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一處背風的戈壁,光頭男修率先道,“夜晚溫度低,我來生堆火!”
他搓了兩下手掌,搓出一縷淡黃色的火苗來,“南明火,去!”
火落到地上,形成一個火圈,將整個戈壁都包圍了起來。光耀灼灼,藏着剋制邪祟的氣息。
黑裙女修道,“這裡的風帶着硝石味,真難聞,我替你們擋擋風吧。”
她手掐印訣,一個透明結界扣住了戈壁。
獸皮男子撓撓頭,“俺就是力氣大點,嘿嘿。”
他沉下力道往地上跺了兩腳,地動山搖,外圈裂出一條一丈寬的裂縫!
“好,溫度有了,風遮了,壕溝布了,不知二位還能添些什麼?”光頭修士看向青年和湛長風。
青年有點苦惱,“我手邊沒有符籙紙啊,這樣吧...”
他拿手指隔空畫符,然後將符籙打向結界,“我幫着加固下吧。”
隔空畫符,這本事至少是大師級別啊,真人不露相!
幾人終於正視他,沒有符籙的符籙師在這裡等同於拖油瓶,但他會隔空畫符就不一樣了。
四人已經各顯本事,就剩下湛長風了,湛長風道,“已經沒什麼可以添的了,我幫着站哨吧。”
四人面面相覷,但也沒說什麼。
試探顯然不會到此爲止,五人各找位置坐下後,黑裙女修道,“神眼試煉每次開啓都意味着一枚神眼即將出世,我們輪流說說對神眼的認識吧。”
光頭男修附和,“這也算每個戰隊的慣例小遊戲了,順便介紹下自己。”
“那從哪個開始呢?”獸皮男子精銳的目光掃過所有人。
這回四人都一齊看向了湛長風,誰讓她剛剛沒顯示出什麼本事呢。
湛長風一邊養神,一邊思考這個慣例小遊戲,它恐怕是用來試探神眼在誰手中的,“風湛,善劍,神眼跟兵團有關。”
“原來是劍客,經常靠武器作戰的在這裡是挺吃虧的,不過路上你可以想辦法搶到武器。”她右邊的光頭男子道,“叫我遮骨就好了,我是第三次進神眼試煉了,剛剛風道友說得不錯,神眼跟兵團有關,換句話說,擁有神眼的人能完美掌控整個兵團,給所有成員施加祝福。”
女修接道:“相傳衆神紀元有一支六道大軍,也被稱爲最強軍隊,由六位神將掌控,這六位神將手中都有神眼,各代表天.人.地獄.鬼.傍生.阿修羅六道的力量,我是扈十娘。”
“神眼其實有很多枚,但是最終修成正果的屈指可數,俺們嶗荒世界的帝君就修成了一枚人道眼!”獸皮男子自豪道,“俺岐山部落,狼牙。”
嶗荒世界以部落爲主,嶗荒帝君就出身於岐山部落,遮骨.扈十娘等人不由高看他一眼。
湛長風進入藏雲澗的時日尚短,加上她那小世界本就有的封閉性,對九天世界的事所知不多,帝君這個詞還是知道的,能成爲帝君的,無不是統御一界甚至數界,並且自身修爲在靈鑑.返虛的超級大能。
“我對神眼知道的不多,不過我聽師尊說,主人隕落後,它就會變成普通神眼,我這次就是進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這次是地獄眼,感覺不是很適合我。”青年道,“我是方漢君。”
湛長風心中一震,他們進來的方式不同!
按照青年的話,很顯然,他不是通過考覈進來的。
湛長風現在的位置很危險,她話裡的信息比其他人都少,嘖,剛開局就成爲衆矢之的可不好。
五人各有所思,扈十娘道,“我們來說說進來的方式和任務吧,這次從方道友開始。”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照這樣推斷,她和他們的任務也是不一樣的。
方漢君道,“方式我剛剛說了,任務的話,跟戰績有關。”
狼牙拍拍獸皮裙,露出虎牙,“人頭。”
“任務就是跟其他九十九支戰隊鬥唄。”扈十娘笑道。
“要我說,整這些都沒用,咱之中有拿到神眼或者通過考覈進來的就承認吧。已經有了神眼,咱就去找神殿,贏了我們也能攤點好處,考覈進來卻沒神眼的,咱大不了跟其他戰隊搶,反正我是想留到最後的。”遮骨突然轉頭跟湛長風道,“你說是不是!”
“不錯,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打算,我戰鬥向來喜歡團滅別人,就算得不到神眼還能賺點戰績。”湛長風語調懶散,眼神卻透着一絲鋒利。
“這個我喜歡,岐山勇士絕不會戰敗!”狼牙握拳敲了下自己的胸肌。
一番談話終於結束,天色也暗了下來,五人各自戒備。
湛長風回顧剛剛的對話,確定自己最後的話沒有紕漏,那麼能肯定兩個事,第一,整件事中其實只有三個角色,分別是:擁有神眼者.擁有神眼資格者以及可以拉攏的修士,她要注意的就是這四個人中誰要搶奪神眼。
擁有神眼資格者也是通過考覈進來的,符合地獄眼的修煉資質要求。
第二便是,和其他戰隊存在競爭關係,但五人間沒有保障戰隊隊員之間關係的信物規則,說明目前的隊員關係很稀鬆,不牢靠。
另外一點,扈十娘說還有九十九支戰隊,每隊五人的話,那至少是五百人,但她的任務只要求至少三人追隨她就行了,由此可以推斷戰隊間是存在敵對關係的,最終她的友方至多是四人。
天徹底黑了,壓抑之感越來越重,湛長風閉目休息,分出一絲心神注意周圍,忽然她側了下頭,“兌位.坎位有動靜。”
“俺怎麼沒察覺到?”狼牙疑惑道,他們部落最擅狩獵之事,敏銳度自信無人能出其右,除非她有什麼特殊手段或者修爲比他高。
扈十娘則問,“離得多遠?”
“兌位三裡,坎位兩裡,坎位不是人。”湛長風道。
“都是衝着我們這裡來的?”遮骨摸摸光頭,“這可不好,我們可能會先跟魔物對上,然後被後面的撿便宜。”
湛長風:“先埋伏起來如何?”
“這個簡單。”方漢君朝結界打出一個隱匿符文,“如此一來,他們就看不見我們了。”
狼牙皺眉,“我想我理解的埋伏不是這樣的。”
五人本就是剛剛纔認識的,這話一出,氣氛就有點微妙了,扈十娘打圓場,“現在情況不明,還是要保守點好。”
保守?
那她要哪年哪月通過試煉。
“有方道友隱匿加持和各位的佈置,此地正好作爲後方藏身點,不失爲一條退路,既然退路都有了,我更傾向於主動出擊。”
方漢君就着臺階,“風道友說得有道理。”
剛替他打圓場的扈十娘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方漢君心裡微麻,他好像回答錯了,這扈十娘剛剛還偏向他,現在卻好似要以風湛的話語爲主。
湛長風觀察着他們每個人的態度,都是驕傲的人,這時當真要指揮起來反而不好了。
她勾脣,桀驁道,“當然是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