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漸漸地枯萎,慢慢變小,最後全部滲入石頭裡,石頭也變得五彩斑斕,忽然七聲響雷打在了石頭上,石頭裡的那朵七色花裡躺着一個巴掌大的孩子,沒有哭聲,那孩子笑眯眯的看着天空,沒有一絲懼怕雷電的舉動,最後七色花完全融入孩子體內,周圍被雷劈碎的石塊,也漸漸融爲一體,變成一塊七色的石頭靜靜的躺在孩子的手心。
忽然,雨停了,風住了,雷聲越來越小,閃電越來越暗,不一會便恢復正常,除了那朵長在石頭上的花之外。孩子靜靜的躺在地上,手裡攥着七色石,採藥人在孩子旁邊躺着,呼吸均勻,脈搏正常,並沒有大礙。石頭七裡以內的空地上,開始露出點點破土而出的嫩芽,不一會就隨風飄擺了。
第二天,太陽初升,一切都那麼祥和,昨夜的種種在現在看來什麼都未曾發生,遠處的野牛羊在吃着鮮美的草,時不時發出哞哞咩咩的叫聲。採藥人忽然驚醒過來,緩緩坐起來用手按着太陽穴來減緩輕微的頭痛,同時也環顧着四周,可是除了身旁會笑的嬰兒之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昨天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噩夢,怎麼都拼湊不出來個頭頭尾尾。也罷,總算活着,畢竟活着纔是最好的。
採藥人看着身旁這個乖巧的孩子,很是喜歡。自己一直苦於無後,年過半百的自己和妻子兩人生活,雖然清貧卻也幸福,只是沒有孩子伴隨左右,總有點失落。夫妻倆也總是覺得遺憾。採藥人自言自語道:“現在看來,不知是誰把孩子放到這裡,也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這孩子與我有緣,又是上天所賜,索性我就帶回家去,等我老了也算有個送終的!”
於是採藥人把孩子抱起來,看着孩子的可愛模樣,心裡很是歡喜,於是用手指點着孩子的臉蛋逗逗孩子,孩子笑的更歡了,採藥人把手指放到孩子的嘴裡,想看看孩子有沒有長牙,不料孩子有兩顆虎牙,一下就把採藥人的手指給咬破了,然後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吮吸着採藥人的血,採藥人大驚,連忙拔出手指,看着手指上的兩個牙印,很是奇怪。不過始終還是喜歡這個孩子,以爲孩子只是餓了。
採藥人發現了孩子手中的七色石,隱約記起什麼來,可又想不通什麼,只好作罷,抱起孩子高興的說:“這孩子好,我看你一開始就知道吸血,既然這麼聰明,又嗜血如命,我看就叫血剎吧,畢竟不是我親生,姓什麼的就不用隨我了,這塊石頭我會給你保存起來,等日後你要尋找自己的父母,也算是個見證。”
於是採藥人帶着孩子便下山去了。一路上喜開顏笑,一點也不覺得累,還時不時的逗逗這可愛的孩子,孩子也算聽話,不哭不鬧,就知道一個勁的傻笑。本來要一天的路程,採藥人帶着孩子只用了半天就到家了。
採藥人的家是在北狄國,是神靈北狄守護的國家。傳說很遙遠,只知道這是個物產豐饒,安定祥和的國家,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國家人口雖然不多,卻也安定繁榮,與鄰國秋毫無犯。採藥人家住在郊外的一個村子,叫帝屋村,是因爲村裡有一棵千年古樹--帝屋樹。村前有一條小溪,是村裡的生活用水。村裡人和和睦睦,孩子們在帝屋樹下玩耍,老年人在帝屋樹下乘涼,中年人勞作後在帝屋樹下休憩,反正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北狄國男性人全都姓北,女性是按照自己本家來的,所以沒有約束。這個採藥人名叫北御,是北狄國的以前的御用大夫,醫術很高明,很受人尊敬。現在上了年紀,就讓自己的師弟北戰做了御醫,自己則告老回村,爲村民們排憂解難,醫身養體。
北御帶着孩子一路回家,剛踏進家門,懷裡的孩子便開始哭了起來,北御的妻子沐羽聞聲出門看到丈夫採藥回來,很是高興,畢竟一夜未歸是很讓人擔心的,沐羽看到北御懷裡的孩子,一把接過來,看着孩子的可愛摸樣問道:“北御,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會被你抱回來啊,還哭哭啼啼個不停。”
北御也很是奇怪,不解的回答:“你說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啊,一路上都好好的啊,怎麼一到家就哭得這麼厲害。”
沐羽連忙進屋盛些稀粥來喂孩子,並對北御說:“這孩子是餓了,等會吃飽了就好了。”
北御走進屋裡,倒點熱水一飲而盡,然後又緩緩放下草藥筐,繼續對喂孩子的妻子說道:“在渾夕山上採藥的時候,我忽然暈倒了,這孩子是我在醒來的時候發現的,就在我身邊躺着,一路上不哭不鬧,我想着反正我們也沒有孩子,倒不如就養着他吧,也算行善積德,關鍵是還能給我們養老送終。”
沐羽聽着北御的話,溫柔的說:“全聽相公的,大不了以後這孩子想要尋找自己的生母,我們再讓給他去便是。”北御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一把把妻子和孩子摟在懷裡,幸福地說:“我們一家三口,會一直很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夫妻倆高興,於是準備了好酒好菜來宴請全村人,在帝屋樹下祭拜之後,全村人也都來祝福二人老來得子,一村人都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時間一天天過去,血剎也健健康康的長大,北御和沐羽都非常高興,整天圍着孩子轉悠。
“爹,娘,我餓了!”這是血剎說的第一句話。北御和沐羽聽了以後,非常震驚,這孩子天生比別家孩子聰明。
沐羽高興的無法形容,這是自己從未經歷過的事,只得用眼淚來表達喜悅。北御聽此一言,趕緊到廚房盛些米粥,沐羽細心的喂着。
又過了幾年,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可是孩子卻那麼瘦。北御和沐羽很納悶,這好吃好喝的也沒斷過啊,怎麼會這麼瘦呢。
北御把血剎安排在在村裡的私塾裡上學學習,自己則繼續在村裡當坐檯先生。
私塾老師和北御是老朋友了,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一次談到血剎,私塾老師說:“這孩子異常聰明啊,別的孩子不會的東西,他都知道,別的孩子聽不懂的故事,他倒聽的津津有味,就好像他和這羣孩子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也不和他們聊天玩耍,也不和他們做遊戲,總是一個人坐着發呆,在河邊畫一些看不懂的圖案,不是我說,這孩子真的很乖也很怪,你該去找北狄國的巫師算一算,看一看,畢竟這孩子也算是來歷不明的,別到以後是個禍患。”
北御聽了很不舒服,不是因爲私塾老師的話,而是孩子前天的舉動:血剎放學回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村裡的後山上抓野兔,然後把野兔的血喝的很乾淨。北御也是在採藥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北御想觀察一下,所以沒告訴任何人。
北御回到家裡,看到正在做飯的妻子,隨口問一句:“沐羽啊,血剎呢,私塾都放學了,他還沒回來嗎?”
沐羽沒停下手中的東西,忙碌着回答道:“回來了,這孩子乖巧聽話,在屋裡寫字呢!”
北御放下藥箱,向屋裡走去,看到血剎在屋裡寫字,很是開心。血剎見到父親,站起來乖巧的說:“爹爹,你回來了,你看看我的字,寫得好嗎?”
北御接過血剎手中的字,會心的笑到:“好孩子,寫的很好,繼續努力。”北御並沒有提起後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