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考古隊從一個權貴的墓中帶出來的,明明是很普通的,甚至殘破的琴,卻成爲一個權貴的陪葬物,而且琴身上,是被利器重擊過。不知道是這琴本身對墓主人有意義,還是說這用利器弄損了琴的人,對墓主人有不同尋常的意義,也許這背後,又是什麼恩愛情仇的故事了……”說到這裡,君容凡突然頓了頓,想到了昨天在這個展櫃前,她和姬生月的對話。
——“那你是覺得,穆逸寒就可以給你這樣的愛情嗎?”姬生月的聲音,彷彿再一次的響起在了她的耳邊。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這把古琴,似乎真的是有些意義,倒是讓我想到了你們君家祠堂裡放着的那些東西,之前你找到的那把匕首,也是你們君家先輩的物件,背後,也有着一段故事。”穆逸寒道,視線落在着古琴上。
不過這一次,他看着古琴,顯然比之前要認真上許多了。
那古樸的琴身上,那一道利器的痕跡,幾乎是毀了整把琴,即使後來再把琴絃什麼的重新裝好,只怕這琴,再也彈不出什麼美好的音色來了。
只是這樣的一把琴,依然當成是陪葬品,那麼對墓主人來說,一定是有意義的吧。
就像她曾經給他說過的那些君家的故事一樣,有許多的君家先人,都會留下一些物件在君家的祠堂中,儘管他不曾踏進過那裡,但是卻從她的口中知道許多有關祠堂裡的事物。
在小時候,在青春年少的時候,她總會把那些祠堂裡的留着的物品,畫在圖紙上給他看,然後會對他說着這樣東西的是哪一位君家先人留下來的,這背後又有什麼樣的故事。
於是,她從他的口中,也知道了君家的秘密,知道了血咒是什麼,知道了命依是什麼。
“凡凡,你並沒有繼承君家的血咒,真的很好。”他喃喃着道,她不必去承受那樣的痛苦,而他,也不必去怕,會突然出現一個命依,會把她奪走。
“那如果我繼承了血咒呢?”她問道,突然有些像要知道,他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他轉頭,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如果你真的繼承的話,那麼我會每天每天祈禱,自己會是你的命依,不然除非你找到了你的命依,我纔會放手。”放手,可不是因爲不愛她,而是因爲太愛她,愛到想要讓她活下去,縱然看到她另外愛上了別人,會讓他痛徹心扉,可是也希望她活下去。
她定定的看着他,心緒竟然在此刻不斷的翻涌着,她知道,他並不是相信神佛的那種人,可是他卻說着,如果她繼承着血咒的話,他會每天祈禱……他的雙眼,總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因爲冰冷,而顯得肅然,讓人不易親近。
可是此刻,他的雙眼,卻是這樣溫柔的看着她。他總是那麼溫柔的對着她,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
心中,彷彿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說着,是他了,就是他了!
君家有一個說法,那就是繼承了血咒的人,在遇到自己的命依時,身體會有一種本能的反應,在告訴着自己,對方是自己的命依。
她並沒有繼承血咒,可是此刻,她的身體也彷彿有那種感覺似的,在告訴着她,她想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想要和他白髮蒼蒼,想要和他生死與共。
這樣的感覺,彷彿比以前的任何認知,都要更加的深刻,而且隨着血液的流動,不斷的遍及着她的四肢百骸。
這感覺,到底是……
“凡凡,你怎麼了?”或許是因爲她盯着他的樣子,太過的出神,以至於他出聲問道。
她驀地回過神來,在視線對上了他的眸光後,揚脣一笑,那笑容,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恣意和甜蜜,就好像是一直被她擱在心中的某個疑惑解開了似的。
“寒,就算我繼承了血咒,我的命依,也一定會是你。”她眸光盈盈地道。
愛他,是這樣的水到渠成,是一種感覺,一種比喜歡更深的感覺,一種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感覺。她之前一直想着要怎麼樣纔可以愛上他,卻不知道,原來有些感情,就像是量變到了質變似的,當那種感情累積到了某種程度,就會明白過來。
她愛他,是這樣自然發生的事情,也是這樣自然明白的事情。
又或許,其實她早已愛上了他,只是自己還不自覺,而直到這一刻,才迸發了出來,才自己明白了這份感覺。
如果他知道她愛上了他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她倒是突然之間開始期待起來了。
不過她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之前她曾經說過,如果愛上他的話,她會親手把上次給他畫的服裝設計圖的稿子做成成品送給他。她想要把這件衣服做出來,然後親手把衣服交到他的手中,再親口告訴他,她愛他。
他一定會很開心吧,然後,他會屬於她,而她,也會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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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親自做一件衣服,對於君容凡來說,還是一件難度頗大的事情,不過君容凡這人,既然想要做了,就一定會去做。只是因爲和穆逸寒住在一起,因此她還要逼着他才行,於是乎,她就藉口回家之類的,要做衣服了,就回君家那邊,反正君家有母親的一間工作的房間,裡面倒是各種工具都齊全着。
當君容凡對母親說了自己想要做件男裝的時候,董小忍倒是好奇了,這麼多年了,女兒對服裝的興趣,也就三分鐘熱度而已,小時候還會有興趣跟在她後面畫着各種給洋娃娃的服裝設計圖,然後做一些洋娃娃可以穿的衣服,後來長大了,就連這點興趣都沒了。頂多是有時候看她在畫設計稿的時候,也隨手畫上幾張而已。
不過當董小忍問及原因的時候,君容凡倒是很乾脆地道,“是想要送給寒的,我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唔,所以暫時不能讓他知道,得偷偷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