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殭屍的家族,說起來比張天師那邊還要源遠流長,“姒”這個姓氏是來自於四千年前的大禹,他的名字其實是叫做姒文命。
他是族源、他是大英雄,在他死後,姒姓家族便世世代代肩負起守護禹王陵墓的重擔來,他們經過四千年的開枝散葉,雖然在全國各地紮下了根,但目前這個家族的數量,在全世界也不足千餘人了。女殭屍姒澗稻的這一族的血統是最正的,他們四千年沒有從禹陵離開過,當初向先祖承諾過的世世代代守陵,只有他們是真正做到了的。
原本被當做神經病的這個姑娘,一下子在我們眼中形象高大起來,其實我們普通人對於“大禹”的印象,總是停留在神話當中的,可是對於姒澗稻來說,他不僅是個真實存在過的英雄,她的血管裡,還流着自他身上一代代傳下來的的血脈。
可這裡也很矛盾,有這樣一重身份的她,不去守陵反而改行挖墳,這不是大逆不道麼?
這個“二月春風似剪刀”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控訴了半天家裡人對她的不公正待遇。
她家裡重男輕女的意識非常嚴重,女孩子如果嫁了人,就是潑出去的水,屬於婆家,後代就不姓姒了。這對於必須重點保護的姒姓族人來說,如果生了女娃,就是給別人家養的。
而且,女人身上陰氣太重,是不適合作爲守陵人的,姒家的重要人物只能是男性。
我們的“剪刀”同學從小就只能看着哥哥們在家裡被當做寶貝,而自己像是撿來的,散養着長大,而且還不能參與家族的重大會議,就坐等長大招一個倒插門女婿,不然就要離開姒家給外族開枝散葉去了。
剪刀纔剛滿十七,比我的年齡還小呢,家裡給她安排了一個小夥子做上門女婿,不過這姑娘一向叛逆,自然是誓死不從,然後就乾脆離家出走了。
進不去禹陵守不了墳,那我就單幹,去做個專門挖墳的女人吧!
剪刀姑娘的思想就是這樣的。
我看着她一臉的倔強,覺得剪刀姑娘就是個活化石,聽了她的故事真是讓我耳目一新啊,在這樣一個現代社會,居然還存在着如此一個古老、單純、固執的守陵氏族!
“恩,關於姒家的事情,我們錦夜是略有耳聞過,但是和他們的人從來沒有過接觸,也沒有任何業務可能打擾到他們,你是我們真正認識的第一個姒家人。”冬爺從方向盤上鬆開一隻手,朝剪刀剛認識似的揮了揮。
“但是……她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姒’嗎?”怪人又瞥了一眼窗戶上逐漸糊掉的字跡,問道,“如果張小爺的線索就是她,那她和造化玉牒之間是什麼關係?”
剪刀姑娘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冬爺回憶了一下前因後果,逐條梳理道:
“目前來看,咱們這位姒剪刀小姐身上的線索是指向大禹墳的,而咱們要找的東西是造化玉牒,如果說他們之間有聯繫,也就意味着玉牒碎片和大禹有關了。”
“禹”,這個所有的中國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會和我們的目標糾纏在一起嗎?事實上,在以往的路程中,這個人就已經在伴隨着我們了:
冬爺他們之所以會來徐州和我相遇,其實一開始是不知道霸王寶藏裡寶貝是龍的心臟的,他們的目標是探尋九州方鼎之一的徐州鼎到底在不在裡面。
禹定九州,鑄造了九鼎,把他所見的奇異山水刻畫在了鼎身之上。他還遊走四方,丈量過這個世界的範圍,定下了東南西北的邊界。
我們在徐州鼎上見到了蓬萊,我在蓬萊見到了一副世界地圖。
那麼我們所去過的地方,其實都是大禹曾經走過的。
之前大家討論到“巨人”這個種族的存在時,還說到根據記載,大禹在會稽山斬殺過一個叫做“防風氏”的巨人。
終北國就是北極,就連那種不毛之地他也到達過。
“等一下,我好像記得,禹的手裡,得到過一塊玄圭啊!”
我又一回想那些在圖書館瀏覽過的古籍,覺得腦子裡靈光一閃:“‘禹治水既畢,天賜玄圭,以告成功’。圭是一種特殊玉製品,獎賞有功之人所用的,玄是黑色的,那麼他治水得到的那個獎勵,就是一塊黑色的玉石啊!”
冬爺一下來了精神:“難道是玉牒碎片?還記得嗎,那東西需要寄生在養玉人的身上,如果脫離的時間久了,玉質得不到滋養,就不再通透,直至變成外表黑色的普通石頭!”
我連連點頭,腦子裡閃現出從蓬萊迴歸的時候,從麒麟身體裡拿出來的、和剛從我背上取出來的兩塊玉石的對比。的確,長期不在人體裡的那塊是會逐漸變成普通的黑石頭的!
“玄圭……大禹……北極!”
我心臟砰砰狂跳起來,如果把這些散落的線索彙集在一起,那我們可以聯想到的就是——
“那個男人!那個草稿壁畫上得到了玉牒的男人,就是大禹!”
大家皺着眉頭各自琢磨了半天,也只有這個說法能把之前的疑惑想通了,大禹的一生絕對是個在不停奔波勞作的人,這和壁畫上的形象非常符合,他手裡的那塊玄圭正是東王公這個神明賜予的,他還去過終北國,而終北國就是北極!
“既然這樣,那他就還有一個代理東王公的身份了!”怪人提醒道,“耗子哥的那具空棺材中沒有屍體,卻有一棺材板的圖案,也許那棺材原本屬於大禹,圖案就是他留下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滿地散落的大大小小珍珠裡,你突然找到了一根絲線,從這根線上依次將它們串成項鍊後,每顆珍珠都是完整的、恰好的。
“北極的那個男人最後沒有死在冰棺森林中,如果他是大禹,那他的最終歸宿,不就是這個‘小剪刀’家守着的禹陵裡嗎?”怪人繼續說道,“如果矮子從棺材切下來的那塊板子上,指向的位置就是禹陵,那隻要把拓印出來的圖紙給這個剪刀看一看,不就能確認它的身份了嗎?”
剪刀眨了眨眼睛,挺茫然的說道:“啥?你們有禹陵的圖?可是……給我看也沒用,我是女的,進不去禹陵,辨認不出來的。”
“那就去你家裡,找你家的那些男人們看看!”
“……可他們都不好客,我也不想回家去!”
“那你想不想學本事?”
耗子哥一開口,剪刀就遲疑了:“特別想。”
“行了,該怎麼辦老子心裡有數了,你要還想在這車上呆着,就別吱聲了。”耗子真以一個師傅居高臨下的態度點了點頭,就把她後頭還想推脫的話給堵住了。
“那麼,張小爺還是沒有告訴我們他爹的那塊玉牒在哪裡,他是把咱們指引到另一條路上去了。”冬爺嘆氣道,“不過也一樣,反正總共就是那幾塊,先得到哪塊後得到哪塊,都是一樣的。”
由此看來,我們的下一步行動就這樣暫定下來了。
我覺得這樣也好,畢竟我們對北極所見所聞的印象還非常深刻,大禹的畫像、空棺、還有地圖所包含的意義,在我們的心裡都是不可能被忽略的大疑惑。這些東西早晚都要解決,想急也急不得,就這樣循序漸進、順藤摸瓜的一個一個來吧!
我們的車子已經駛入了北京周邊的村子裡,冬爺和收拾好了殘局的小王爺打了幾個電話,我們不久後,就可以在錦夜的四合院內相會了。
我暫時放下了剪刀的事情,把話題引到了我們即將面對的北京的情況上來,聚仙樓之宴到了最後,究竟是怎麼收場的?那個讓我心裡十分不安的“春生”又是怎麼回事?
耗子聽我一問,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他先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測,我所辨認出來的那個沒有刀疤的刀疤男,就是他同樣認識的春生。
這條魚雖然在我們收網的過程中逃脫了,但多少,我們能夠確認了他的身份。
耗子哥點了根菸,深吸了一口,說在很多年前,當他還年輕的時候,一同拜師學藝的有三個人,分別是他自己、死去的猴哥、還有那個長相極爲普通的春生。
剪刀一聽新拜的師傅講到了同門派的其他人,連忙也不再撅着嘴鬧騰着不想被送回家這件事情了,安靜下來滿臉認真的聆聽着從前的故事。
其實,會開鎖的人不一定會盜墓,盜墓賊不一定都能見鎖拆鎖。
而有個人可以同時精通這兩項,這個人就是耗子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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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這件事情,不是天涯的服務器抽風,消息記錄裡有刪除帖子的記錄存在,這項操作是人爲的。
我的號不是封禁,是徹底的註銷刪除,即使我鬧的滿城風雨,也沒可能恢復的那種。
我使用了網絡和電話這些虛擬的東西以外的途徑,過程曲折又複雜,我只能呵呵。如果不是這樣,我是絕對不可能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