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光燦爛,陽光明媚,平日裡仙霧迷濛的崑崙山,此刻也打開了山門,迎接來自於****的朋友。
長空如洗,藍得透明,藍得澄澈,白雲朵朵,絲絲縷縷,仙鶴長鳴,飛舞盤旋,仙氣瀰漫,氤氳光華,籠罩着整個崑崙山,猶如人間仙境。
今天,似乎蒼天也灑下了祝福,天公作美,溫暖的太陽,突破了雲層的束縛,灑下了縷縷陽光,照亮人間大地,歡快的小鳥,唱着動聽的歌曲,自由的飛翔。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整個崑崙劍派,一片喜氣洋洋,熱熱鬧鬧,喧喧嚷嚷。
星雲殿外廣場,早已人山人海,各路人馬齊聚一堂,隨意聊着,好不熱鬧。
“蓬萊仙島長春真人到。”
話音未落,無數道目光,赫然掃向那入口處,只見蓬萊仙島一行人不急不緩的走來,長春真人走在最前,面帶和煦笑容,而宋黎等弟子則走在後面。
見他們到來,一身華服的鴻天真人笑着迎了上去。
“長春老弟,稀客呀。”鴻天真人笑着揖手道。
“恭賀盟主。”長春真人也是抱拳道。
掃了衆人一眼,鴻天真人猶有好奇,問:“老弟,爲何島主不來喝杯喜酒?”
長春真人抱歉道:“盟主,島主師兄正在閉關,未得親至,前來祝福,深表遺憾,特命我送上南海神珠兩顆,鴛鴦珊瑚兩方,以及其他珍寶兩箱,聊表心意,還望盟主諒解。”
蓬萊仙島,富甲天下,金銀珍寶,數不勝數,故而出手也很大方。
“島主真是太客氣了,諸位裡面請。”
後面陸陸續續有人來,甚至還有仙界仙帝派下來祝賀的仙人,鴻天真人一一將他們安排妥當。
崑崙劍派和瑤池聖地聯姻,雖牽動天下人神經,但其意義,卻遠遠不及上一次的除魔大會,因而,來觀禮之人,幾乎沒有掌門、宗主之類領導者,大多數仙道宗派,均派遣門下弟子前來,甚至一些收到請柬的門派,直接表示,只送賀禮不派人。
不久前,他們人間正道,與血月宮展開了一場血戰,正是因爲鴻天真人領導失誤,一意孤行,率領他們正道弟子,孤軍深入魔界,強行攻打血月宮血月之陣,結果大敗而回,損失慘重,雖各門各派,礙於崑崙劍派威勢,未得當面表示不滿,但其內心,肯定對崑崙劍派有諸多抱怨,能送來一份賀禮,已屬不易。
對此,鴻天真人雖有不悅,但也只可壓在心裡,面上卻不露聲色,與諸位賓客,談笑風生,心境修爲,深不可測。
但是,如此時機,對妖魔鬼怪,卻十分有利,時辰未到,崑崙山上,已經是妖魔環伺,鬼怪齊來,藉此機會,沉重打擊崑崙劍派。
崑崙劍派一倒,等若斷了人間正道一臂,那時候,他們要想爭霸人間,佔據膏腴之地,便不再遙不可及。
外面,一處高地,一白髮女子,負手而立,背影孤單,面若冰霜,周身散發着凌厲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天邊,一朵流星劃過,落到了她身後,見了白髮女子,疾步走上去。
“宮主。”
月琉螢緩緩睜開眼睛,慢慢問:“龍舞,白羽那邊,情況何如?”
龍舞沉聲道:“宮主且放心,白羽她們已秘密潛入地牢之中,一切的事情,都在按你的計劃,一步一步執行。”
月琉螢微微點頭,崑崙劍派與瑤池聖地聯姻,必定實力大漲,形勢於他們血月宮,極端不利,如此結果,自然不是她願看到的,因此,有必要做些動作,以阻止此次大婚。
“鴻天,別以爲你得到了玄劍,修成了玄劍訣,便可與本座抗衡,你欠本座的,本座會連本帶利,一併討回來。”
頓了頓,龍舞詢問:“宮主,既然你想報仇,何不遣大軍,一舉滅了崑崙劍派,徹底斷了崑崙劍派傳承,豈不更好?”
掃她一眼,月琉螢淡淡道:“對付敵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死他,而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淡淡話語,卻令龍舞生生打了一個冷戰,不由生出一種恐懼,這纔是真正的血觀音,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今日,就在這裡,我要讓鴻天這個僞君子,身敗名裂,家破人亡,讓他品嚐到,世間最痛的苦,最慘的悲,單單殺了他,實在太便宜他了。”
白羽她們,已秘密潛入地牢中,營救那些被困之人,與鴻天真人來個當面對質,令他百口莫辯,那時候,她倒要看看,面對天下人的指控,他這個正道盟主,如何向天下人解釋。
月琉螢這一計劃,倒與軒源他們不謀而合。
龍舞也道:“宮主,你的計劃,屬下十分贊同,死對鴻天那個老匹夫來說,確實太便宜他了。”
一想起月琉螢曾經在崑崙劍派所遭受的非人折磨,龍舞以及所有血月宮弟子,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舉兵殺入崑崙劍派,將整個崑崙山給夷爲平地,以爲宮主報仇雪恨。
“宮主,對另外一個害你的人,你又作何處理?”
月琉螢凝眉深鎖,她自然知道,龍舞所指爲誰。
那個人,比起鴻天真人,更加可恨,更加可惡,更加可殺,不僅深深地傷害了她的身,更深深地傷害了她的心,令她遍體鱗傷、碎心徹骨、痛徹心扉。
他,給予了她三次傷害,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重,一次又一次將她的心給撕裂,那份劇烈的痛楚,比起身上的傷痛,還要強烈千萬倍。
手,緩緩擡起,輕柔撫摸着,自己如玉的臉頰,那裡,有他給過的,最大、最痛、最無情的一次傷害,那一次,將她的心,撕碎得,徹徹底底。
而她現在走火入魔,韶華白首,容顏盡毀,也全拜那一巴掌所賜。
絕了愛,寒了心,冷了情,凍了魂,傷了魄。
她咬着牙說道:“那個人,我自有辦法,好好的治他,我要讓他知道,玩弄我血觀音的下場。”
龍舞仙軀一抖,駭然的望着月琉螢,從未見過,宮主如此恨過一個人,就算是對鴻天真人的恨,也不及她對軒源恨意的萬分之一。
暗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爲軒源而默哀,在血月宮中,宮主有着絕對無上的威信,任何膽敢冒犯她權威的人,都將受到嚴厲的懲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那也是軒源他罪有應得。
“龍舞,可曾有李布衣那個老傢伙消息?”
近段時間,她一直在打探李布衣的下落,想詢問一下,有沒有辦法,令她容顏恢復。但結果卻令她失望了,那個老傢伙,就像從人間蒸發了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龍舞搖頭:“宮主,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屬下已派人,在整個人間界搜尋,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月琉螢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那個老傢伙,遊歷人間,行蹤飄忽不定,就連她自己,要想尋他的蹤跡,也非易事,更遑論他人了。
瑤池聖地這邊。
“師叔,你說,那個妖人會不會來?”綵鳳仙子身後,弟子幽若悄悄問。
此番大婚,除了兩派聯姻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目的,那就是藉助大婚之機,將軒源給引出來,一舉殲滅,報得聖主大仇。
綵鳳仙子看看外面,有些不確定:“我想,應該會來吧?”
幽若揚了揚拳頭,鼓了鼓腮幫子,恨恨道:“那個妖人,實在太可惡了,竟連掌門師伯也殘忍殺害了,要是被我給逮到,我非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拆了他的骨不可。”
綵鳳仙子瞪了她一眼,低低斥責道:“幽若,小小年紀,怎地心如此狠毒,這,也是你師父教你的?”
幽若吐了吐香舌,頗感不好意思。
“吉時已到,新人拜天地!”
隨着禮儀官這一聲吼,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星雲殿,那裡是新人拜天地之地。
片刻,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對新人身着新服,款款走來。
注目於新人,且蘭眼睛微眯,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隱隱有些期待。
昨夜,尹雪殤突然找到她,對她訴說了今日計劃,起初也驚心不已,滿是不可置信,經尹雪殤一再勸說、保證之後,這才勉強接受了。
本來,她也想跟隨尹雪殤他們,秘密潛入地牢,營救那些被困之人,但她和哥哥兩人,作爲神族的代表,不可缺席,以免引起鴻天真人的懷疑,於計劃不利,這才罷了。
順道,尹雪殤還給了她一項重要任務,協同軒源,儘量拖延時間,在必要之時,出手相助一臂之力,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計劃雖然完美,但難免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意外事故,如果真的發生,那麼,她的任務,就相當艱鉅了。
站定,雲飛陽看着對面紅蓋頭,心中很是滿意,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一直以來,在與軒源較量之中,他都處於下風,眼睜睜看着那個人,一步一步,超越自己,成爲無上傳奇,不敗神話。
現在,他終於贏得了一場勝利,在這場博弈之中,扳回了一局,日後,他將以絕對的實力告訴世人,他雲飛陽,纔是真正的不朽傳奇,至尊神話。
紅蓋頭下,雪夢琪面沉如水,冷厲如冰,形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只是機械性的配合,心如死灰。
禮儀官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雲飛陽和雪夢琪緩緩轉身,對着遠天,遙遙一拜。
“二拜高堂。”
雲飛陽和雪夢琪又慢慢回身,對着高堂上的鴻天真人,深深鞠躬。
“好好好,起來,起來。”鴻天真人笑逐顏開,滿是歡喜。
忽然,天色一暗,黑雲籠罩,天象異變,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異象,雖然很好奇,卻什麼也沒說。
“夫妻交拜。”
兩人緩緩退後兩步,雪夢琪遲疑了一下,機械性地就要垂首。
“不能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