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肚子裡的孩子,也感受到了她的難受,所以她孕吐的情況,這段時間,竟然是減少了不少。
拎着簡單的行李包,君容凡走出了君家。傭人們自然不會多問主人的事情,因此她的離開,也是順利。
沒有自己開車離開,而是漫步走到了路口,她打了一輛的士車。
“小姐,去哪兒?”前排的司機問道。
“機場……”她聲音頓了頓,然後改口,報上了穆逸寒別墅的地址,“到了那邊,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吧,我進去辦點事情,再去機場,錢的話就按照計時收費。”
“好的。”對於這樣,司機自然沒什麼異議,反正在外頭等着都可以有收入。
君容凡身體靠在後座上,轉頭看着窗外的風景。因爲剛纔在說到要去機場的時候,她的心中突然有着一種莫名的悸動,就好像是肚子裡的孩子……在不捨什麼似的,在給着她某種預兆。
想想,都覺得好像有些不可思議,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根本就還沒成型呢!可是就當是去告別一下吧,爲肚子裡的孩子,去道別一下。
窗外的風景,一一掠過在車後,當車開到了別墅前的時候,君容凡下了車,緩步走到了別墅的門前,輸入了電子密碼,然後推開了別墅的門。
當她一走進別墅的時候,就聞到了一種濃重的酒味。
從玄關走到客廳,觸目所及的窗簾,都是拉得嚴嚴實實的,燈也都是關着的,令得室內顯得很暗。好在現在是白天,陽光透過窗簾,還不至於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酒精的味道,倒是又讓她覺得有些噁心的感覺,她走到窗邊,想要打開窗子,可是她才稍稍拉開了窗簾的一角,一縷陽光才透了進來,倏然就響起了沙啞的男聲,“別……別拉窗簾……刺眼……”聲音,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含糊不清的。
但是君容凡還是一下子就能聽出這是穆逸寒的聲音。
她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之間一個身影,正躺在沙發上,他的一隻手枕在額頭的位置,似乎因爲突如其來的陽光的刺眼,而擋住了眼睛的位置,而另一隻手則順着沙發垂下來,在沙發周圍,則是一地的酒瓶,還有沙發前的茶几上,也擺着好幾瓶酒,有些是空着瓶子的,也有些是還剩下一些酒的。
可想而知,他該是喝了多少酒,甚至是比這些還要更多。
君容凡有些怔怔的看着沙發上的人,剛纔因爲屋子裡光線暗,所以她並沒有怎麼看清,而這會兒,藉着陽光,也終於看清楚了他。
僅僅只是這些日子,他就變得如此的頹廢,渾身的酒氣,頭髮是亂糟糟的,下巴上也長滿了鬍子,衣服更是皺得不像樣子。他的這個樣子,又哪裡像是堂堂穆氏集團的總裁,穆家的大少爺?
他的冷靜,他的嚴謹,彷彿在這一刻,全都已經找不到了。這樣的寒,幾乎和她記憶中的他劃不上等號。
君容凡沒有再拉開窗簾,而是緩步朝着沙發走了過去。
“拉上……把窗簾拉上……刺眼……”他咕噥着,渾身的酒氣,顯然還沒有酒醒,對他來說,依然是一種酒醉的狀態,所以,他也只以爲是母親或者是每天負責來這裡清潔打掃的人把窗簾拉開了。
“寒。”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也讓他整個人僵直住了。
他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眼睛眨動了一下,像是慢動作一般的望向了她,“凡……凡凡……”聲音,似顫抖,似不敢置信,而他的眸中,是一種恍惚和迷離。
突然,他笑了起來,她一直知道,他笑起來很美,會融化他臉上的那份冰冷,而她,很喜歡看着他笑,甚至很多時候,她會故意做一些事情,只爲了看他的笑容。
每次看着他的笑容,她都會覺得很開心,可是此刻,看着他的笑容,卻是一種傷感。
“寒,是我。”就算是分手了,也只是不適合,也只是對他的那份愛心冷了,可是她並不希望看到他眼下的這個樣子,只是看着他的這個樣子,她卻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突然彈坐起了身子,只是因爲還處於醉酒的狀態,所以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慢,也有些不穩。
他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一把把她抱進了懷中。他的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處,感受着她的氣息,她的溫度,“真好,凡凡……我可以夢見你,你知道我有多想要夢見你嗎?很想見你,很想要這樣抱着你,和你說說話。可是我知道不可以。是我自己打破了這一切,是我自己自以爲是的以爲什麼都不說纔是好的,也是我自己以爲一切都可以在掌控中,結果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他此刻就像是一個懺悔者一般,在做着他內心深處的懺悔。
她沒有動,靜靜的任由他這樣的抱着,聽着他說着。如果一切都不曾發生的話,那麼也許他們現在,在一起開心的迎接着新的生命吧。
“凡凡,要我怎麼做,你纔可以原諒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要求,我都可以做到的,只要你別離開我,我不可以失去你的,不可以……”他低低地道,似夢似醒。
“寒,這個世界上,我知道的,只有君家繼承血咒的人,他們不可以失去他們的命依,因爲失去了,會無法生存下去。可是我和你之間……”她頓了頓,“也許分開對彼此都好。”
“所以你還是不原諒我,是嗎?”他沙啞地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錯了……”
她輕輕的拉開他,看着他臉上的這份痛苦,儘管這會兒,他還在醉酒中,還分不清現實和夢,但是臉上的這份痛苦,卻也更加的不加掩飾。
這個男人,始終是一直陪伴着她成長的男人,縱然愛過,傷過,不打算再愛了,但是她也不曾希望他就此頹廢下去。
雖然,她並不覺得這一段的感情,有誰是欠了誰的,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原諒一說,就像她之前所說的,沒有誰規定了他必須要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