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城,城門上一塊巨大的白玉上赫然的三個大字“白玉城”用墨玉鑲嵌,兩側的城牆上是鑲嵌各色的玉石珠寶。沉重高大的城門也是璀璨奪目,不愧是天下第一玉石珠寶交易之城。
但白玉城並非是州縣城池,城中也並無任何州府官員,白玉城是白玉一族私有城池,白玉城主是整座白玉城的主人,自有一套管理的制度,不隸屬任何地方,直接且只聽命南越皇帝。
白玉一族與多國皇室都有往來,卻能夠很好的維持其中的關係,這也是白玉城延續了幾百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皇甫卓雖知這白玉城繁華,卻並沒有來過此地,如今走在城中縱橫交錯繁華的街道還是不由得嘆息,與華京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街道兩側店鋪林立,以玉石珠寶居相關的居多,但絲綢、茶葉、瓷器、藥材、木材等等也並不在少數,客棧、酒館茶樓更是數不勝數。
街道上可以看到來自各國穿着各異、口音不同的人。
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夥計客氣的將他們迎進來,冷逍和南軒去安放行李。皇甫卓便拉着清水在大堂內坐下,然後點上一些酒菜。他猜想清水這個愛吃的人,趕了大半天的路,肯定是餓的不行了。
清水看着他喝酒,然後也要喝,被皇甫卓制止。“我可有說過你身體不好,不能飲酒?”
“就一點點,而且不是說酒能暖身嗎,正好我可以暖暖身子。”清水調皮的要去奪他手中的酒壺。
“不許狡辯。你現在身體沒有康復,不能飲酒。”他教訓道。
南軒走過來,笑着勸道:“公子,其實姐姐少飲些酒是可以的。”
清水立即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小大夫就說我可以喝酒的,可以給我了吧。”清水立即的伸手去要。
皇甫卓看了眼南軒,拿起一根筷子重重地敲了下他的頭教訓道:“真是放肆!”
南軒捂着頭立即向後躲了一步陪着笑道:“公子息怒,南軒只是覺得不讓姐姐飲酒讓姐姐生了氣也有損姐姐身體,相較而言,還是稍飲兩杯酒傷害小。”
“南軒說的對。”清水奪過酒壺,並將皇甫卓面前的酒杯也拿了過去。倒了一杯,一口飲盡,然後在口中品了品,點評道:“這酒真不好喝。”有將酒壺酒杯都還給他。
皇甫卓看着她,平常人第一次喝酒都是很不習慣,不是覺得辣,就是被酒味嗆得難受。她一個女子竟然喝了這麼一杯還這麼的平靜,看來以前並沒有少喝酒。
冷逍和阮靈靈從樓上下來,清水忽然湊上前壓低聲音道:“我覺得冷逍和靈靈挺般配的。”
皇甫卓側臉望了他們一眼,一個高大英俊,一個高挑美貌,面相看是挺般配的。
“你又想打什麼壞主意?”
“不如你就將靈靈許配給冷逍吧!”
皇甫卓笑了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不是你覺得般配他們就兩情相悅的。”
清水思索下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
他們走近,冷逍道:“屬下剛剛從夥計那裡打聽到,今晚在白玉城中心的月河有放河燈活動,應該很熱鬧。公子和夫人是否要過去看看熱鬧。”
“當然要去了。”未待皇甫卓開口,清水搶着回答,“肯定很有趣的。”然後轉臉問皇甫卓,“十三哥可不可以?”
皇甫卓笑着寵溺般責怪道:“你都做了決定還來問我。”
“我是想你和我一起去嘛。”
“好。”
到月河,他們才發現,這個所謂的月河是一個環形的河流,周長約兩裡,河寬六丈左右。河東西南北各有一座月橋。月河圍繞的是一方青石板鋪就的平坦廣場,廣場正中間有被擡高約一人高的大型的平臺。看上去這裡應該是重大活動歡聚之處。
此時月河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有白玉城本地的人,也有外來的人。
南軒在旁邊解釋道:“這河燈每年會有兩次,分別是每年三月初一和九月初一,年輕的姑娘會在這裡放河燈,河燈裡放上一張許願紙,紙上寫一首詩或者是簡單的一幅畫。無論是什麼,這紙上的內容都會與自己心儀的男子有關。姑娘在這月河裡岸放燈,男子都在外岸,月河的水是從環繞流淌的,會將裡岸的河燈推到外岸來。男子可以打牢心儀姑娘的燈籠,便可知是否兩情相悅。”
“你知道的挺多呀。”清水稱讚道。
“因爲我上次來的時候,正好也趕上了白玉城放河燈,所以知曉的。”
“既然這麼有趣……”她瞥了眼身後的阮靈靈和冷逍一眼,湊到阮靈靈的身邊道:“不如你去放個河燈吧。”
“我?夫人,我並沒有心儀之人。”
“緣分這個事情說不準的,你可以什麼都不寫啊,萬一有個男子打撈你的燈籠了,恰巧又是你喜歡的類型呢。快去,快去買個河燈。”
“夫人,屬下真的……”阮靈靈剛想開口求情,清水立即斬釘截鐵的道,“這是命令!冷逍,你陪靈靈去,今天必須放一個河燈。”
“這……”冷逍看向皇甫卓,徵詢他的意見。
“就聽清兒的,陪她去吧。”
冷逍和阮靈靈無奈的被打發了。
清水看着他們離開,然後看了其他賣河燈的攤鋪,立即跑到一個攤鋪上看了一下。見到一個淡紫色的河燈很是漂亮,便準備買下來。皇甫卓一把奪過河燈,臉色並不好看,“你要做什麼?”這是姑娘和小夥互相尋找姻緣的,她已經有他了,還想如何?
清水上去要奪回河燈,被皇甫卓避開。她不滿的白了他一眼,然後瞥了眼攤位上其他的燈籠,隨手抓起一個便跑。
“清兒,你……”皇甫卓正要去追,攤主立即的拉住他,“公子,還沒給錢呢,兩文錢。”
皇甫卓立即的摸出了兩文錢遞給攤主,轉身去追清水,卻不見清水的身影。
穿過重重人羣,到了河岸邊才找到清水,她正拿着燈籠跑上橋,準備去河對面。皇甫卓立即的追了過去。到橋頭正要上橋,被旁白幾個男子攔住了,“兄臺,你可不能過橋。”
皇甫卓甩開抓他的人,對面人那麼多,清水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唉,兄臺,你不是城中人吧?我們這兒的習俗,河燈節之日,男子都不能過河的。你若是有喜歡的姑娘,只能夠打撈她的河燈。若是姑娘對你有意,你們自然會雙宿雙飛。你這樣闖過去可就成了搶人了。”
南軒也拉着皇甫卓勸道:“這的確是城中河燈節的習俗,公子不能夠過河,這是習俗禁忌。”
皇甫卓看了眼對面,的確是沒有一個男子,全部都是姑娘。他立即對南軒吩咐:“將靈靈找來!”
“是。”
他轉身立即走到河邊從河對岸尋找清水的身影,她正拿着一個河燈走到河邊,他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見了。
清水看着手中的河燈和紙張,現在手邊根本沒有筆,根本沒法寫字。她靈機一動,將紙對摺,然後小心摳一個個小洞,最後數了數正好是十三個。看到對面皇甫卓,笑着將手中的紙展開舉給他看。
皇甫卓看着她手中的紙,忍不住笑了。
她將紙重新摺好塞進河燈內,看到別人怕河燈吹翻或者紙張被吹出來用玉或石壓着。她轉身四周找了找,並沒有石頭。便扯下了脖子上的狼牙吊墜,用紅繩將紙和河燈綁在一起。狼牙正壓着紙。然後輕輕的放入河中。
阮靈靈此時也過了河,找到了清水,拉着她回河岸這邊。
河水從裡往外環流,河燈順水漂到此岸已經是距離皇甫卓幾十步之遙。他過來看河燈節也是爲了看看熱鬧,現在清水卻湊了這個熱鬧,他也不能掃她的興致,現在阮靈靈在她身邊,他也放心許多。便去打撈她放的河燈。
月河中河燈上千上百,很多看上去很相似。在流動的水中不斷地漂移更是難以分辨哪個是清水放出的河燈。他回憶一下剛剛清水手中河燈模樣,根據剛河燈的顏色、大小、形狀和狼牙吊墜在河水中一一的找。如果只是如其他姑娘放個河燈他即便是尋不到也無所謂,她卻偏偏將自己的狼牙吊墜放在河燈上。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綁着紅繩的河燈,狼牙正放在紙張上。
他從旁邊一個小夥手中借的一根竹竿。竹竿另一頭是鐵絲編成的一個圓圈,正可從水中將河燈打撈上來,還不破壞河燈,不會打溼河燈中的紙。
當他的竹竿伸到河燈下方的時候,另一個竹竿也伸到此河燈下方。他順着竹竿看去,是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青年,面容乾淨俊朗,目光也正看向他。
他正擡起竹竿,那青年轉動竹竿,鐵絲圈翻到他竹竿上方,迅速的將燈籠從水中打撈起。他竹竿向上打去,燈籠被擊騰空飛起,他伸出竹竿去接,那青年也是毫不退讓,同樣的打飛河燈然後自己去接。
兩人如是兩三次,皇甫卓直接飛身過去,伸手去奪,青年也丟下竹竿去搶。兩人竟然交上了手。周圍人見此怕自己無辜的遭殃,都退避,給他們留足了空地打架。
“兄臺,這燈籠是內人所放,還請罷手。”
“那要看你有無本事拿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