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彥鬆了手,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太高興了,靈兒,我要馬上帶你回家見阿達!”
啊?見鬼!”誰說我是你靈兒的,這東西是我撿的!”瀟瀟沒好氣地說道。風彥的狼眼頓時眯成了危險的弧度:”撿的?在哪裡撿的?撿的誰的?”看着他那暴戾的樣子,瀟瀟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凌魔頭,你那龍騰的幾個兄弟就夠讓你傷心的了,現在蹦出來的兄弟又不是個省事的主!你的命咋就這麼背呢?就那樣呆看了半晌,她突然打定了一個主意,自己就是編出一千個一萬個謊也不能讓凌宵成爲天下人的笑柄!做龍騰的王子就很好,即使現在王子做不了他也還是異色門的門主,不用看天下人的譏諷之色。”我在千蕪湖撿的,怎麼,你要去那裡再找找看,還有沒有這種小玉龍嗎?””千蕪湖,你說笑話呢?”風彥反而大笑起來,千蕪湖遠在北郡之巔,便是用了最好的馬,來回也要半年有餘,這小妞想騙自己走開。”是啊,你不去找找看?”瀟瀟心虛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在戲弄他呀,那會不會一生氣把自己宰嘍?”好啦,靈兒,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都打了一下午的架,累死我了!”風彥豪爽地站起來,把瀟瀟一拉,順勢往空中一拋,竟然把她背到了背上!”知道嗎?我有十一個兄弟,卻沒有一個姐妹,我一直想,如果我有個靈兒,我一定好好寵着她,讓她當草原上最幸福的靈兒。”風彥笑着,話語竟然溫柔起來,那樣粗曠的臉上,溫柔的笑容,瀟瀟突然想,若真有個哥哥這樣疼愛自己,世上便沒有人會欺負自己了吧!
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瀟瀟心滿意足地歪在躺椅上,晃悠着看着天空發呆,這世間恐怕沒有第二個公主像自己這樣整天想着吃的吧!呵呵,吃,吃,吃,一想到吃,天大的事都可以忘到腦後。”你真像豬!”凌宵嘲諷地聲音在身後響起。
瀟瀟不滿地橫了他一眼,說:”我像什麼與你何干?””你也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夫妻!”凌宵冷笑着坐到了井沿上。
瀟瀟語結,扭過頭不願意再說話,凌宵從來不願意對自己有一分好臉色。好半天,瀟瀟才悄悄地偏過頭去看他,這麼久沒見,凌宵越發瘦了,鬍子拉茬的,臉上的傷口結了痂,紫成一片,這種落魄,哪裡還看得出他是個王子呢?凌宵擡起頭,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着瀟瀟,目光相撞,瀟瀟突然覺得有些心慌起來,雖然小霜聽從了凌宵的話,沒有告訴瀟瀟,凌宵用自己的血來救她的事實,但是也說了瀟瀟此次的脫險完全是靠了凌宵,否則就沒有活着的,能像現在大吃大喝的凌瀟瀟了。
想到這裡,瀟瀟又覺得歉疚起來,自己應該對他和善一些吧,起碼他救過自己兩次了!瀟瀟站起來,在口袋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小玉瓶,只見她倒出了裡面的液體,然後伸手抹在了凌宵的傷口上。
冰涼的藥在凌宵臉上化開,他突然伸手抱住了瀟瀟,那樣用力地抱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是的,他是悄悄跑來的,瞞着孟子仲,瞞着綠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聽到瀟瀟的名字就失了魂魄,躺過了無數拔殺手的追殺,他才一路堅辛地找來了這裡,可是瀟瀟,瀟瀟雖然在眼前,卻依然像在天邊,孟子仲的話一遍一遍在耳中迴響:”你們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喂,喂,你幹什麼?快鬆手!””瀟瀟,瀟瀟!”凌宵不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像是想把她揉進身體裡一樣。瀟瀟氣惱地拍打起他的肩膀來,凌宵痛得一抖,只見那肩頭的衣裳竟然就開始變了色,血腥味兒濃濃地就鑽進了瀟瀟的鼻子。”你受傷了?”瀟瀟大驚失色,急聲問道。凌宵悶聲哼了一下,沉聲說:”嗯,一點小傷!””天啦,流這麼多血怎麼是小傷?快鬆手,我給你止血!”
瀟瀟不敢再用力,只好放緩了口氣,輕輕扳着他的胳膊。”不礙事的,你擔心我嗎?”凌宵擡起頭,眸子裡寫着渴望。啊?這、這,瀟瀟有些尷尬起來,這凌宵是怎麼回事?不是最討厭自己這種不知禮節的粗魯女嗎?還是缺女人太久了?缺得飢不擇食?正想着,凌宵卻將她往懷裡一帶,輕輕地吻住了她的脣,一瞬間,瀟瀟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靈兒,這個送給你!”風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只見他樂呵呵地捧着一個盒子,帶着他的那衆鐵塔般的男人們大步往內走來。
一進門,風彥便看到了緊緊相擁的兩人,風彥臉色大變,將盒子往懷裡一塞,拳頭便帶着勁風凌厲地打向了凌宵的背:”竟然敢碰我的靈兒!”眼看那記重拳就要嚴實地落在凌宵的背上,凌宵眼中寒光一閃,抱着瀟瀟便往後退去,那敏捷的身手根本看不出他是個受了傷的人,可是隻有瀟瀟知道,凌宵抱着自己的手在發抖。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都硬撐着!瀟瀟心裡嘆了口氣,衝風彥說道:”不許打啊!他可是我救命恩人!””靈兒,你還爲他說話!”風彥怒氣衝衝地收了拳,指着凌宵說道,這小子就是讓他看不慣,瞧他那寒酸樣子,卻一天到晚冷着臉,神氣得不得了的樣子,活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貫一樣!還有,他現在竟然敢抱着自己親愛的靈兒親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風彥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靈兒吃了虧,他又舉起了拳,準備再度出擊。瀟瀟看着他臉上迅速變幻的顏色,知道這炸藥桶又要爆炸了,可不能讓他們兄弟兩個開打,要其中任何一個有了損傷,今後都會後悔一生的!
所以,她立刻伸開雙手攔在了凌宵面前,板起了臉說道:”說了不許打!凌魔頭你快走吧,剛纔的事就當沒發生!反正你我都知道大家不是一路人,互相不對胃口!”
凌宵的面色越來越冷,他死死地盯着瀟瀟的後腦勺,若瀟瀟此時回過頭來一定看得清凌宵眸子裡痛苦,凌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那是當然,你以爲我真會看中你這種黃毛丫頭?不過是看看你與這麼多男人相處之後,有沒有進步一些。””你!”瀟瀟氣結,惱怒地回過頭去,凌宵卻已經掩去了眸子裡的糾結,用冷漠包裹了自己,他看着風彥,諷刺道:”凌瀟瀟,你以前說林仙兒是戲子,我現在倒覺得你比她的功力還要深,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成了別人的靈兒,認真點演,小心漏了馬腳,反而丟了性命!””你!”瀟瀟更氣惱,卻又找不出任何詞來反駁,她能說什麼?現在大聲喊,你們纔是親兄弟?然後看着他們親熱地撲上去握握手,然後又拔出刀刺向對方的胸口?貓貓的他個狗狗,這叫什麼事!
那邊風彥卻看不下去了,雖然對他們的話聽不太明白,可是看着凌宵的那張寒石臉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他怒吼道:”你這個狗賊!竟然敢這樣對我的靈兒,今天我就讓你的狗命留在這裡””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凌宵一掌推開瀟瀟,挺身迎了上去,肩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綻開,血如泉般涌出,可是這痛,一點也比不上心的裂開。”啊!”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幾乎震破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幾乎讓聽到的人都以爲天要塌下來了。
待回過神來,纔看清楚是瀟瀟捂着耳朵拼命尖叫着,待衆人都停了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以後,她才衝到院子正中央,指着衆人說道:”打、打、打、男人們難道不能做點別的事嗎?”她走到凌宵面前,氣呼呼地看着他流血的肩膀,這人不知道痛嗎:”你啊,一路還沒打夠?非要等血流光嗎?小霜,給他止血!”
小霜連忙跑上前來將凌宵拖到一邊,凌宵從來沒見過瀟瀟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一時間倒也忘了反抗,任憑小霜在自己肩膀上搗鼓。見凌宵安靜了,瀟瀟又指着風彥開始教訓起來:”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哪裡都是打着走,你很能打是嗎?勁沒處使是嗎?喏,那邊有個石磨,你去把晚上要用的黃豆全磨出來!””可是,可是他親你!”風彥不服氣地指着凌宵說道。”他親我關你啥事?”瀟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當這是你的南夷?你們南夷人到哪裡都這麼耀武揚威嗎?啥事都要管,我拉屎拉尿你管不管?””咦!公主!”小霜聽到如此粗俗的話,又忍不住了,剛開口卻聽得風彥哈哈大笑起來:”不管,不管,只要你高興,我不管了!好吧,兄弟,你親她,你親!”
風彥笑哈哈地將瀟瀟摟進懷裡,狠狠地在她頭上抒了一把:”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靈兒,我們南夷的女人才不和你們中原的女人一樣扭扭捏捏!好!我喜歡!這個,這個是我送給你的!”
風彥將先前塞進懷裡的小盒子拿出來,重重地拍在瀟瀟的手心,瀟瀟只覺得手心裡一陣巨痛,天啦!這人不懂什麼叫溫柔嗎?”輕點,這是手,不是石頭!”沒好氣地打開那盒子,只見一張疊得整齊的紙靜靜地躺着:”這是什麼?哇~~這、這、這給我?”瀟瀟的眼睛猛然睜得老大,說話也結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