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立即的幫清水處理還在流血的傷口。
“皇甫深已經知道姐姐前去赤狄的原因,爲了行徑不被暴露,肯定不會讓我們回到華京。這一次刺殺沒有成功,絕不會罷休,我們必須儘快的想辦法回華京。現在平王卻是我們最好的庇佑。”
殷商贊同的點了點頭,“從荊元麟所說,這個皇甫深雖然是手段狠辣,對皇甫卓卻還是心存感恩,我們的人從華京已經撤走了多半,剩下的也都是朝中之人,出面不太方便,只能夠依靠皇甫卓。”
清水看了下自己肩頭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將外衣披上。“現在我們距離華京還有兩三日的行程,說起來並不近。如今又是靠近年關,路上人煙稀少,對我們更是不利。我們現在四人根本不是這些殺手的對手。只要我們離開此處,他們就會發現。”
“喬裝,繞到而行。”殷商建議,“我們四人分開走,分別向南、向北,然後從華京南門北門入城。”他看了眼旁邊昏倒後被扶躺在牀上的一對平民小夫妻,“便化成平常百姓。儲暉你與清水向南繞道而行,南軒隨我向北。”
南軒一聽此立即的請求道:“姐姐身上有傷,還是南軒隨姐姐一行吧,也方便照顧姐姐。”
“就因爲她身上有傷,所以更需要儲暉保護,你武功自保尚且不足,如何保護她?”
“可南軒……”
他再要爭辯,迎上殷商嚴厲的目光,不敢再開口,拱手領命。
次日天明,他們便趕着農家的平板馬車離開了,並給了這對小夫妻一筆銀子,作爲補償。
這種馬車畢竟腳程不能夠和他們的馬匹相比,趕路並不快。但是也的確是安全了不少。
“小姐,馬上天就黑了,我們就在前面的村子找個地方歇腳吧。”儲暉道。
清水坐在平板車上,擁着粗布棉衣。擡頭看了看天,太陽將要落山了,風的確是吹的更冷了。前面不遠處炊煙剛出煙囪就被風吹散。
“好。”
到了小村後,他們找了一戶人家借宿。這戶人家是一對老夫妻和一子一女,兒子剛娶妻。房間內裝扮的很喜慶。
聽說是從外地趕着回家過年,老夫妻見他們這冰天雪地的趕路辛苦,便收留他們住下。
“我們也就只有旁邊一間偏屋,有點簡陋,兩位就湊合一下。”然後便讓兒子去端個火盆過去。
入夜,清水坐在火盆邊烤着火,儲暉將牀鋪整理一下,走過來道:“小姐,趁早睡下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呢。”
清水回頭看了眼旁邊的木牀,“你呢?”
儲暉輕鬆笑了下,“我爲小姐守夜。”
“你趕了一天的馬車,這樣不行。”
“沒事的,不過一晚上沒休息。小姐,你身上還有傷,快點休息吧!”
她走到木牀邊,翻看了下,這裡只有一套被褥,這戶農家也很清貧,定然也沒有多餘的被子。
“還是我們每人睡半夜吧!”
“小姐……”他看到清水目光中的堅定,便笑着答應了,“我現在不困,小姐先睡吧。”
清水便答應了。
可當她再次的睜開眼,房間內的火盆滅了,窗外的天已經亮了,房中內不見儲暉。
她忙出門,儲暉正從伙房中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出來,見到她笑着走了過去,“先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吧!”
少婦人也跟着走出來,笑着誇讚道:“你男人可真是疼你,一早就起來給你煮粥,比我們起的都早着呢。”說着還是滿臉的羨慕。
清水客氣的笑了下,然後看了眼儲暉,低聲問:“你一夜沒睡?”
“也不是非要躺在在牀板上才叫睡。快趁熱喝吧。”
她接過碗勺。儲暉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嘴角寵溺的一笑。
當清水喝完粥,儲暉已經將馬車牽了來。他們沒有多做逗留,向老婦人一家道了謝之後便離開了。
平王府中,皇甫卓站在思齊院正廳前的迴廊中,看着院中遺一和央兒在幾個丫鬟的幫助下堆雪人。他擡頭看看天,已經傍晚了,太陽就要西沉了,她還沒有回來。
她走的時候對他說,除夕之前便回來,可今日已經除夕,而且已經黃昏。
“父王,孃親什麼時候回來呀,央兒堆的雪人孃親回來還能夠看到嗎?”央兒站在院中雪人旁邊衝着他詢問。
他自己也不知道,沒辦法回答她這個問題,他招了招手,讓央兒過去。蹲下-身將她半摟在懷,哄着她道:“你孃親是有事情耽擱了,她會回來的。”
“什麼事?央兒都兩三個月沒有見到孃親了,孃親是不是不要央兒了?”
“不會的!”遺一立即的跑上前對央兒勸道,“姨母肯定會回來的,她不會不要我們的。”
皇甫卓只能點點頭,“遺兒說的對,孃親不會丟下你的。”
“可,都已經過年了,還不見孃親,別人家都團聚了。”她略帶着委屈的嘟着小嘴。
而清水此時正在趕往平王府。
本來騎馬只需要兩三天的行程,他們改成了這種馬車,又是繞到而行,當抵達華京竟然用了十多日,正趕在了除夕當天。但總算是躲過了殺手追殺,平安的回來了。
她回到華京後先去了江流霞他們居住的小院,殷商和南軒先於他們於昨日回到華京,一路上也還算是順利,雖然有遇到殺手,但是並沒有認出來他們,也就沒有爲難。
清水沒有耽擱換上平日的裝束後,便直接去了平王府。
晚宴已經開始,皇甫卓坐在主座上,看着身邊一側空着的座位,心中空落落的,也沒有什麼心情。這是他們重聚後的第一個除夕,她竟然不在。
許久,飯桌上的菜都要涼了,藺若芸詢問:“王爺還要再等嗎?”
他沉默了須臾,看着旁邊的央兒和遺一一眼,明顯兩個小傢伙是有些餓了。
“不必等了。”
話音剛落,外面一個小廝匆匆地跑來稟告:“夫人回來了。”
他剛拿起的玉箸忙丟下,起身出門相迎,央兒和遺一也都跟着跑了出去。
清水一身鵝黃色的錦袍,外面一件淡粉色斗篷,在一個小廝的引路下走了來。
央兒跑着迎上去,“孃親,你可回來了,央兒以爲你不回來和我們過除夕了呢。”
“怎麼會,孃親不是回來了嗎。”
走上石階,皇甫卓感到她滿身的一股寒氣,臉頰鼻尖被寒風吹的微微泛紅。
“怎麼這麼遲?”他拉着她的手,十指冰涼。
“路上遇到了殺手,耽擱了好些天。”
他緊張的迅速的掃了她周身上下,“有沒有受傷?”
“輕傷,已經好了。”
“何人所爲?”
她搖了下頭,“還不確定。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十三哥不必操心。”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查清楚?”
“十三哥,若是需要,我會請你幫忙的。”
皇甫卓看着她懇求的眼神,顯然不想他插手。他覺得清水似乎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外人,連保護她的機會都不給他。
藺若芸走出來勸道:“外面天寒,到屋裡再敘話吧!”
皇甫卓摟着她跨過門檻,兩個丫鬟上前伺候,將斗篷取下,並遞上了溼布和手爐。
她掃了眼在座的人,笑問:“襄王沒有過來?”
央兒略帶抱怨的道:“九哥哥自從搬出去後,就很少回來看央兒了。”
皇甫卓笑着解釋:“兩年多前他因爲平定北方叛亂有功,皇上賜了他一座府邸,他便搬了出去。”
她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清水回來,皇甫卓也有了胃口,一頓飯吃的也是開心。遺一和央兒更是歡快不得了。特別是飯後,被侍衛和小廝們帶着去放煙花、點孔明燈,一直過了午夜才被丫鬟哄着去睡。
思齊院主屋裡間,暖爐燒的很旺,房間內暖烘烘,猶如春日。清水取下頭上的髮飾,拿起篦子正在梳頭,皇甫卓走到她身後,從其手中接過篦子,輕緩的爲她一縷一縷梳着烏長的秀髮。
她看着鏡中認真的皇甫卓取笑:“你還會幫別人梳頭?”
“別人的我不會,爲你梳頭我會。”
她笑了笑,轉身奪下他手中的篦子,站起身,然後將他按坐在梳妝鏡前。爲他取下金冠,爲他解發。
他暖心的笑了,“你今日……有些反常。”
“那我該是什麼模樣?”她衝着鏡中的他笑問。
皇甫卓微微的垂眸,從裂雲關回華京的一路上,她對他都是若即若離。即便是同榻而眠,她也是自顧自的睡去,從不會過問他,好似身邊無人。從不會如今日這般還要親自的爲他解發梳頭。
他擡眸再次的看着她微笑的嘴角,也跟着笑了,調侃道:“你該是如此模樣。”
他起身,將清水手中的篦子放在梳妝檯上,低頭看着她惹人的眉眼,輕輕的吻上她的脣。
清水沒有拒絕脣間的那一點溫熱,而是迎合着他,讓溫熱變的熾熱。
他一把將她抱起,放在牀榻之上。清水看着他如火的雙眸,笑了。他看着清水緋紅的臉頰和因呼吸而起伏的身子,俯下身,隨手一扯,便解開身下人的裡衣。
晃動的帳子內傳來粗重的喘息和淫-靡的呻-吟。帳外的燈火跟着跳動,爐火似乎燒的更旺了,房間內悶熱異常,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