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晴用了藥之後,撐不過疲憊疼痛的身子,睡了過去。
少女青絲垂散,眼睛緊緊的閉着,剛剛救回來的時候一張小臉顏色蒼白,在齊晴睡了之後慢慢的有些發紅,到現在齊晴的臉頰上暈染了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清言伸手貼在齊晴的額頭上,很燙,這溫度都有些燙到清言的手心。
齊雨在一旁看着只能落淚,什麼也幫不了,他恨不得讓阿姐的傷全都疼到自己的身上,也好過這樣。
清言焦急的看着牀上的少女,站起身來跪在杜恆的面前。
“公子,清言求您救救我們家小姐,您看我家小姐怎麼了,小姐發起燒來了,額頭滾燙!”看着齊晴的樣子,清言生怕小姐出什麼問題。
看着這麼一個柔弱可憐的小丫鬟撲通跪在自己的面前,杜恆嚇了一跳,想要將清言扶起來,又礙於男女之別,一雙手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你……你別哭了,你們家小姐發燒這是正常,不過溫度着實是高了一些。你打點水沾溼手帕給你們家小姐降降溫就好了。”杜恆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少女,對清言實話實說。
衛零在一旁看着,聽杜恆這樣說,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齊晴身邊的這個小丫頭還是很忠心的,不錯。
身邊的人不在多,人越多,反而會幫倒忙,會出賣你,哪怕十個百個都沒有像是清言這般忠心耿耿的一個管用。
清言超杜恆磕了一個頭,趕緊起身照着杜恆的法子給小姐冰一冰額頭。
衛零看着忙的打轉的清言,將齊晴枕邊的東西拿開方便清言擱置東西。
衛零的手伸到齊晴的枕邊,牀上的少女忽然握住了衛零的手腕。
他反倒是嚇了一跳,想要趕緊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沒想到被齊晴抓得更緊了。
齊晴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衛零的手握的都有些痛了。
她緊閉的雙眼,淚水不斷滴落。
她哭得悄無聲息,緊抿着脣,眉頭緊皺着。
或許是身上太痛了吧,衛零心軟了,不再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就這樣任由齊晴緊抓着。
身後的杜恆一邊裝作看不到,一邊偷瞄。
清言也只是偶爾將齊晴額頭上的帕子洗一洗換一換。
齊雨眼睛緊緊的盯着阿姐的方向。
夢中的齊晴彷彿又回到了上一世自己臨死之前的場景,齊夏用小刀一點一點的在剜她的身體,她痛。
這是誰的手,涼涼的很舒服,肯定是爹爹的,是爹爹知道了,爹爹要救她。
不對,爹爹的手上有一層厚厚的繭子,這個手上沒有,那應該是阿雨的,對,自己死的時候阿雨已經長大了,又大了些是應該的。
齊晴迷迷糊糊的將這雙手認爲是齊雨的,腦海中判斷好了,將手抓的也更緊了。
“杜恆,再給她開一些止痛的藥。”衛零將手從齊晴的手中抽了出來,看着還在流淚的齊晴心中有些難受。
“主子,那藥不能下太多,您也懂,會有藥性的,只要齊大小姐堅持過這一陣就好了。”杜恆爲難的撓了撓頭。
“屋裡也不應該留我們這麼多人,只要有一個照顧她就好了,不然也對空氣流通有影響。”杜恆嚥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
齊晴是沒有什麼事情的,杜恆能夠打包票!
讓齊大小姐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了之後自然會好很多的。
至於發燒是因爲齊晴體內因爲打打殺殺亂了真氣還有一股氣息在體內流竄,再加上身體多處受傷。
這些在剛剛的藥方裡,杜恆都是加了藥的,只是現在還沒發揮完全的藥效,大約等齊晴臉上的紅暈褪下,齊晴體內的真氣也就能夠調和了。
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需要時間,哪裡用得着在這裡傻等着。
其實,只是杜恆的肚子餓了,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吃到什麼東西呢。
既然杜恆都說了,衆人也都退出門來。
只留的清言在齊晴的身邊伺候着,清言的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看着小姐滿身傷痕的模樣,心疼壞了。
在門外,齊雨正正經經的向衛零拜了拜:“齊雨多謝樓主和恆公子的救命之恩。”
“無事,你阿姐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去休息休息吧。”衛零看着這個小小的齊雨擔憂的模樣,安撫他。
齊雨倔強的搖了搖頭:“不了
,我就這樣守着阿姐,阿姐醒了什麼時候喚我我就去陪着阿姐。”
“你阿姐這一覺估計是要睡一晚的,那藥中加了些安神的草藥,讓她好好睡一覺會好很多的,你若是一直在這裡,你阿姐醒了,你累倒了,還不是讓你阿姐憂心。”衛零摸着齊雨的腦袋道。
“可……”齊雨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別可是了,你就去旁邊這間屋子休息一會兒,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到。”衛零是真的關心齊雨。
齊雨還是點點頭:“好,我去休息,衛樓主和恆公子今日大恩,齊雨定會相報,二位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着齊雨的地方,就儘管吩咐,齊雨不會推辭!”
小小的齊雨眼神堅定的望着衛零和杜恆,說過的每一個字也鏗鏘有力。
“好,我記下了。”衛零也鄭重的應了聲。
杜恆倚在欄杆上倒是不說話,他纔不稀罕齊雨這個小孩子的報恩,他救齊晴,不過是因爲主子的吩咐,有什麼恩情也報到主子那裡就好了,與他又有什麼干係。
齊晴姐弟的這一點倒是相同,都不願白白受人恩情,若是能還一定要還上。
齊雨拖着沉重的身子,躺到阿姐隔壁的房間內,起初齊雨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漸漸眼睛也閉了起來。
衛零緊緊地站在齊晴的門前,望着夜空中懸掛着的一輪皎潔的月亮,絲毫沾染不到人間的污濁之氣。
他不知道今天對齊晴一行人動手的幕後主使是何人,與威武將軍府又有什麼仇怨。
那會兒他派出去的人稟告,發現攔截齊晴馬車的人是一羣劫匪,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可齊晴沒有理由與他們沾上關係。
這羣劫匪應該不是自己想要去劫齊晴,是被人指使的。
這羣人若真的是爲了錢去的,就不會挑齊晴這樣一個背景的人了,像是文官或者商家的千金都還好對付。
齊晴乃是威武大將軍齊靖遠最疼愛的女兒,齊靖遠的手中又有重兵,若是單純的劫路又有何必去惹一個這樣的大麻煩。
派出去的人回稟他們查到那處荒涼破舊的宅院時人已經走了,有一個人去追了,還沒有回來,不知能否追的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