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黎寶兒拿着資料的手都微微一顫。
手裡的紙險些有些拿不住了一般。
“什麼!”
警局。
一得到證據,陸虎就立即將男人和妻子一起帶了回來。
只不過兩人被關在了不同的審問室裡。
黎寶兒知道男人不會輕易的認罪,所以,她去女人的審問室。
相比於男人的冷靜和淡然,女人顯得更爲緊張,不安。
黎寶兒在她的對面坐下,臉上盡是嚴肅,將安眠藥擺出。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女人搖搖頭,“我什麼都沒做,你們抓錯人了,趕緊放我走。”
“什麼都沒做?這安眠藥,是你買的吧?”
“對,是我買的。怎麼了?我失眠,買安眠藥吃,這都違法了?”
“你買安眠藥吃,當然不犯法。但是,你說你失眠,你買這安眠藥吃,但是,這安眠藥,你並沒有吃啊。120粒,一粒都不曾少過。這就說明,你肯定就沒吃過安眠藥。”
“……我。”
“安眠藥不是用來給你吃的吧?只是用來,做掩蓋的吧?爲的就是,幫着你老公遮掩罪行,對嗎?”
“你不要胡說!我沒有,我老公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要污衊他!”
“你最好知道這件事的性質!死者已經死了,這是謀殺!而且,死的還是你們的父親!你們最好說實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們認不認,都會受到處罰。現在只是給你們一個認錯的機會。”
“我沒有,我們都沒有。”
“你還有一個兒子吧?如果你們再這樣執迷不悟的話,兩個人都出不去,到時候,你們的兒子可就要同時失去爸爸和媽媽了。如果你們現在認罪的話,那麼,刑法也會減輕。”
聽到黎寶兒提起兒子,女人沉默了下來,隨後一句話都沒說。
黎寶兒站了起來:“我希望你好好的考慮清楚,就算不爲了別人考慮,也爲了自己的孩子考慮。難道,你們希望,以後你們的孩子被人指着鼻子說是殺人犯的孩子嗎?”
說完,她就離開了審問室,並且支走了審問室的所有人。
將空間單獨空出來,給女人好好的思考。
陸虎同時也從另外一邊的審問室裡走了出來。
“怎麼樣?”她詢問。
他淡然的搖頭,臉上是藏不住的怒火:“沒用,他依舊對所有的罪名不承認。”
“沒關係,他不承認,她的妻子會承認的。”
黎寶兒自信的看向了面前的審問室。
陸虎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能如此肯定?”
“我不能肯定人性,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母親對孩子的愛。”
她默默的說着,所有的人都是一樣。
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可能會十分的冷漠,但是,在面對自己的孩子時,母愛的力量往往是最偉大的。
所以,她敢肯定,女人一定會說出真相。
果不其然,黎寶兒和陸虎還在休息室裡休息的時候,警官已經跑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個女人要認罪,她要見你們!”
黎寶兒和陸虎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才一起回到了審問室裡。
女人看似十分的平靜,彷彿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你們說的對,安眠藥,我沒有吃。而是用來打掩護的,對,父親是死了。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服用了安眠藥。”
“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我丈夫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放了他,懲罰我一個人就夠了。”
女人的陳述十分的簡單,對於當時的細節,卻一個都不說。
這就說明,女人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回到了男人的審問室,黎寶兒這纔開口:“你的妻子已經認下了所有的罪名,你被釋放了。”
聽到這話,男人砰的一下站起:“什麼!胡說什麼!那我妻子呢?”
“你的妻子,當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當然,這些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
陸虎冷冷的說着。
黎寶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妻子,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她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照顧好你們的孩子,還有,照顧好你自己。”
聽到這裡的時候,男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他的雙手緊緊的捂住了眼睛,隨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是她,兇手,不是她。是我,都是我做的!是我買的安眠藥,是我殺了我爸。她只是爲了幫我打掩護,纔會去買的安眠藥!是我將安眠藥磨成粉,倒在了水杯裡,都是我做的!”
黎寶兒半眯着眼睛:“那你爲什麼要殺害你的父親?”
男人的聲音裡帶着哭腔,還有不少的憤怒:“房子要拆遷了,我的兒子得了重病,需要錢做手術。但是我們錢不夠,希望房子拆遷之後,他能給我們五十萬。就五十萬,但是,他卻覺得,我在騙 錢!”
“我給他看了所有的醫院的單子和證明,但是,他被女人鬼迷心竅了。就是不相信我的話,甚至爲了要和那個女人結婚,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放棄救他的孫子!他不願意給我五十萬,卻選擇要分一半的財產給那個女人,就爲了娶那個女人!”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都紅了下來。
“我不能看着我兒子沒錢動手術,所以,我必須要在他們結婚之前動手。只有這樣,我才能阻止那個女人騙走錢。我才能救我兒子,我兒子的手術不能再拖了!”
“所以,我只能這麼做,只有這樣……”
聽到這裡的時候,在場的人心裡都十分的不好受。
就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心口上。
如果,當時死者答應給兒子五十萬,答應救孫子,也許,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但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人生就是這樣,有悲情有誤會,有事故……
男人認下了所有的罪名,被關進了大牢裡,判了十年的刑。
而他的妻子則是被釋放了。
但是她卻沒有離開,一直跪在警局的門口大哭。
“我的丈夫做錯了什麼?他只是爲了救兒子!只是爲了兒子,我們實在是借不到錢了,銀行的錢也借了,房子也賣了,我們租在一個不足三十平的房子裡!我們能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