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吃了!太棒了!
沈如萍的心裡激動得不得了,緊張地問:“如何?好吃嗎?”
月輕衣假意嚼了兩下,忽然被嗆住了,連忙捂住嘴,轉過身,把綠豆糕拿出來扔掉,接着迅速轉過來,繼續吃着,“剛纔嗆到了,這綠豆糕真好吃。”
之後,她喝了一杯茶。
“好吃就多吃兩塊嘍。”沈如萍裝得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怕噎着。吃一塊就行了,讓其他姐妹也嚐嚐。”月輕衣笑道。
可是,其他人哪裡敢吃?
月冰煙眉心微蹙,不知稍後會上演一出什麼精彩好戲?拭目以待。
沈如萍狡黠地提議:“輕衣表妹,不如我們倆再吃一塊?”
“也好。”月輕衣隨意拿了一塊。
“我吃這個吧。”沈如萍拿了最邊上的一塊。
“如萍表姐,不如我餵你吧。”
月輕衣眼疾手快地奪過她手裡的那塊,瞬間調換成自己手裡的這一塊,塞進她嘴裡。爾後,月輕衣吃了剩下的一塊綠豆糕。
沈如萍氣死了,想發作,卻看見她吃了那塊綠豆糕,便把怒火壓下去。
小賤人,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沈如萍想象着月輕衣備受嘲諷羞辱、淫穢不堪的情景,脣角浮現一絲惡毒的笑。
接下來,沈如萍時不時地瞟月輕衣一眼,等着小賤人藥性發作。
月輕衣心裡冷笑,忽然間覺得身上難受,不自在地摸臉、摸手臂,到處摸。
沈如萍欣喜不已,連忙問道:“輕衣表妹,你怎麼了?”
良辰本是站在靠後的地方,這時上前來問:“五小姐,你是否身子不適?”
“嗯,不知怎麼回事,覺得有點熱熱的、癢癢的。”月輕衣難受得眉心緊蹙。
“還不快去給你家主子沏一杯茶來?”沈如萍吩咐良辰道。
“良辰,我想喝菊花茶,你去沏來。”月輕衣轉過頭,朝良辰輕輕一挑眉。
良辰領命去了,沈如萍湊過來關心地問道:“輕衣表妹,是不是覺得越來越熱?”
月冰煙冰冷地勾脣,沈如萍這隻蠢貨,今夜要遭殃了。
月輕衣熱得難受,扯着衣襟,“是很熱,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也覺得有點熱,可能是喜宴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去花苑那邊走走,吹吹涼風。”
“好啊,我們一起去吧。”
沈如萍竊笑着拉月輕衣往花苑那邊走,這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真是沒想到啊。表姐冰染和大姐沈如意總是說月輕衣不好惹、心機深沉,不容易對付,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嘛。她只不過是略施小計就讓這小賤人中計,這小賤人太蠢了,蠢到家了。
月輕衣心裡暗笑,繼續扯着衣衫,“怎麼越來越熱?我要回去一下。”
沈如萍連忙道:“不用,我們到花苑吹吹風就好了。我也很熱呢,可能今日比較熱。”
也不知怎麼回事,她真的覺得身上越來越燙,口乾舌燥,但又感覺不像夏日那種熱,而是從體內深處散發出來的熱,讓人心裡煩躁。
木香遠遠地看見表小姐和五小姐一起往花苑這邊走過來,驚喜地笑起來,待她們走近一些,確認是她們二人之後,連忙奔回聽雪苑,向大小姐稟報。
月冰染得到這個消息,喜上眉梢,卻在轉瞬之間迸射出陰毒冰寒的芒色,“這回我定要那小賤人身敗名裂!想嫁鄭國公?哼,那要看我允不允許!”
今日之後,清譽全毀的是月輕衣,而不是她月冰染!
待月輕衣成爲京城第一淫賤的名門閨秀,她再慢慢整死她!
這邊廂,沈如萍和月輕衣來到花苑的草地上,沈如萍熱得難受,衣襟被她扯開了,但這樣還不夠清涼,衣帶也鬆開了。她抱怨道:“這什麼鬼日子?怎麼這麼熱?”
月輕衣知道她藥效發作了,雲淡風輕地說道:“是啊,很熱呢。”
但沈如萍並沒有忘記身上肩負的重任,把月輕衣拉到一個並不十分隱蔽的角落,坐在草地上,“咱們在這裡吹吹風吧。”
月輕衣坐在她身旁,冷冷地看着她。
今夜月華稀薄,夜空星光璀璨,雖然花苑比較黑,不過有了這漫天星光與不遠處的燈籠,依稀可見人的面目。
沈如萍秀美的小臉紅彤彤的,嬌柔低啞地呢喃:“有點癢……你不癢不熱嗎?”
月輕衣明白了,原來是媚藥,“我比你好一點點。”
沈如萍受不了地躺下來,“好熱……好癢……”
“如萍表姐……如萍表姐……”
月輕衣叫了幾聲,沈如萍沒有迴應,身子不安地動來動去,一雙眼眸迷離地眯着,嘴裡發出輕細的呢喃聲。
她這副樣子,一瞧便知是媚藥發作,而且是令人神智不清的那種藥效極強、極霸道的媚藥。
沈如萍怎麼會想出這麼精細的辦法害她呢?雖然這辦法也是漏洞百出。沈如萍只不過是被月冰染利用的“槍手”。
一直跟着她們的良辰,在花苑外邊把風,這時她匆匆過來,道:“五小姐,奴婢看見木香帶着林大人朝這邊來了。”
月輕衣瞬間明白了,原來月冰染打的是這個主意。
三日前,月冰染同意月紹謙的意思,嫁給林耿爲續絃夫人。
當時,月輕衣就在想,以月冰染心高氣傲的性子和眼高於頂的眼光,肯定不願嫁給林耿。
原來,月冰染之所以同意下嫁,早有準備。
當即,月輕衣和良辰找個陰暗、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偷偷地往外瞄。
不多時,木香帶着林耿往花苑走來。她笑道:“我家小姐說,不瞭解林大人,想趁今日這良機與林大人談談心。”
“大小姐有心了。”林耿人如其名,性情耿直老實,對這件事沒有多想。
“林大人無需緊張。”木香拿出絲帕,立即往他臉上、額頭擦去,“瞧大人都出汗了,奴婢爲大人擦擦。”
這條絲帕沾染了媚藥的粉末,擦在臉上,聞到氣味,有催情之效。
林耿尷尬不已,卻又頂不住這侍婢的熱情,慌張地後退兩步。
木香感覺差不多了,便沒有繼續擦,把他領到花苑的草地那邊。她看見不遠處的黑暗裡躺着一個人,認定那人必定是月輕衣,於是指了指那方向道:“我家小姐在那邊等大人,大人快去吧。若讓小姐等久了,小姐會生氣的。”
林耿客氣地致謝,然後快步走過去,心裡可開心了。
其實,早在一年多前,他來月府與當時還是侍郎的月紹謙談公事,在書房見過月冰染一面。那時起,他就對她一見鍾情,魂牽夢繞。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出身與官職,根本配不上月家大小姐,便一直把情意壓在心底。
直至最近,月冰染清譽損毀,他纔有勇氣對月紹謙提親。
沒想到,月冰染竟然這般熱情,把他約到花苑談心。
月下臨風處,佳人已久等。
林耿看見,一個女子躺在地上,不安地扭着身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由於他沒有近前,看不清那人究竟是不是月大小姐,於是他低聲叫了兩聲,那女子卻沒有迴應。
他擔心這女子犯病,更擔心是月冰染患病,無奈之下,他走過去,蹲下來,卻發現這女子並不是月冰染。這女子又是誰?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適?”
基於道義的精神,林耿不能見死不救,便開口叫她、問她。
這女子的小臉紅得嚇人,而且被汗水染溼了,看起來挺可憐的,不知犯了什麼病。
她的衣衫很凌亂,朦朧中,她好似看見一個男子,霍然坐起身,母老虎般地撲過去。
“姑娘,不要這樣……姑娘……”
林耿的聲音突然沒了,因爲嘴脣被堵住了。
躲在陰暗處的月輕衣和良辰從頭看到這兒,良辰羞臊地轉過臉,捂住雙眼,“五小姐,不許看!”
對於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月輕衣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不過光線太暗,其實也看得不清楚,那對男女只是一個暗黑的影子。
“大小姐也太惡毒了,竟然這般害五小姐。”良辰憤恨道,“所幸五小姐及時發現,否則……”
“良辰,快看,正精彩呢。看不出沈如萍是黃花大閨女呢……”月輕衣一邊欣賞一邊解說,這媚藥果然厲害。
“五小姐,都什麼時候了。”良辰氣急敗壞地說道,“辦正事要緊。”
“你真的不看嗎?”月輕衣笑道。
“五小姐,你可是黃花大閨女呢,怎麼能……”良辰羞憤道,臉與脖子呼哧呼哧地燒着,她拉着主子的手道,“五小姐,我們快走。”
“急什麼?”月輕衣甩開她的手。
良辰無語地瞪着她,真想把主子敲暈了。
這位姑娘還是她的主子嗎?五小姐怎麼像個街頭女痞子啊?
她們的身後不遠處,蹲着一個人,將前面兩撥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