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二百五十六)風雨欲來3
其實李劍鋒也不太清楚赫連清琪的事情,畢竟這三天來,一切都安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唯一發生的事情,應該就是今兒個赫連清琪要去皇家寺院上香還願。李劍鋒之所以會猶豫,不是因爲他知道了些什麼,而是純粹不想讓赫連秦豪着急憂心罷了。
畢竟赫連秦豪被軟禁在宮中,實在不算是什麼好事情。恐怕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啊!清公主及笄宴上的一幕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這及笄宴一結束,鬼冥宮的尊主一離開,這太子殿下就被軟禁了,說皇上不會出手對付清公主,恐怕誰心裡都不會相信。
可……心裡相信是心裡相信,在這種時候,誰會挺身而出?
“你怎會不知?”赫連秦豪不相信得問道。
“少爺,三天前果兒帶來了主子的命令,讓鶴閆不得離開少爺您一步,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鶴閆犧牲,也必須護得您周全。而且自從少爺您入宮的那一刻開始,鶴閆就隱藏在宮中,至於主子那邊,鶴閆實在是不知。”鶴閆開口說道。
聽得這話,赫連秦豪也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鶴閆是赫連清琪安排在他身邊的暗衛,而且還是一切都以他爲主的護衛。哪怕赫連秦豪不知道赫連清琪曾給鶴閆下達過死命/ 令,哪怕她正面臨着死亡的威脅,爲了保護赫連秦豪,他也不許出手救她,但看到鶴閆一心一意以他爲主的態度,也是猜測到了幾分。
正因猜測到了,赫連秦豪才更加不是滋味。
從來都沒有這一刻這麼的恨他自己,恨他自己爲何沒有強勢的能力?爲何要讓琪兒護他周全,而不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護她周全?可恨,可恨……想到這裡,赫連秦豪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茶几之上,隨着茶几被砸碎,赫連秦豪的手也是泛起了猩紅的血點。
揮手一掃,周圍的東西全都被赫連秦豪給掃到了地上,被震碎了的茶杯碎片,確實趁機刺進了赫連秦豪的手掌之中,滴出了猩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碎片之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太子殿下……”
“少爺。”鶴閆見狀,不由的叫道,隨即起身上前一步,想要爲赫連秦豪包紮,卻是被赫連秦豪一把給推開了。
“去,我命令你去護琪兒平安。”赫連秦豪指着鶴閆,說道。琪兒在這個時候讓鶴閆不管用什麼手段都不得離開他身邊半步,那就說明他猜測的沒有錯,那個人要對琪兒出手了,而且琪兒也已經知道了,之所以知道,所以才怕凌國楓會因爲她的緣故而對他出手。
可他卻是心裡越來越不安了,越來越煩躁,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唯一能夠派遣出去的力量派到琪兒的身邊去。而且,他想要見到琪兒,只有見到她真正平平安安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能夠真正的放下心來。
“少爺,鶴閆是不會走的。”鶴閆立刻單膝跪地。
“你不去?你爲何不去?那是你的主子,你真正的主子,你怎能不去?萬一琪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這個做屬下的豈不是失職?”赫連秦豪立刻質問道。
鶴閆擡起頭來,看着赫連秦豪,不是他不去,而是……
“少主曾下過死命令,無論如何,鶴閆都不得離開少爺您半步,哪怕……哪怕少主面臨着死亡的威脅,鶴閆也不得離開您一步。”所以,哪怕以他殺手的敏銳直覺感應到了什麼,他也不能離開。
“你……”赫連秦豪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琪兒已經都給他安排妥當了,從他回京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在爲他鋪路了不是嗎?從赫連三少爺到貝子,再到現如今的太子殿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琪兒……可是現在,他明知道琪兒會有危險,但他這個當哥哥的卻是無能爲力,甚至還被困在了這裡,連出都出不去。
“琪兒,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出事。若是你出事了,我如何向孃親交代?如何向景龍焱交代?”
跌坐在地上的赫連秦豪,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淚來,眼神也變得毫無焦距。許久之後,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緩緩的站起身來。
“若是琪兒出了什麼事,哪怕是凌國楓,他也絕不會讓他好過……”赫連秦豪堅定的在心裡想道。
“隨他去吧,只要那鶴閆不離開皇宮,那就不同去管他。至於李劍鋒,一旦他離開皇宮之後,嚴加監視,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前來稟報朕。”坐在清龍宮正殿批改奏摺的凌國楓知道鶴閆進入了偏殿,隨即又聽到從偏殿傳來的巨大聲響,很是淡定的吩咐道。
“遵旨。”
而在前往皇家寺院的路上,馬車正緩緩的前行,赫連清琪坐在馬車之中,隨着距離皇家寺院越來越近,她心裡的不安卻也是越來越重。
“小姐,到了。”馬車緩緩的停靠在皇家寺院的門口,果兒站在馬車旁,對着車內的赫連清琪稟報道。赫連清琪微微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隨着果兒掀開了車簾,走了下去。站在馬車旁,看着皇家寺院四個蒼勁有力的字,將心中的不安全然的壓制在了心底。
上一次前往皇家寺院的時候,是讓赫連清琴以及凌軒當衆出醜,而這一次再次來到皇家寺院的時候,卻是要將任蒼國等人一網打盡。
清麟國,皇宮
“太子殿下,您指定的聘禮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您請過目。”
“嗯。”景龍焱接過單子看了看,隨即點點頭,表示沒有什麼不妥的,便是讓他們下去做好準備,該返回蒼賀國去下聘了。
“兒子啊,這次你終於是如願以償了。”坐在龍椅之上的景奈華悠閒的喝着茶,看着景龍焱,說道。
景龍焱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隨即拿起一旁的茶杯準備喝一口,卻是不知爲何,剛拿入手中的茶杯卻是自動裂開了,頓時割傷了景龍焱的手指。
“焱兒,沒事吧?怎會如此不小心?這是誰端上來的茶杯,竟敢拿裂開了的茶杯上來,當真是不要命了?”隨着破開的茶杯落地,碎成碎片,景奈華立刻關切的問道,見到景龍焱只是割傷了手指,其他的倒是沒有傷到,立刻便是對着滿屋子的太監宮女質問道。
“皇上恕罪……”
“來人,將這個奴才拉下去仗着五十大板。”
“皇上饒命啊……”
景奈華處理了那個將這裂開了的茶杯拿上來的太監,也讓人前去傳來了御醫,爲他包紮傷口,只是,傷到了手指的景龍焱卻是呆坐在椅子上,望着地上碎成了一大片的茶杯碎片,上面還被滴落了幾滴鮮紅的血液,顯得格外的刺眼。
就在御醫剛剛趕到,碎成碎片的茶杯也被一旁的宮女給清理乾淨了的時候,景龍焱卻是猛然的站起身來,轉身便是急匆匆的離開了皇宮,來到皇宮的馬圈房裡,挑選了一匹良駒,也不顧這皇宮到底能不能策馬而奔,就連冥煞和冥衫也不等,急急的超宮外奔去。
“焱兒,你去哪裡?”
“太子殿下。”
“主子……”
無論是景奈華還是御醫以及冥煞和冥衫的喊聲,景龍焱皆是不管不顧,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個快馬而馳的背影……
“信女赫連清琪前來還願,望佛祖護佑……”在果兒的攙扶之下,入了皇家寺院的上香大廳,跪在團蒲上,接過果兒點燃好了的三炷香,朝着面前的佛祖雕像拜了幾拜之後,讓果兒將這三炷香插入了面前的香爐之中,接着便是雙手合十,緩緩的說道。
皇家寺院向來都是香火鼎盛,只是今兒個卻是不知爲何,來此上香的人似乎少了不少,而且那些個上香信徒總是若有若無的將視線落在了閉上雙眼誠信禱告的赫連清琪的身上,就連站在佛像之前,香案之旁,念阿彌陀佛的和尚也是時不時的看了赫連清琪一眼。
這樣的現象說不奇怪那是假的。
果兒和清禪又豈會看不見,可看見了也只能裝作看不見,這些請報上早已經是寫的清清楚楚了,任蒼國他們和凌國楓聯手本來就打算在皇家寺院對他們下手的,既如此在皇家寺院裡安排些人手,伺機行動,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這還是赫連清琪給他們的這次機會呢!清影和血影已經是帶着人往這裡前來了,到時候,時機一到,便將這些人一網打盡,至於凌國楓,她也不會讓他好過,既然他已經不想再當皇上了,那就退位,入閻羅殿,將這蒼賀國的江山交到赫連秦豪的手上去吧。
“小姐。”隨着赫連清琪睜開眼睛,放下了手,果兒立刻上前一步託着赫連清琪的手臂,輕柔的將她攙扶着站起身來。隨即赫連清琪走到那大和尚的面前,唸了聲阿彌陀佛之後,讓清禪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香火錢遞到了那個大和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