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麝香,起效速度這麼快。
呼延櫻的嘴角掛着一絲讓人看不明白一絲的笑容。
滿頭的汗水和腳下流淌着的血水揭示着她此刻身體的不同尋常。
小靈尖叫着跑出了岸芷軒。
接着她聽到整個王府開始雞飛狗跳。
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鬧得越兇越好。
眼角,一滴眼淚終於再也憋不住滑落了出來。
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那裡是一個自己決定親手殺死的孩子。
“孩子,娘對不起你,你早些去投生個好的孃親,我與你沒有緣分。”
她也不過是自身難保的囚徒,從呼延城滅國之後她的人生全部都是算計,全部都是爲了報復。
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無比齷齪與骯髒,她真的不適合做一個母親。
沒有哪個母親會選擇這樣去害死自己的孩子。
心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谷,撕裂着她的身體,疼痛得無以復加, 難以呼吸。
終於,她失去了意識,一頭栽倒在岸芷軒冰涼的地上。
“櫻兒!櫻兒!”赫連城宣幾乎是狂奔着進來的,看着躺在一灘血水裡的呼延櫻。
他的眼神當中充斥着叫人倉皇的火焰,那是一種能將世間萬物全部焚爲灰燼的火焰。
飛身上前一把將地上的呼延櫻抱起放在牀上,在大夫來之前,他親自用熱水爲她清理着身上沒一處被血沾染過的皮膚。
“櫻兒, 沒事的,快醒來看看我,櫻兒。”赫連城宣生怕她就這麼睡過去了永遠都不會醒來,一直都叫着她的名字,一直都用熱水維持着她身體的溫度。
“櫻兒, 我在這兒呢,你別走,我在這兒呢。”
睡夢中,呼延櫻感覺自己彷彿正被一團巨大的黑暗所吸引,那裡彷彿有一種誘惑人往生的力量。
但是背後卻突然出現了一抹亮光,亮光裡,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正站在那裡對她招手,呼喚着她,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
呼延櫻站在原地愣住了,那光慢慢暗淡,赫連城宣的臉浮現在她的面前。
“你快走!”呼延櫻呼喊着,但是卻發現這黑暗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她只感覺自己在拼命呼喊,但是張開嘴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而那個人影卻在朝着她所在的黑暗靠攏,周圍的光也在慢慢消失。
“赫連城宣,你快走,你快走!”她用盡力氣想要趕他走,但是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赫連城宣看到呼延櫻的眼角一直有淚水滑過,他急忙擰了熱毛巾爲她擦拭着眼角。
“櫻兒,是不是很疼,你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代替你疼,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你,我不該這麼沒用保護不好你。”赫連城宣恨不得拿劍一劍刺死自己。
但是現在呼延櫻離不開他。
“王爺,大夫來了。”小靈滿頭大汗地拽着大夫出現在門口。
那大夫看到眼前的景象竟然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滿地的鮮血一直延伸到牀上,染紅了地面,染紅了牀榻,赫連城宣身上也沾染上了讓人觸目驚心的紅。
大夫馬上過去爲呼延櫻診脈。
這樣的情況,孩子能保住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救救側妃了。
大夫的眉一陣緊一陣鬆,赫連城宣一直在旁邊守着寸步不離。
直到大夫終於將手從呼延櫻的脈搏上移開。
“大夫,怎麼樣了?側妃身子如何了?”赫連城宣開口問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如何,而是呼延櫻是否性命無憂,這一點倒是讓大夫有些詫異。
一時之間晃神,大夫竟不直到如何開口了。
“她若是有事,本王讓你全家陪葬!”赫連城宣急得一把將大夫衣領揪住,將他從呼延櫻的榻邊提了起來。
“不不不……王爺……側妃不會有事的。”大夫被赫連城宣那雙急得都發了紅的眼睛給嚇得雙腿發抖,急忙將自己的診斷結果告訴赫連城宣。
他終於眉頭舒展,將
大夫放下。
“王爺,側妃娘娘氣虛體弱,性命無憂,只是腹中的胎兒怕是……”他不敢繼續說下去,偷偷擡眼看了赫連城宣一眼。
“胎兒怎樣?”聽到大夫說呼延櫻會沒事,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恐怕是胎死腹中了。”大夫說道。
赫連城宣根本就來不及悲痛,看着滿身是血的呼延櫻,他對大夫說道。“趕緊止瀉。”
“是!王爺!”
岸芷軒上下忙碌起來了,人手不夠,赫連城宣讓王府中的妃子侍妾們將自己屋子裡的小丫頭全部都叫了過來。
整個王府忙得四腳朝天。
赫連城宣親自去廚房爲呼延櫻熬藥,與小靈輪流接替,熬一會兒藥就去屋子裡看看呼延櫻。
大夫將血止住了,但是她的臉上仍舊沒有氣色,赫連城宣十分焦急。
大夫將赫連城宣拉到一邊,“王爺,明明知道側妃有孕爲何還要給她用有麝香的東西?”大夫問道。
但是這話落在赫連城宣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懷孕的女子是絕對碰不得那個東西的,不要說給她用了,爲了她,所有懷孕女子所不能接觸的藥他都下令整個王府禁用了。
“麝香?”赫連城宣震驚地看着大夫。
“是啊,側妃這次胎死腹中便是因爲用了麝香得緣故,難道王爺不知道嗎?”
赫連城宣雙眼圓睜,一時之間心中已有了一番主意。
看來就算是自己整日守在呼延櫻身邊也還是有人敢以身試法。
“王爺?”看着赫連城宣出神,大夫喚了他一聲。
“你好好伺候側妃的身子,調養好了她,你要什麼賞賜本王都給你。”
“謝王爺。”那大夫長舒了一口氣。
從今日進府開始他就覺得王府的氣氛不對勁,果然在診脈之後現側妃胎死腹中之事沒有那麼簡單。
王爺的脾氣他也見識到了,故而大夫將側妃落胎的原因上稟赫連城宣,怕因爲此事自己受到牽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