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見沐小狐走的徹底這纔出來,與他一同出來的還有寰天,兩人一黑一白,好似黑白雙煞一般。
顧顏瞥了眼寰天,問道:“找到答案了?”
寰天鞋子便沾染了些新鮮的泥土,髮絲微帶凌亂,目子中依然沒有任何的情緒。雙眼卻直勾勾地盯着沐小狐離去的背影,目中微微劃過一絲不平常的情緒,很快卻又隱去,故而寰天也沒有任何的察覺,倒是他身側的顧顏卻是發覺了。
“沒有。”寰天答。
顧顏搖了搖頭,負手離去,嘴上抹上一絲釋然的笑意:“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可嘆二十年的情誼付之流水,倒不如回那二十年前早早將她掐死的好,省的牽腸掛肚,惹得麻煩。”
“可悲可嘆,吾本心冷,奈何世間太冷……”顧顏朝天放肆笑道。
寰天這纔將目光收回看向了顧顏,道:“何爲情?”
寰天自醒來之時所見所聞許多,卻也少,他不知自己何處來,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來來回回便又回到了這裡,他心中總有一絲的牽絆卻不知爲了誰,許是那張略顯稚嫩的臉,許是那純釀。
然而情,這東西是什麼?記得那日天喚曾問過他,而後他也找過他人,卻沒有一人能給一個合理的答案,這個答案是什麼?天喚不解,不解便問,這世上所有人皆可以做他的老師。除了沐小狐不行,卻也不知爲什麼獨獨她不行……
“若讓你念着一個女人你念着誰?”顧顏轉過身來看向了略顯迷茫的寰天道。
顧顏清楚愛是因落塵,念着她想着她是他那時所有的念頭,而今不愛了邊野好似真的,愛的時候愛的瘋狂,不愛時便也可以放下。顧家人向來拿的起放的下,不做那優柔寡斷之人,不做那狂躁之徒,之作那最明理之人。
倒是這寰天是個怪人,卻也讓顧顏看不清他這人,這人神秘且強大,並且好似所有的事都能與他相關卻也無關。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可今日卻問了這句話,倒是讓顧顏有些怪異,怕是這人是也喜歡上了一人,卻不知曉罷了。
癡情總被無情擾,只要不是那沐小狐便好,雖然看似熱情洋溢,卻也是個冷情人,不愛誰也不愛自己,博愛才是可怕。
雖不是她所謂的聖母卻也差不到哪去,對什麼都能原諒,看的太開也不是什麼好事……
寰天聽了顧顏的話,倒是真的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了想,若是女人他會想誰?這一路上上寰天遇上了不少的女人,也讓他知曉了原來女子也可以溫潤如水,甚至嫺靜少言,卻沒有一人如同沐小狐一般直接燃燒了他的身邊。
這女人用的也是天火,倒是與她那暴躁的性子一樣,卻也是個矛盾的女人,想到這裡寰天最上不禁揚了揚,僅是脣角而已。然而顧顏見了寰天的笑容便知道他也入了情網,只有入了情網的人,想到某人事纔會有這樣的笑容。
思索半天,寰天看向了顧顏,極其認真的回答道:“沐小狐,若是讓我想着一人會是她。”
卻見顧顏皺了皺眉,還以爲自己是有什麼差錯,然而寰天也沒有說什麼,若他想說便會說,不想說便也就罷了。與他毫無干系,這便是他的待人處事……
小生只能豎起扇子偷偷告訴大家,寰天是一個完全不懂如何處事的純孩子,卻也是隻天生的黑。所以諸位且小心了,莫要看到噴血,小生不送紙巾過去,爬走。
“你若是念着她,便去她身上找答案吧。”半響顧顏這才答道,揉了揉眉心,轉身便走不再理會身後一臉沉思的男人。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寰天情路可算是坎坷了。沐小狐雖會如同那落塵一般,但是她卻是絕對的獨立,甚至如同一陣風一般來去無影,抓住她的心難。比這打擂臺還要難,至期望着寰天能成功了,畢竟沐小狐怎麼說也是百裡挑一的好女人。
姑且算的上,不過也是最難纏的人,若是真的愛上了,會是什麼樣?顧顏不由得想到兩人一個冷的如同冰窟,一個卻是熱情洋溢,就像能把草原給燒了一般。這麼一想一冷一熱倒也是和諧,顧顏覺着今兒個的月亮一定很美,將扇子插在腰間,回家睡個回籠覺,晚上來看月亮。
寰天聽了顧顏的話卻緊縮的眉頭,不知該如何言語,難道真的要去找沐小狐?再說吧,他還是先把自己的記憶找到再說吧,情什麼的,聽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道說,是最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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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染上就如同罌粟一般戒不掉,放不下,最好是不沾,一沾必輸。
烈日當空,當沐小狐回到了沐家時,沐家的大廳已然開始了大規模的建築,而她自己的開發案也已經跟上了進度,一切都在開始。沐小狐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樣的心裡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院子中那堆滿的綾羅綢緞是怎麼淡然的,此刻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不去管喜娘如何說,也不管玲瓏怎麼樣,更是不管褚胤什麼眼神,沐小狐只是將門一甩,撲到了被窩了睡了過去。
當你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連同他人算計你,你要怎麼做?沐小狐想應該算計回來,可是怎麼算計,如今的沐家與褚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沐小狐不日便要嫁到褚家去。她是褚家的準媳婦,可是誰都沒有問過她的意願,所有人只顧着自己的歡喜。
可沐小狐不願意嫁誰能擋得住他?
沐小狐睜開雙眼看着帳篷上的花紋,如同旋窩一般,一朵朵的花兒開遍整個紗布,是挺美的,然而這一切不屬於她沐小狐。她沐小狐是來自異世的魂魄,也許有一日她會回到屬於她自己的時空吧?
會有嗎?沐小狐這麼問着,可是她卻不清楚,再過十幾日便要嫁人了,她還沒有欣賞遍山水風過,她不甘心。可更讓她放不下的事卻是那三年之後的大賽,又要死多少的人?
她如今是家主,難道要讓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沐家的人去送死嗎?她做不到,可是即便她不做便會擋住其他人的攻擊嗎?
這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沐老爺死了,沐家差點敗了,沐霏走了,連大長老也差點喪命,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那什麼三年一度的比試。沐小狐閉上雙眼,眼角劃過一絲淚痕,便從牀上越了起來,將眼角的淚水擦乾。
對着鏡子前看了看,給自己施了點胭脂,遮住此刻的憔悴,一步步走了出去,打開了門。
褚胤在門外等的有些焦急,他一大早準備了聘禮搬了過來,然而沐小狐卻不在這是什麼道理!一直等到沐小狐回來了,卻什麼都不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朝房內走了去,倒是讓褚胤擔憂不小。差點衝進了房內卻被人給攔住說什麼不吉祥,褚胤皺着眉,便想闖進去,卻見到沐小狐從房內出來。
沐小狐看着衝到面前的褚胤,彎了彎脣腳,笑道:“褚胤我記得那日我曾問你討得一個約定你可記得?”
目光純淨,笑容洋溢,好似如同那暖陽,照耀在整個院子中,暖了褚胤的心。
褚胤握起沐小狐的手,目中滿是柔情,捏了捏沐小狐的臉頰,道:“自然記得,只要是小狐說的我都應。”
他的小狐依舊是這麼的美,馬上她便可以成了他褚胤的妻子,他將寵她愛她,一生一世!這廝還在坐着沐小狐嫁給他的美夢,而沐小狐卻是一陣的慘淡,與愧疚然而卻無法阻擋她的決心。
“這個約定我現在告訴你,若你放棄三年後的比賽,我便嫁帶着沐家一同嫁與你。”沐小狐雙眸緊緊盯着褚胤,她在賭她賭上了所有,心中極其的忐忑。
而臺階之下的一批人卻是被沐小狐這口氣給驚呆了,沐家雖是現在有些敗落了,可是家底還是在的。這嫁妝可真是豐厚,傾族下嫁,這可不是一點點的豐厚,而是拿着整個家族嫁。所有人都覺着沐小狐出手闊綽,也覺着褚胤會娶個好妻子。
然而褚胤卻放開了沐小狐的手,緊抿着脣不願言語,低垂着眼簾,不再看向沐小狐。
在褚胤放手的那一刻沐小狐知道自己賭輸了,可她不願意放手,她僅是不願意看着他死去。雖然她並不愛褚胤,甚至不在意他,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沐小狐放不下,她卻沒想到自己的分量也比不過那場比試。
他的愛讓沐小狐覺着廉價,原來名遠遠高過他所謂的愛情。沐小狐伸出手,拉住了褚胤的手,做了最後的拼搏道:“褚胤你……爲什麼非要參加不可?難道你真要去那裡送死,那場比賽多少人因此而死你不是不知道,難道你要爲了那萬分之一的希望你便要放棄一切去參加那場比試,拿那渺茫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