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狗咬狗

28狗咬狗

杜紅箋回房,有四個丫頭捧了新衣裳來,共十幾套。杜紅箋挑了一件玫瑰紅襖裙,摸了摸,竟覺十分滑順、厚實,即便是冬日,也透着暖。

驟聽得小廝在屋外叫她,“七小姐,七小姐,老爺讓你去千鯉池一趟。”

風吟狐疑,驚道,“七小姐,難道老爺現在要怪你了,這是,這是找你去問罪?”

杜紅箋瞧了風吟一眼,只道,“知道了,就去。”

風吟和杜紅箋出了屋子,走不遠,又一小廝跑來,呼道,“不好了,不好了,七小姐,郭姨娘身子不好了。”

杜紅箋心裡總跳個不停,聽得小廝這般說,心裡也是擔心郭氏,忙讓風吟回屋去瞧郭氏,風吟不肯,只擔心着杜紅箋一人,杜策怪罪於杜紅箋,也沒個人幫她說話。杜紅箋全心擔憂郭氏,費了幾番脣舌,風吟方纔離去。

“爹爹爲何叫我去千鯉池?”杜紅箋問那小廝,那小廝頓了頓步子,哽了半天都沒哽出一句話來,杜紅箋覺得奇怪,那小廝卻道,“七,七小姐,我,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你只管去千鯉池就好。”

他話剛說完,人已經沒影兒了,杜紅箋狐疑,覺得千鯉池定然有鬼,忙邁開了步子往前方走,不想卻是撞見那小廝慌忙離去的場景。千鯉池內傳來一陣撲騰聲,無憂往池邊看去,隱隱的看到了杜林蒼白的臉。

杜紅箋聽的水裡撲騰的聲音,心下一沉,這番看來,一定是有人存心搞鬼。

想要陷害她?上次杜於珊用趙九重陷害她不成,這番,又是誰,想要利用杜林落水一事陷害她?

她不再遲疑,縱身跳到水裡,拉着杜林的小身板就往池邊遊。將杜林救上岸的時候,杜林大大的吐了一口水,目光瞪的大大的,面色慘白。

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杜紅箋扯下杜林溼透的衣衫往池裡一扔,急道,“七弟,你聽好,我幫你找出陷害你的人,你且躲在一旁,莫要張聲,知道嗎?否則,那人害了你這次,下次還會繼續害你。”

杜林平日雖是調皮,可這會兒也被嚇怕了,乖乖的點頭,由着杜紅箋扶他往一旁走,剛躲起來,那邊,李氏和杜策已經過來了。

杜策一臉陰沉,四處環顧,沒有看見杜林的人影兒,竟瞧得水面上飄着一件衣服,那衣服不是別人的,正是七少爺杜林的,劉氏也看見了,驚道,“那,那不是林兒的衣服嗎?他怎麼這麼傻,雖犯了事兒,可也不至於自盡啊。”

杜於珊指着杜紅箋,道“母親,七妹還在這裡呢,誰又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杜策狠狠的瞪了杜紅箋一眼,急忙讓人下去打撈,這番打撈,竟是沒有撈到一個人影,三夫人柴氏過來,一向強勢的人,此番也是嗚咽大哭,哭的杜策煩躁,杜於珊逼到杜紅箋跟前,哼道,“你爲什麼要推八弟下水,說,是不是那鞭炮根本就是你慫恿八弟放的,你現在要殺人滅口,銷燬這些罪證,是不是?”

杜紅箋站在原地,沉聲道,“五姐,東西可以亂吃,可是,話不可以亂說,你這番無憑無證的冤枉我,倒是讓我覺得你別有居心。”

“你!”杜於珊被杜紅箋搶白,李氏上前抓回杜於珊,瞪了杜於珊一眼,杜於珊收斂了很多。李氏臉上帶笑,柔聲道,“紅箋,沒事兒的,你且說說你爲何在這裡,還有,你八弟呢,你要知道,他可是你三姨娘的心肝兒,可別讓你三姨娘擔心吶。”

“母親,我也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只看到母親屋裡的小廝在這裡,我想叫住他,他卻慌慌張張的跑開了,對了,也是那小廝讓我到這裡來的,只說,母親讓我來的。”很明顯,杜策根本就沒有叫她來,而李氏確是出現在這裡,眼見着她在的時候,也不詫異,由此可以看出,陷害栽贓的事兒,定然和李氏杜於珊有着關係。

“紅箋,我何時叫過你來,是不是你將林兒推下水了,又反過來怪罪於我,你,這,你這,哎!”李氏面上全是痛心之色,此番,連着杜策看杜紅箋的目光也是帶上了些許的猜疑和不滿。

杜紅箋只看着李氏,緩緩搖頭,“母親,你這話說的,你如何就知道八弟一定是被人推下水的,而且,你如何一口咬定了八弟現在就一定處境危險?”

李氏愣住,哆嗦着脣角看着杜紅箋,那眼光當中的恨意,即便是隱藏的再深,這番,也顯露了出來。

杜紅箋踱着步子,走到杜策身旁,道,“父親,是誰說鞭炮是八弟放的?”

杜策往一旁的小廝看了看,杜紅箋順着那目光看去,竟是李氏房中人,她一愣,又笑,“若是我沒有看錯,這位平日裡應該是收了母親不少好處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看見的和不看見的,只要出錢的人想如何,他都可以將沒看見的變成看見的。”她哪兒管的那小廝是不是收了李氏好處,只管說着,只當試探用,

杜策看着杜紅箋,眸光不解,杜於珊面色大變,杜紅箋笑,“五姐,這番臉色怎麼這般的難看,別怕,別怕,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杜紅箋走到樹蔭處,將杜林牽了出來,一旁哭成淚人的柴氏連忙擁了上來,一把抱住杜林。

杜紅箋看着杜林,低聲道,“來,八弟,你且說說,你有沒有扔過鞭炮,若是有,又有沒有人慫恿你。”

“有,是四姐讓我這般的,她說六姨娘不過是一個丫頭,身份卑微,不配擁有杜家骨血。”

大夫人和杜於珊都鬆了一口氣,杜策大吼,“杜纖纖在哪兒,將她給我帶過來!”

下人連忙去辦,杜紅箋心下狐疑,本以爲是李氏所爲,不想,卻是杜纖纖,待看到杜於珊面上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心下一笑,又問杜林,“來,八弟,你再說說,先前我來之前發生的事兒。”

杜林哆嗦了一下,摟緊了柴氏的脖頸,哆哆嗦嗦的道,“有人,有人推我下水,七姐救了我。”

柴氏將杜林抱的更緊,誓要抓出那個推杜林下水之人,杜策的神色已經凝重到了極致,不多時,杜纖纖的聲音傳來,“父親,沒有,父親不是我,是大夫人讓我去的,我無緣無故,定不能這般做,是大夫人指使我如此的。”

杜紅箋面上一笑,這一招,還真是叫做狗咬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