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耳邊忽然一個聲音喚道。
皇甫卓側過臉,獨孤紓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
皇甫卓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來了。”
“你都來了,我怎麼不能夠過來?”
皇甫卓嗤笑一聲,“我可是聽聞二公子嚴令禁止你來這種地方的。”
“我……”獨孤紓犯癟,現在滿華京都快知道他是個被兄長管管的像個閨閣小姐。去哪裡都要二哥同意,否則搞不好回去便是一頓教訓,他都已經被打的皮糙肉厚了。還有那個父親,每次都是派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護衛跟蹤,名曰暗中保護。
慕容非在旁邊偷笑,獨孤紓可憐兮兮的道:“千萬別告訴我二哥。”
“我可沒這份閒心。”皇甫卓一臉的不屑,獨孤紓卻是落的歡喜輕鬆。
此時,他餘光瞥見一個人直奔主桌皇甫泓的身邊,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熙王也轉過身看過來,目光兇光
皇甫卓發現他看着皇甫泓方向時候神情不對,詢問“出了什麼事?”
獨孤紓神情有些緊張,剛剛那個進來的人他是認識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熙王的人。
“三公子……”皇甫卓喚了一句。獨孤紓回過神來,哭喪臉道:“這次麻煩大了。”
恰時,一隊官兵闖進來,爲首的是一位年過不惑的男子,一身藏青官服。皇甫卓並不認識,但是幕容非卻認識,在座的貴公子們多數人都認識,這個人便是以冷麪號稱的京兆尹衙門的“馮捕頭”。
官兵二話不說便圍住了平王這一張桌子,馮捕頭冷着臉沉聲道:“將獨孤紓帶走!”
“馮捕頭,獨孤公子犯了什麼罪,你們要抓人?”幕容非站起身,一把拉住獨孤紓的胳膊。現在香雪閣這麼多貴公子,這要是真的被抓去,也要有個理由,否則必定落人口實。
“光天化日恃強殺人……”
獨孤紓明顯的身子一顫,雙目驚恐的瞪着馮捕頭,慌張的道:“我只是打了他幾拳,他不可能死的。”
“此人在獨孤公子動手之後,就死在了街頭。在案子還沒有查明之前獨孤公子作爲嫌疑人需跟隨我回京兆伊府衙一趟。”馮捕頭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
皇甫卓走上前,對馮捕頭點頭一禮。
“馮捕頭作爲京兆尹捕頭,這華京城內治安事務自然是要管的。現在本王的侍衛死的蹊蹺,既然獨孤紓可疑,帶他去問話有何不可?不能夠讓兇手逃脫了。”話雖然是說給慕容非聽的,目光卻是死死的盯着獨孤紓,恨不能夠吃了他一般。若不是因爲這裡是香雪閣,現在聚集華京有頭有臉的貴胄公子,他定會大發雷霆。
“卑職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馮捕頭說完揮手,左右兩邊的官兵已經將獨孤紓押了起來。
清風皺着眉頭,看了眼溫厲,溫厲卻是一臉的迷茫,顯然他的計劃中有環節出了錯。讓獨孤紓闖了進來。
獨孤紓被馮捕頭帶走,慕容非還要去和馮捕頭解釋被皇甫卓攔住,現在事情不明瞭,也不宜在這麼多人面前問的仔細。但是他並不認爲獨孤紓會殺人,他雖然是頑劣,但並不是不知輕重妄爲的紈絝之徒,更何況是熙王的人,他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會如此莽撞。
皇甫泓此時也是沒有心情再看這花魁爭奪賽,他的心腹賈蒙竟然死於獨孤紓之手,他怎麼能夠壓下這口氣。
場面很快的又恢復了剛剛的熱鬧,雖然皇甫泓不在了,但是皇甫津卻是看的津津有味。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負責暗中保護獨孤紓的侍衛立即的回將軍府稟報。獨孤繹聽到消息,又急又氣,這個弟弟只會給他惹事,這次竟然殺了人,還是熙王的人,對着侍衛便是嚴厲的責罵。
獨孤臻皺着眉頭,他並不認爲自己的兒子會殺人,便問情況。侍衛既然是暗中保護,必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因爲賈蒙對街上的一位姑娘行爲不軌,獨孤紓教訓一頓,只是將賈蒙打傷離開,也並沒有多少大礙,並不知曉那賈蒙竟然就死了。
“小紓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是熙王侍衛的對手,怎麼會將其打傷,你是否看清楚了?”獨孤繹心急如焚的問。
“是屬下親眼所見。那賈蒙似乎是受了傷一般,根本不及三公子,所以……屬下才沒有出手。請老爺、二公子降罪。”兩侍衛立即的跪下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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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臻心中焦急,哪有心情管侍衛這檔子事情。立即的去京兆尹府衙。
不曾想,京兆尹府衙大堂內平王和熙王都在。府尹林向榮坐在熙王下首。
“獨孤老將軍。”林向榮站起身向其恭敬的施了一禮。平王也跟着站起身拱手一禮。
皇甫泓臉上的不悅慢慢的收斂大半,無論對於獨孤紓是如何的氣恨,面前這位獨孤臻將軍手握大週一半的兵馬,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老將軍,多有得罪了,本王的侍衛賈蒙之死與令郎有些關係,如今正在調查,所以才請令郎配合,讓林大人出面還本王一個真相,這幾天就要委屈令郎了。”
獨孤臻心中冷笑,這個皇甫泓幾句話還真的是說的好像他若是插手就是袒護自己的兒子,是擾亂公務。不過整件事情獨孤紓的確是可疑之人,被帶到府衙調查也是按照正常的大周律法,並無不妥。
“老夫此來也是想讓林大人還小兒一個清白。”獨孤臻將話鋒引向林向榮。
皇甫卓看了眼林向榮,自古以來京兆尹就不是一個好當的官,在這華京城內管着天子腳下,處處都是高官。別的不說,就現在在場的三位,兩位親王、一位驃騎大將軍,高過他幾品,他是誰都得罪不起。只能夠笑着應付說定會查出真相之類的話。
皇甫卓笑着解圍道:“林大人向來鐵面無私,公正嚴明,相信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既不會讓賈侍衛枉死,也不會讓三公子受不白之冤。老將軍、泓兒,你們也都冷靜點。讓林大人來處理此事如何?”
獨孤臻是相信這林向榮的爲人和做事。畢竟林向榮一直都是百姓口中的“青天大人”。
皇甫泓也冷靜了一下,現在沒有證憑實據,他也不敢胡鬧。若無故的得罪這個朝中舉足輕重的老將軍對他可並不是好事。
林向榮便問向皇甫卓:“這獨孤三公子與賈侍衛的武功如何?”他避嫌沒有問及與此事有關的熙王和獨孤臻。
皇甫卓想了下,心中卻是明白了面前這位林大人的用意,不動聲色的回道:“獨孤三公子不學無術,會個三拳兩腳的工夫,這滿華京的人都是知曉得。至於賈侍衛,本是皇家侍衛,后皇上賜給熙王,武功自然不是平常人可比。遠遠在獨孤三公子之上。”
皇甫卓的幾句話讓皇甫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獨孤紓的功夫連他都看不上眼,簡直不堪一提,怎麼會殺賈蒙。賈蒙的屍首他看過,身上幾處傷,最後一拳打在喉嚨上,導致喉斷而死。可見此人武功明顯是在賈蒙之上。
場面沉默了須臾,大家也心中都是明瞭。林向榮還是以案件未有明瞭,證據不確鑿爲由,將獨孤紓暫時的關押府衙大牢。
香雪閣,花魁爭奪賽已經結束,花魁的獲得者無疑是香雪閣的綠倚姑娘。
殷商回到後院的旖月樓,便立即的問溫厲關於獨孤紓殺賈蒙是怎麼回事。他的計劃是設計誤會讓太子的心腹關承運和賈蒙動手,關承運性子內斂但也古怪,賈蒙火爆無腦。關承運又不是賈蒙的對手,必然是會吃虧受傷,那個時候無論是怎樣的結局,以皇甫津的脾氣,他最信任的人被打,心中必然是不滿,雖然看在熙王的面子上會大事化小,但是心中已然是有芥蒂。
結果竟然無緣無故的插進來獨孤紓,而且死的是賈蒙。他猜不出來,誰殺了賈蒙。
溫厲將司馬昀也叫了來,畢竟這件事情最終落實去做得是他。司馬昀知道事情出錯,心中害怕,忙解釋:“屬下按照公子的吩咐設計讓太子心腹關承運遭侮辱與賈蒙動手,本是一位賈蒙會殺了關承運的,卻不想賈蒙竟然不是關承運的對手,被關承運打傷。屬下不敢私做主張便準備再尋機會,卻不想賈蒙與皇甫泓一樣是好色之徒,見到街上一姑娘,便上前欺辱,正被獨孤紓撞上,他便與賈蒙動起了手,甚至還傷了賈蒙。屬下見賈蒙模樣似乎身上早有重傷,而且這傷並不是關承運所爲。屬下正欲回來稟報公子,卻不想剛轉身就聽到身後人說有人死了,回頭就見到賈蒙躺地上,上前檢查時已經沒有了氣息。”
“那會是誰在此之前傷他這麼重?”殷商滿心疑惑,“賈蒙爲何會受傷?又是誰殺了他?動手之人武功應該不低,要殺他易如反掌,爲何嫁禍給獨孤紓?”
嫁禍?清水的心思微微一動。獨孤紓雖然是頑劣不羈,但也是有家教,並不會得罪誰,結下如此深仇,竟被別人如此嫁禍。
“儲哥哥,你立即去打探一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賈蒙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死,此中必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此人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還是隻因巧合爲了他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