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之神嘆息一聲,隨即看見了被扔在地上的誅心草,怔了一下,隨後,目光落在重夕那淡粉色的脣瓣上。
“帝君!”司命之神的聲音,陡然揚起,“您,吃下了誅心草?”
“嗯。”重夕漫不經心地點頭。
“您怎麼能吃這種東西?”司命之神驚詫不已,簡直恐懼,“就算您身爲神王,也不能逃脫此物那如同詛咒一般的毒性啊!”
“我爲何要逃脫?”重夕冷笑,“這一丁點兒的自信,都沒有嗎?”
“可是天劫在即,您吃下誅心草,對您不利,這一次的天劫,非比尋常,您心裡很清楚,爲何還要如此草率?”
司命之神很焦急,不管帝君有什麼苦衷,誅心草畢竟帶有劇毒,他可以在天劫過後再吃。
一定又是華曦吧,能夠讓帝君如此的,便只有她了。
可是,多等幾天都等不了嗎?
“無所謂。”重夕散漫地說,慵懶地靠着花架,依舊閉目享受那愜意的陽光。
“帝君,您忘了神界中,那些對您心懷期望的神族了嗎?”司命之神說。
“夠了。”重夕忽然睜開眼睛,語氣並不嚴厲,但卻足以讓司命之神感覺到懼怕。
神王之威,怎麼不懼?
“帝君……”
“他們期望着我,我去期望誰?難道,坐在那個寶座上,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重夕說。
“不,只是這是非常時期。”司命之神恭敬地說。
重夕冷笑,道:“這九千年來,我滿足他們所有的願望,在最後這幾天,我做什麼,誰都管不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片雲霧版的紫藤蘿之間。
陽光灑在花架上,那個他方纔做過的地方,還殘留着一絲淡淡的星光。
司命之神搖搖頭,最終也只能尾隨離開。
華曦走出昔日的獨孤府,擡頭看了看人界的天空。
人界的天空很晴朗,天氣這麼好,代表着重夕的心情也很好。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大概是和重夕一切都說清楚了,她的心情也不似之前那麼沉重。
九千年前的恩怨,在她心裡像是一塊大石頭。
她很想放下,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哪怕重夕真的通過的誅心草的試煉,或者他死了。
對於她來說,應該都是一種解脫吧。
等三天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能放下過去了,不用再揹負那些愛恨情仇。
她還是想做回以前的華曦,自由自在,做任何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她擡手在眼前搭了一個涼棚,看向更遠的神界,似乎看到一片陰翳,看不清楚那光明的所在。
好像被什麼東西遮擋了神界,不過尋常時候也不太看得清楚吧。
華曦擡起手,唸了個咒,沉香是被她的神行符帶走的,應該通過符咒能找到在哪裡吧。
神行符所在的地方是……華曦慢慢感知着靈力,然後緩緩皺眉。
妖界?
沉香回到妖界去了嗎?
在這種時候,他怎麼能一個人回去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