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薇的話讓蘇秦身軀一震,,眸中露出詫異之色。
“薇兒……”
他一直都知道愧對這個孩子,只是未想過,這般愧對。
蘇茹薇苦澀的揚起嘴角,“父親,夜已深了,回去歇息去吧!”
不是不想說,只是已然失望,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蘇秦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着什麼,又忍了回去,最後方說道:“太后想你了,尋個時間,爲父與你一同進宮!”
蘇茹薇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知曉,在蘇秦離開時,蘇茹薇送到了門口,見着那個曾經她盼望着多陪自己一會兒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蘇茹薇狠心將房門關上。
“小姐,你這是何必呢?相爺好不容易纔來瞧你一次,以後,怕是不知何時纔有這個機會了。”彩蝶爲蘇茹薇感到不值得,小姐是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卻讓張氏傳成了野種,又受了多年的欺辱虐待,如今,連婚事都沒了,相爺竟看不見?
想罷,彩蝶的眼淚落了下來。
見着彩蝶落淚,蘇茹薇無奈的笑了。
“好了,不哭了,張氏的所作所爲父親未必不知,也許是在睜隻眼閉隻眼吧,只當什麼都看不見,除去這個,便沒有了理由。”
蘇茹薇心中明白一切,可依然會疼,血脈相連,豈是說斷就斷的。
父親不喜自己,兒時便知道,歷經一世,更是心中明白的跟明.鏡似的,但架不住這顆心會疼的厲害。
“彩蝶就是替小姐不值,張氏算什麼東西,若是夫人在,她就是個妾,一個妾,憑什麼對小姐你指手畫腳的。”彩蝶哭卿卿的訴說着心中的憋屈。
蘇茹薇呵斥了彩蝶,“彩蝶,隔牆有耳,莫要胡說。”
彩蝶立即閉嘴,她如何都可,卻不能害了小姐。
“好了,很晚了,回去歇着吧,明日幫我梳妝好,進宮吧!”
既是太后想她了,那便進宮瞧瞧太后老人家吧,不管今生前世,太后一直都是自己的依靠。
只是想到了不久之後,太后的身子……蘇茹薇也想趁着此次機會去探探情況,前世本就覺得太后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今想來,怕是。
爲了不讓自己多想,蘇茹薇在彩蝶出去後,拿起之前師父留下可以靜心的秘籍翻看了起來。
直到深夜,蘇茹薇方纔睡去。
微光照耀,將漆黑的大地一點點照亮。
蘇茹薇一早便起來隨着上早朝的蘇秦進了宮,去時,太后還未醒。
蘇茹薇便在殿中等候,品着太后宮中的茶,吃着小點心,蘇茹薇唯一可以放鬆的地方,便是這裡了吧。
“小姐,我們來早了。”彩蝶不明所以的問着蘇茹薇。
蘇茹薇只是笑笑的道:“是啊,來早了,若是不早些來,怎會喝到太后宮中的茶呢,這太后宮中的茶分時辰拿出的,想要喝一口好茶,就要早些來。”說罷,又抿着一口茶,讓茶香在口中縈繞徘徊。
彩蝶不懂這些,只知小姐說好那便是好的。
“小姐,那我們?”彩蝶想着要提醒她,如今還有太后替出頭,要不要說些什麼。
蘇茹薇明白她的意思,但,許多事情都不是她想便能的,如今的太后看似大權在握,後宮地位極高,可實際上已然年邁,許多人不將太后放在眼裡。
候了一個時辰後,太后方出來,見蘇茹薇臉上並無不悅,反而享受着這份安靜,太后便是滿意的點頭。
這丫頭有她娘當初的風範,也正如此,她纔想着讓這孩子進宮。
“薇兒,等久了吧,哀家一把老骨頭了,覺多。”太后走到蘇茹薇一旁時,在她發覺自己後,彎着眼笑道。
蘇茹薇起身對着太后跪着:“見過太后,茹薇不知太后未起,倒是茹薇的不是了,擾了太后的覺。”
太后眼中異光驟閃,這孩子,倒是與以前不同了。
“好孩子起身吧,不知道的還以爲哀家不滿意你,讓你跪着了呢,起來,哀家不怪你,你這孩子真真是狠心,你娘走了,你這孩子這十幾年,若不是哀家宣你進宮,你怕是都不願過來瞧瞧我這個老婆子了。”
蘇茹薇張張嘴,想要解釋着並不是這樣,可不管說什麼都是無力,她沒有理由反駁。
彩蝶見狀又是紅了眼眶,她家小姐哪裡是不想進宮啊,是夫人不讓啊!
主僕有苦不能說,太后到底是過來人,瞧着身邊小丫鬟的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便知,這恐怕不是這孩子能夠做主的了。
“好了,哀家不是在怪你,你有難言之隱哀家知曉,但是薇兒啊,你要知道,在深宮後院中,最重要的便是忍耐,忍得住便是海闊天空,忍不住必先身先士卒,薇兒,你可切記哀家的話啊!”
太后的話,讓蘇茹薇點着頭,眼中的淚倒是讓人心疼的很,太后瞧着也不忍。
“回太后,薇兒知道的,薇兒從不敢忘卻,只是薇兒心寒啊!”在太后面前,蘇茹薇不過是個孩子。
一個得不到父愛的孩子,又在宅院中受盡欺負,前世今生的記憶,蜂擁而至,唯有在太后這個如今願意替她着想,又關心着她的人面前,忍不住的哭泣了出來。
太后看着她哭,心甚是酸澀,當年讓碧兒嫁給蘇秦到底是錯了啊,可碧兒一直堅持,她雖喜歡想要將她收入皇帝后宮,又想到後宮的深潭,以爲蘇秦會對她好一輩子,護着一輩子,沒想到卻是這般結果。
“是哀家對不住你啊,若是哀家將你母親帶入宮中生產,也不會落下病根,若是將你帶在身邊,你也不至於受盡欺辱,薇兒,哀家也是身不由己,你可怪哀家?”
蘇茹薇搖着頭,她豈敢怪,那便是大大的不孝順!
“太后,薇兒從不怪,不怪您,更不怪父親,今日進宮,薇兒其實想要求太后一個恩典,請太后未薇兒退了這樁婚事吧,言傅這般羞辱薇兒,薇兒如何能嫁她?到時,怕是比孃的下場還慘。”
太后應下,其實蘇茹薇不說她也會下旨解除婚約,她已經害了碧兒一次,不能再把他唯一的女兒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