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小臉,離開膝蓋,擡眸,溼漉漉的望着黎非夜,像極了受傷的小野貓。
黎非夜一個不忍,將她橫抱起來,蓋上襯衫,甚至連她的眼睛也一併遮住。
葉沐暖實在太累了,窩在他的懷裡,漸漸睡去。
夢裡,尉遲冥站在她的面前,笑意冰冷,“我說過,沒有人可以搶走你。”
那樣的話語,那樣的冷魅,將葉沐暖硬生生凍醒了。
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安靜一片,沒有一個人影。
身上不着一縷的躺在軟綿綿的牀上,牀邊放着一條水藍色的裙子。說實話,她是很嫌棄的,畢竟這個顏色的裙子怎麼看怎麼都是小女生的感覺,現在好歹她已經是24歲成年人了,而且還掌管着葉氏。
也不知道葉氏現在怎麼樣了,還真是有點擔心。
葉沐暖走出房間,門外,是左司熟悉的臉,“少夫人。”
“左司?”葉沐暖有些驚訝。
左司把一個牛皮紙袋遞給葉沐暖,“這是您家裡託我帶給您的東西。”
“我家裡?”葉沐暖昨天才剛回國家,照理說,是不會有人給她送什麼東西的。
外包裝的牛皮紙袋是以前很老式的那種,紙質又硬又厚,拆都很難。上面用一根細麻繩繫着的,這種包裝的方法是……
葉沐暖的手微微冒汗。
拆開紙袋,裡面連個盒子都沒有,將紙袋的口重下,從裡面調出來一條玫瑰金的項鍊,吊墜和項鍊合爲一體,是一個六芒星的墜子,六芒星中間刻着一個“n”,葉沐暖的整個臉色都變了。
尉遲冥說過,她只是一隻貓,逃不出他困她的牢籠。
尉遲冥回來了……
葉家大宅。
門口停着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車門打開,裡面走出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修長身影。刀刻般的棱角,劍眉星眸,厚度適中的脣瓣緊緊的抿着,給人一種距離感。他的脖子上帶着一個玫瑰金的項鍊,細細的一條鏈子上緊緊的拴着一個“m”,配合着左耳上的那枚閃着寒光的鑽石耳釘,綻放出無數光彩。
門口已經有幾個僕人恭敬的守在那裡,看見男人的時候,臉上明顯帶着忌憚,今年的葉家似乎一直不太平。
男人大步走進宅子,這裡一切都沒有變,跟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就連院子裡的向日葵也都開的正旺。
門口,葉空達和蘇芩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很淡,“冥。”
蘇芩和善的開口。
“葉叔,葉姨。”尉遲冥看着兩個人,淺淺的微笑,他明明那麼冷的一個人,可是在看見葉空達和蘇芩的時候,臉上卻染上好看的笑意,平添幾分魔魅。
“噯。”兩個人同時答應着,葉空達望着尉遲冥俊朗的臉,心裡五味雜陳。
“快進來,別弄的跟客人似的。”蘇芩擦了擦眼淚。
尉遲冥跟在兩個人的身後,進了客廳,客廳裡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如果非要說變化的話,那麼就只有葉沐暖不在。以前他回來的時候,她總是躲出去,甚至爲了躲他,還打架故意被關進局子。現在他回來了,而家裡再也沒有一個叫葉沐暖的女孩讓他氣到跳腳。
葉空達見尉遲冥一直在發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怎麼沒有打招呼就回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尉遲冥臉上染了炎涼的微笑,耳垂上的耳釘一閃一閃的放着冰冷的光,“我聽說葉氏有了麻煩,回來看看。”
葉空達聽到“葉氏”兩個字,臉上明顯帶了尷尬,“難關已經過去了,暖暖的婆家拿了一百億出來,注入葉氏。”
“她嫁人了?”他說的不鹹不淡,可是明明是那麼在意,如果不是因爲聽了她嫁人的消息,他怎麼可能撇下整個歐洲市場不管,回到國內來。
“嗯,對方你也認識的,是非夜。”葉空達淡淡的解釋。
“黎非夜知道真相嗎?”手不經意的撫過左耳上的耳釘,帶着淺淺的涼。
葉空達搖頭,“怎麼可能讓他知道,這件事我會帶到棺材裡的,這件事你也要保密。否則,你會害了暖暖。”
害了她嗎?可是爲什麼他是如此期待黎非夜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您和葉姨是養我養大的父母,家醜不可外揚,放心吧。”
“你和柔柔的事情……”葉空達欲言又止,現在葉沐暖已經嫁人了,他最掛心的就只剩下葉柔了。
“我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我想柔柔對我太陌生了,我們需要一段時間瞭解一下,再說柔柔也還小,我不想嚇壞她。”他說話永遠都是帶着一種妖孽感的,那好看的櫻花脣不時的透着冷豔的笑意。
葉空達聽得出來,他是在委婉的拒絕,在心底嘆了口氣,“你回來了,就住家裡吧。我把暖暖的房間給你收拾出來。”
尉遲冥本來是想要拒絕的,可是聽到是葉沐暖的房間,他不禁有些期待。“嗯。”
“張媽,把冥的行禮拿到暖暖的房間。”葉空達對着一旁的張媽說道。
“好的,老爺。”張媽利落的拎着箱子去了葉沐暖的房間。
尉遲冥起身,聲音淺涼,“葉叔,葉姨,我先進去休息了,晚上我帶你們去吃飯。”
“好。”葉空達望着尉遲冥的背影,有些惆悵。
“他還是這樣,凡事好像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蘇芩嘆氣。
“是啊,除了對暖暖脾氣不是太好,凡事似乎都很遷就的樣子。希望我們當初沒有選錯人,讓他來照顧柔柔。”葉空達就這兩個心頭肉,只要葉柔一結婚,他們就真的沒有什麼心願了。
“我看冥似乎不是太喜歡柔柔,要不這婚事就算了吧,原本也是兩家老人說着玩的。”蘇芩還是有些不放心。
“柔柔年齡還小,等哪天暖暖回來讓她們姐妹倆聊聊,探探她的口風,如果柔柔不想嫁,那就不嫁了。”
“也只能這麼辦了。哎。”
兩個人坐在客廳裡嘆氣,房間裡的尉遲冥聽的一清二楚,本來葉沐暖的房間離客廳也近。
尉遲冥手裡的飛鏢對着牆上葉沐暖的畢業照,“暖暖,我好期待你跟我見面的時候呢?妹夫你叫得出口嗎?”
“砰”
飛鏢很準確的紮在葉沐暖的照片上,剛好是胸口的位置……
葉沐暖原本穿好的一長串貝殼,驀地散落一地,伸手去拾,卻不小心被貝殼刺破了手指。
葉沐暖把纖細的手指含進嘴巴里,有種不詳的預感。
白色的貝殼染上一滴血,看上去有幾分妖冶,重新將地上的貝殼拾起來,再一次穿好,一直到月亮出來的時候,一串風鈴才製作完成。
她把風鈴掛在窗口,風吹過來的時候,便有叮叮噹噹的響聲。葉沐暖看着風鈴,腦海裡出現尉遲冥的臉。
葉沐暖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漸漸進入睡眠狀態,夢裡尉遲冥站在她的面前,聲音溫涼,“我說過,除了我你誰都不能嫁。”
葉沐暖的臉上冷汗涔涔,不斷的搖晃着小腦袋。
一隻修長的溫熱手掌撫上葉沐暖的臉頰,帶了蠱惑人心的溫度,薄脣吻上她的脣瓣,帶了薄荷的清涼。
葉沐暖皺緊了眉頭,睡得並不安詳。
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揚起一抹洗髮水的清香,鼻尖湊上去聞了聞,便像是被下了蠱一般,挪不開眼。
喉結滾動,距離微妙。
粉脣迅速被一張噴着熱氣的薄脣所吞噬,濃烈的男性氣息排山倒海的席捲了她所有的感官。牙齒啃咬上她的鎖骨,惹得她輕輕抽氣。
是夢嗎?如果是夢爲什麼這麼疼。
葉沐暖的長睫動了動,卻沒有醒。
“躲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語氣冰冷,帶着嘲諷。
雙手被禁錮在頭頂,傾身壓上。
有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帶着一絲惋惜,“你這種倔強不低頭的樣子,真是迷人。”
他的聲音極冷,冷的像是寒冰三尺,是尉遲冥嗎?
臉上有溫熱的氣息越靠越近,那是危險的象徵,當薄脣再次落到她頸間的時候,葉沐暖本能的想要掙扎。
可是戰爭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當身上的衣服碎成兩半,疼痛再次襲來。
葉沐暖睜着驚恐的眼睛,嘶啞的求饒:“尉遲冥!求求你,放過我!”
身上的男人驀地停下來,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葉沐暖的臉,她似乎還在做夢。起身,取了一杯水,直接澆在她的臉上。
“咳咳咳。”毫無準備的葉沐暖被硬生生嗆醒了。對上黎非夜一雙猩紅的眸子,好看的臉上青筋暴起,眼底那抹肅殺幾乎要吞滅了她。他的領口半敞着,露出因爲怒意而灼紅的肌膚……
見她醒了,黎非夜的手狠狠的扼住她的下巴,一雙狹眸冷的駭人,“告訴我,尉遲冥是誰?”
葉沐暖一驚,他是怎麼知道他尉遲冥的名字的?
葉沐暖眼底的驚慌,刺痛了黎非夜的雙眸。“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讓你還有力氣想別的男人!”
說着,大手一揮,把葉沐暖丟到地上,靠近海邊的房子,地面尤其的溼冷,更何況地面是冰冷的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