……楚笙歌……”
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路塵寰不是來拜訪先生的,不過很快回答:“少爺帶着少夫人和小少爺回本家了,今天是先生的生日,恐怕晚上也要在本家留宿的,您還是請回吧。”
路塵寰的臉上馬上變得比鍋底還黑,這都是什麼稱呼——少夫人?小少爺?那是他的老婆和兒子好不好?這個鷹司和彥還要不要臉,想要老婆兒子自己去搞定,搶別人的算是怎麼回事呢!
管家看路塵寰的臉色不對,不過那也沒有辦法,少爺出門的時候就是這麼交代的,他只能按照少爺的交代回答了。路塵寰轉身上了車,路文一路上都不敢多言,少爺此時的臉色可是不好看,萬一說錯一句話,估計就要出亂子了。
鷹司和彥帶着楚笙歌和小哲給養父祝壽,在鷹司家除了鷹司凜和正室森川百合子,沒有人知道鷹司和彥不是鷹司凜的親生子,所以楚笙歌在外人面前,只能以鷹司和彥女友的身份出席。不過外甥像舅舅,小哲身上確實帶着幾分鷹司和彥的影子,大家自然以爲他們真是一家三口。
鷹司家的莊園是在山上的,傳統的日式建築幾乎佔了半座山。鷹司和彥帶着楚笙歌來到一座庭院:“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裡,明天直接從莊園後面的機場出發。”
“哦,好。”楚笙歌點點頭,她好奇地打量着這座清雅的庭院。院子裡多半是竹子、蕨類植物還有苔蘚。幾組怪石散落在一個小池塘周圍,青石小路旁邊鋪着白沙,整個院子看起來像是一幅風格清淡的水墨畫。
“少爺,少夫人。”一排僕人站在外廊上,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禮。
呃……楚笙歌一頭斜線,能不能不這樣啊,太彆扭了。
鷹司和彥走進主屋:“我帶你去房間看看。”
房間裡也是傳統的和室裝潢,溫馨淡雅。小哲對榻榻米很感興趣,好奇地又蹦又跳着。
“先休息一下,午宴一會兒纔會開始。”
“好。”纔是一把拉住小哲,讓他坐下來:“別鬧了,看跳了一頭汗。”
叩叩叩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敲了敲:“少夫人,琴子來給您拿禮服來了。”
“請進。”
聽到楚笙歌應聲,琴子才拉開門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捧着一個大大的托盤,裡面看起來是一件和服。
“琴子伺候少夫人更衣。”琴子將拿來的和服展開,淺粉色的和服上是奶油色的櫻花圖案,衣領和袖口都有別致的刺繡。
楚笙歌其實不習慣別人幫着換衣服,可是這個和服看起來林林總總有好多配件,她還真不會穿:“好吧……”
琴子幫楚笙歌換好衣服,把楚笙歌的頭髮都綰了起來,用一支髮簪別住:“少夫人的頭髮可真漂亮,像是緞子一樣。”琴子讚歎道。
小哲看着楚笙歌,偏着頭想了下:“媽媽,你好像……像電視裡的女俠……”
“噗……”楚笙歌照照鏡子,這個裝扮確實像古裝呢。
午宴時,鷹司和彥也換了藏青色的男士和服,帶着楚笙歌走進宴會廳。宴會的席面也是日式的,看起跟古代很像,單人單桌一字排在大廳兩側,看起來十分壯觀。楚笙歌由於穿不慣木屐,走得小心翼翼地。鷹司和彥怕她摔倒,牽着楚笙歌的手,楚笙歌則牽着小哲。如此標緻的三個人,走到哪裡都奪人眼球,不過坐在外間席面上的路塵寰卻覺得刺眼無比。
ee與鷹司家也算有些往來,路塵寰來祝壽也算是貴客。只不過親疏有別,除了鷹司家的至親和組織裡的首腦人物,其他人的席面都不是在內室裡的,自然也不能隨意走動。
鷹司家族現在的大首領鷹司凜看起來十分威嚴,穿着黑色的男士和服坐在主位上,鷹司和彥帶着楚笙歌和小哲過去行禮。鷹司凜知道楚笙歌是裴家的孩子,自然極爲喜歡,還送了一個玉墜給小哲做見面禮。
“謝謝爺爺,祝爺爺生日快樂。”小哲用現學的日語把鷹司凜糊弄得很開心。
“去那邊坐吧。”森川百合子指了一下東側的第二桌。
“我們先過去了。”鷹司和彥帶着楚笙歌走過去,路過第一桌時向楚笙歌介紹着:“這是大哥和大嫂。”
“您好。”楚笙歌禮貌地打了招呼。
鷹司和楠和妻子麗香看起來都很和善,還拉着小哲說了好些話。
路塵寰看到楚笙歌乖巧地坐在鷹司和彥旁邊,小哲卻是坐在鷹司和彥腿上。鷹司和彥看起來真的很疼愛小哲,耐心地哄着小哲吃飯,一臉地寵愛。路塵寰恨不得衝過去把楚笙歌和小哲拉到自己身邊,可是他知道這樣的場合絕對不可以,他只能拼命地忍着,手裡的酒杯都快被他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