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彪道:“然後呢?”
沙溫:“待那馬隊過來,我們這纔看清楚原來是押送金銀器的衛軍,差役們幫着把大大小小的銀箱子搬入院內,可就在搬動最後一個箱子的時候,那帶頭的衛軍長卻喝住了我們。”
錢彪眼珠兒一轉,道:“沙大人乃回紇巧匠,受聖上寵愛納入善金局,任職將作大監,已有七年了吧,七年的時間恐怕一切的人情世故都該熟知了,本臺問你,你難道真不知道押運金銀器的官軍身份嗎?”
沙溫一頓:“這,哎,看來大人什麼都知道了,那些官軍的身份我知道,是黑軍!”
崔呈一聽,氣急敗壞:“什麼,那我問你時,你爲何不對本府言明。”
沙溫搖搖頭道:“說來慚愧,沙溫這也是迫不得已啊。”錢彪一笑:“哼,好一個迫不得已。”
沙溫將頭低下:“錢大人您應該知道的,這黑軍是歸內衛府統轄,皇帝直接受命,身份自然不可輕易外揚,如今發生這事,卻是實在逼不得已了啊。”
沙溫還要訴苦,錢彪搖手,喝到:“罷了,本臺問你,現在若是叫你指出黑軍你能否認得?”沙溫點頭:“認得,認得,由數他們的領頭最爲熟悉。”
錢彪聽了,也有些欣慰,至少還有一個活口,也不至於成了懸案,就對沙溫道:“那沙大人能否前頭引路,跟我去辨認屍體。”
沙溫點頭:“沙溫一定傾盡全力,協助大人,破獲此案,我……”他還想多說,卻被錢彪打斷下來。
原來進屋子許久,所有從長安跟隨他回來的人都見過了,唯獨燕無雙和唐鐘不見蹤影。錢彪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問把守府衙的緹騎道:“你們可有人見過燕唐二人?”
緹騎們互相對視,許久。一個人才從人羣中出來道:“大人說的是燕無雙和唐鍾兩位大人吧。就在昨夜剛剛到府之時,宮裡說發生疑案,大人不在,他們就進宮去了。”
錢彪不解,問道:“進宮?什麼進宮!”突然,崔呈一拍腦門,疾呼道:“哎呀,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崔呈道:“這幾日只顧着查察善金局劫殺案,就忘記了宮裡的案子了。”
錢彪一轉頭,盯住刺史崔呈,問:“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崔呈緩緩道:“宮中內侍省,文殊閣掌故官,方文天被閣中的典書砸中腦袋而死!”
錢彪一聽,道:“這不過是個意爲罷了,又何必大驚小怪。談什麼懸案?”
崔呈擺擺手,道:“不不不,大人,沒這麼簡單,方大人的屍體被擡入停屍間後竟然意外焚燒起來,辛虧宮中的侍衛發現,要不然可就燒成了一片灰燼。”
錢彪驚呆了,大聲問道:“什麼,屍體**?等等,你是說文殊閣?那裡可是收藏宮中絕密的檔案書局,不對,此事一定沒這麼簡單!”
ωωω ☢ttKan ☢C〇
就在這時,一名差異衝進門來:“報,刺史大人,長安有公文來報。”
崔呈接過塘報,神色大喜:“哈,狄仁傑要來了。”錢彪一聽,奪過公文,原來是狄仁傑奉旨查察文殊閣的鈞令。任平湊了上來,有些不解,問道:“大人,這當時就劃分的很清楚,洛陽的案子交與我們大理寺,他狄仁傑應該在長安查察金鳳凰案,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莫不是聖上對我們大理寺不放心吧?”
錢彪將文書放到桌案之上,點了點頭對衆緹騎道:“留下一隊人馬保護傻大人,其他人馬,火速隨本臺進宮,絕不能讓狄仁傑搶了先機。”
忽然,錢彪一轉頭,對崔呈道:“一切等我將宮中的案子勘察過後,在談論善金局案,在這期間,刺史府上下及沙大人的安全,就全仰仗刺史大人了。”
崔呈點點頭,錢彪一笑,帶人跨門而出。
洛陽皇城,內侍省文殊閣外,刑部的衛軍嚴密把守。正午的太陽全都躲進了雲彩之中,烏朦朦的氣氛瀰漫在文殊閣的四周。
錢彪帶着任平和大理寺緹騎快馬疾馳,來到宮門外。
任平問道:“大人,這把守得好生嚴密,可這怎麼不見狄仁傑的蹤影?”
錢彪環視四周對衆人道:“文殊閣是存放皇家絕密之所,爾等進去查案,務必管好自己的眼口,要是被本臺知道哪個小的口舌,定當嚴懲!”衆緹騎回道:“是!”
錢彪帶人繼續往前,兩個刑部的衛軍便用長矛擋住進殿門的去路,道:“站住,這裡是內侍省的文殊閣,你們什麼人,膽敢亂闖,不要腦袋了嗎?”
任平一步上前,道:“混賬,瞎了你的狗眼,我們是大理寺!”
衛軍相對一望,有些吃驚:“啊?大理寺,你們,你們不是已經派人來了嗎!”
任平見二人不知好歹繼續道:“這位是大理寺卿錢彪,錢大人。”
衛軍一聽,急忙躬身道:“啊,小的參見寺卿大人。”錢彪示意二人起身,問道:“怎樣,左大人到了嗎?”
衛軍回答道:“左大人一直在裡面呢,只是,你們大理寺不已經派人來了嗎?”
錢彪一聽,望了望任平。任平湊頭上來道:“會不會是狄仁傑來了?”錢彪搖搖頭:“可能是燕無雙和唐鍾。”任平點頭,錢彪帶着衆人進門。
wWW✿TTkan✿¢Ο
剛剛進了院子,錢彪就看見一堆刑部的捕快圍擁在一人身邊,錢彪快步上去道:“卑職參見左大人。”
錢彪所參拜的人正是刑部侍郎左溢,大理寺雖說權貴天下,執掌曆法文案,不過三司和刑部長官,卻是他除了皇帝外,最爲尊卑的人物了。
左溢一見錢彪,趕忙迎過來:“錢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錢彪站起身來,問道:“左大人,這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左溢搖搖頭,道:“實在詭異啊!”
文殊閣內,唐鍾還在和刑部的吏捕搜查文書和現場,燕無雙和幾個吏捕來到後堂,房檐上的一張寫滿文字的紙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燕無雙對幾人到:“你們上去,將那白紙取下來!”
幾人面面相噓,道:“燕捕頭,這又沒有梯子,您還是別洗刷小的們了,這幾丈高的房檐,琉璃瓦又那麼滑,我們怎麼爬得上去啊。”
燕無雙微微一笑,嘆了口氣,道:“算了我自己來吧。說完話,腳一蹬,踩着幾團透明的空氣,蹭蹭蹭身體就竄上房來。”
一名吏捕驚呼:“小心啊,燕捕頭。”身旁的一人卻一巴掌拍了他的腦袋:“傻子,你懂個什麼,燕捕頭的外號就是靈犀彩翼。那一招燕子三抄水的輕功,莫說你這幾丈高的房檐,就是那河面上都能給你安然無恙的走過去。”
說話間,無雙已經跳回道地面,欣喜極了,拿住那張紙道:“找到了,就是這個,快去稟報大人!”
也來不及多等,吏捕接過信紙,快步朝院外跑去。見到左侍郎,吏捕躬身跪拜,伸手遞出信紙:“大人,目錄表還真讓我們給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