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不悅道:“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姐妹們過來是添亂的?不知好歹。”
陳六笑道:“好了,快看看情況如何吧,七妹,目標是什麼人?”
“獨眼。”謝七說道:“一會兒與鐵手見面的傢伙,那傢伙手裡有電臺,何大夫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又想利用電臺讓鐵手被抓。”
謝一的目光灼灼,沉聲道:“今天來的人不少。”
碼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楊硯卿等人仔細觀察四周,謝一說道:“人多,明槍動不得,用我們洪門的方式解決。”
吳老六說道:“什麼方式?”
謝一微微一笑,一招手,五名女子的頭湊到一起,然後悄然散開,吳老六說道:“她們怎麼神神秘秘地?”
無人應答,謝一五人離開往前移動,謝一看得分明,那些人和她們一樣身着黑衣,手持槍隱藏在暗處,一共分爲三處埋伏,謝一單打獨鬥,剩下的則兩人一組,分別靠近,謝一伸手感覺了一下風向,便調整位置,幾乎在同時,謝七她們也在感受風向調整自己的位置,然後悄然在地上放了一物,點上,不過是微弱的火光,點燃之後那東西便有一股輕煙飄出來,順着風向飄出去……
五人馬上悄然移動,重新回到原處,楊硯卿說道:“是迷香。”
“天公作美。”謝一說道:“不用半柱香的時間就能生效了,他們昏迷過去其餘地方的人渾然不覺,到時候只等與鐵手接應的人出現。”
齊石與吳老六對視一眼,皆是目瞪口呆,齊石故意抹了一把臉:“厲害,厲害!”
“大姐有備而來,你們?”楊硯卿沉聲道:“難道想一起走?”
謝一的臉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她只是長長地嘆息一聲,正色道:“楊老闆不願意與我們一起離開十里洋場嗎?”
“這一走就是公開立敵,以後再出現在十里洋場,等待我們的只有槍口。”楊硯卿說道:“你們何時做的打算?”
“何大夫死後。”官五說道:“楊老闆,我們姐妹想得很清楚了,這些天一直暗中籌劃,沒想到你們和曲老大也是同步行動,這倒巧了,我們就大部隊離開十里洋場!”
楊世間搖頭:“洪門方面如何交代?”
“我已經留書說明,將自己與何大夫的關係陳明,洪門家大業大,那些人不至於敢爲難洪門,洪門青幫不離家,他們倒是敢。”謝一說道:“這一點不用擔心。”
謝七低聲道:“大姐,鐵手來了。”
鐵手與曲老大一行悄然接近,他們左右顧盼,顯得十分小心,楊硯卿悄然接近,曲老大相當警醒,見有黑影飄過來,手已經握住槍,隨時準備射擊,楊硯卿打出一個手勢,那是倒斗的人常用的手勢,曲老大明白是同行,呆在原地不動,見是楊硯卿,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怪責道:“楊老闆一直不與我們聯繫,還以爲事情出了變故。”
楊硯卿將洪門七姝過來幫忙的事情一講,曲老大便樂了:“迷香?有些意思,我以後不敢小瞧女人了,依你們說,地下黨的內奸已經除了一個,埋伏的人都暈了,現在只等接應的船隻出現了。”
“鐵手必須單獨出現。”楊硯卿說道:“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
鐵手點頭,楊硯卿掏出手錶說道:“還有十分鐘,你自己多加小心。”
兩股人馬會合,鐵手小心翼翼地往碼頭去,夜深人靜,四周的人都消失了一般,鐵手的手一直沒有離開腰間,緩緩地朝着碼頭走,這一處碼頭本已廢棄,平時無人來,碼頭邊上還有一些破舊不堪的舊船,隨着浪花搖擺,水聲響在耳邊,卻讓人分神,近了碼頭,鐵手蹲在暗處,仔細瞅着水面……
一艘船緩緩駛來,上面的人似乎十分警醒,一邊划船一邊仔細看着四周,帽子壓得很低,幾乎蓋住了眼睛,鐵手已經知道害得何大夫身亡的是何人,只盼能看到臉確認對象,正準備站起來,突然想到楊硯卿的說話,對方現在只想置自己於死地,一旦暴露,他一槍解決了自己就能轉身划船離開,距離這麼遠,其餘人沒有下手的時機,他回去再禍害其他同志,鐵手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讓心境平靜下來,必須等船靠岸!
鐵手的一舉一動都在楊硯卿的眼裡,方纔鐵手的身子往上一動,楊硯卿的心便提了起來,唯恐他耐不住性子自投羅網,犧牲了性命仍放虎歸山,見鐵手重新蹲守,這才鬆了口氣,謝七笑道:“鐵手冷靜了不少。”
“這小子經歷的事情不少,是時候成熟了。”楊世間往四處望望:“那些傢伙真不經薰,一陣風就全倒了。”
謝一說道:“這是特製的迷香,一個時辰有效,他們絕醒不了。”
衆人點頭,現在只剩解決那個傢伙了,那艘船左右搖晃,遲遲不靠岸,看來船上的人也十分遲疑,官五說道:“大姐,那傢伙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謝一往四處看看,這一會子的功夫,那傢伙早就能將船靠岸了,左右張望,他在看些什麼?謝七突然側頭過來:“那邊的杆子上有塊白布,許是在看那個東西,看來兩方有些約定,懸掛白布表示人已經到,那麼……”
“解下白布說明已經看到他的來到,一切準備就緒?”洪三問道。
衆人突然沉默,然後齊唰唰地看着楊硯卿,楊硯卿微微閉上眼睛,對謝七說道:“我們去看看。”
兩人移動到那根杆子前,只見杆子邊上有一個人,也着了迷香的道暈了過去,楊硯卿死死地掐住他的人中,見他還是不醒,索性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那人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謝一冷冷地說道:“不要說話,否則要你的命。”
刀子橫在那人的脖子上,卡進肉裡,只要再動一分,就能見血,那人馬上清理過來,想要動,楊硯卿說道:“別動,這塊白布用來做什麼的?”
“來,來人了,看到他了,就把白布展開。”這人說道:“現在是捲起來的。”
“你要有半句謊話,我立刻要你的命。”謝七說着,刀子又往下壓一壓,這人沒想到一睜眼就危及性命,嚇得一動不動:“不敢,不敢……”
楊硯卿見他的眼珠子呆滯,害怕得不敢動彈,說道:“只有信他了。”
謝七點頭,楊硯卿站起來,白布果然是纏在一起系在杆子上的,他便解開,白布約有一米長,展開後格外醒目,幾乎在同時,那般船終於往前行進,朝着岸邊靠攏!
謝七盯着地上的那人:“對不住了。”
“你……”那人剛開口就讓謝七一拳砸下去,直接暈倒在那裡,爲免他醒來生事,楊硯卿將他綁起來,塞了嘴巴:“饒你一命。”
鐵手見那艘船馬上要靠岸,心馬上提起來,謝七等人悄然靠近,護在鐵手身後,見那傢伙跳上岸來,鐵手嚥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那人四處看看,沒有發現鐵手的影子,馬上叫道:“鐵手,鐵手?”
鐵手強忍住心裡的一口氣,夥伴中獨眼的只有一個,據說以前當過土匪,後來洗心革面不幹了,跟了地下黨,眼睛是當土匪的時候瞎的,讓人一刀戳中,倒是保住了命,他當初要是死了反倒好了!
“鐵手,鐵手,你在哪裡?”獨眼龍壓低聲音叫着鐵手的名字。
鐵手正準備出動,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在這裡。”
幾乎在聲音響起來的同時,獨眼龍手裡的槍響了,同時大叫一聲:“人在這裡,快點過來!”
發聲的正是楊硯卿,鐵手突然明白過來了,馬上站起來大唱的一聲:“獨龍,我在這裡!”
話音一落,鐵手手裡的槍便響了,正打中那傢伙拿槍的手,再補上一槍,打中那傢伙的膝蓋,鐵手憤怒不已,猛地撲過去,將這個傢伙死死地壓在身上:“他媽的,我在這裡呢,過來,你讓什麼人過來?”
獨龍被壓在身下,突然反應過來,想要動彈,鐵手死死地壓在他受傷的膝蓋上:“獨龍,可逮到你了,電臺在哪裡?”
“鐵手,你是不是誤會了?”獨龍還想狡辯,鐵手一拳打過去,楊硯卿走了過來:“迷香的作用有限,我們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他一時半會死不了。”
“船太小,容不了這麼多人。”鐵手說道。
曲老大一聲令下,馬上就有兩名手下跑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就多了兩艘船,曲老大說道:“這船我早就藏在這裡了,以前是用來避開仇家的,今天派上用場了,大家快準備一下上船,趕緊走。”
衆人匆忙上船,趁着夜色往前劃,吳老六問道:“我們要到哪裡去?”
鐵手說道:“我們要去找郭政委。“
“難道要回川省?”齊石無奈道:“那地方已經回不去了。”
“不是,郭政委已經撤出川省。”鐵手說道:“如今在一座山裡,我和何大夫完成鋤奸任務後就要與他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