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遲遲不去相信會使我們傷心的事情。——奧維德
——
週末若初和家裡告了假,去幫夏天搬家,畢業答辯已經結束,距離離校的日期越來越近了,找到住處的紛紛都搬了出去,再說天氣越來越熱,搬家趕早不趕晚。
若初本想找個搬家公司,可是諮詢了好幾家,人家的答覆都是就夏天那點東西沒法收費。夏天也覺得若初誇張了,盧梭知道後還把若初好一頓取笑,說她以爲人家搬家公司會愛來給你搬那幾箱子書啊?
結果盧梭成了主要的勞動力,話說夏天別的東西不多,就是書多,盧梭樓上樓下的跑了好幾趟才把夏天的書全部運到了出租車上,而夏天和若初兩個女生只拿一些簡單輕便的行李和衣物就可以了。
其實若初也沒來過盧梭的房子,這次和夏天一起來也是第一次,盧梭的房子和若初現在和曉川住的佈局差不多,看得出在夏天搬來之前是經過整理的,一些鍋碗瓢盆也是最近才添置的。
兩個女孩子在夏天的房間收拾整理一些小物件。
“若初,你,……”夏天看着若初在擦拭窗臺,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若初回過頭,看了看夏天,問道,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哦,沒事,就是你爲什麼不和盧師兄合住?”夏天一直比較好奇這一點,他們兩個人目前曖昧的緊,這個當口將自己安排到盧梭身邊,是有什麼用意嗎?
“我纔不要和他合住,再說這邊這麼遠,離我上班也不方便。”若初擰了擰抹布,繼續擦玻璃。
“可是,你真的不介意我們,我是說……”夏天很聰明,有什麼話現在最好說清楚,不然以後有什麼誤會還得麻煩。
“夏天,你怎麼搞的,這有什麼好介意的,現在男女合租多的是啊,再說盧梭也不是我的,你放心,我不會是那種自找麻煩的人。”若初衝着夏天眨了眨眼睛,心裡還有點納悶,怎麼一向爽朗大條的夏天在這件事上婆婆媽媽的了呢?
“二位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兩個人正說着,盧梭的大腦袋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是兩聽灌裝可樂。
“盧梭啊,不是我說你,你這玻璃都多少年沒擦了,你看看這灰,都不用買窗簾了。”若初展開手裡的抹布誇張地對着盧梭發牢騷,盧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最近有點忙,其實別的地方都收拾了,就是這玻璃……”
“沒事沒事,若初你放那吧,我有時間慢慢收拾。”夏天怕盧梭下不來臺忙着打圓場。
“夏天,你怎麼現在就開始向着他,這樣他越來越懶,你會受苦的。”若初沒有別的意思,可是夏天卻有點尷尬地低下了頭。
“那個,二位美女喝點東西吧。”盧梭瞄了一眼夏天的表情,自己也有點不自在,話說到現在他也不確定自己答應和夏天合住是對是錯,對自己和若初未來的關係會造成什麼影響,當初答應的時候沒得選擇,現在看貌似事情有點複雜,因爲盧梭也不是傻子,夏天的表情還是多少有點耐人尋味的,不過他也沒往深處去想。
將兩罐可樂遞給夏天和若初一人一罐,夏天說了聲謝謝,若初皺了皺眉:“只有這個?”
“哦,不好意思,家裡只有這個。”夏天又撓了撓腦袋,“要不,我去給你們燒水喝?”
“我不是挑剔,盧梭,你平時就喝這個怎麼行,你不知道這個東西會殺精?”若初此言一出,在場的三個人,除了她自己,另外兩個當場華麗麗地石化,盧梭更是扔下了一句“我這就去燒水去。”然後落荒而逃。
若初還納悶,自己說的有什麼錯嗎?她看了看夏天,夏天極力忍着笑。
晚餐若初建議出去吃,夏天的意見是,反正附近有一家大超市,買菜方便,可以自己在家做,盧梭很識相地沒有意見,在兩個女人面前,這是最聰明的辦法,支持哪個都會得罪另一個,這種事他纔不幹呢,反正有的吃就好了。
最後若初也同意了夏天,因爲她有自己的小算盤,她知道夏天有幾個拿手菜,就上次那個雞翅做的就不錯,多好的偷師機會,以後和爹地比賽的時候肯定能用上。
晚餐的時候若初當着夏天的面對盧梭說:“這回見識到夏天的廚藝了吧,你撿了個大便宜呢。”
盧梭淡淡地笑了笑,不知道往下說什麼,繼續埋頭吃飯,可是就是覺得這話不怎麼得勁,夏天廚藝好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夏天倒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若初你這麼一說,以後我不負責做飯看來都不行了。”她心裡是願意的,說完還偷偷瞄了一眼盧梭。
三個人,其實是各自懷着心事的。
飯後盧梭要送若初回去,被若初執意拒絕,她還有自己的安排。
按照和爹地間的約定,週末自己要在秦宅住,但是沒有規定中途不許回來吧。若初在盧梭家裡吃飽喝足,心裡一直想着曉川晚飯怎麼解決。這一週兩個人都是一起做飯,可以說有福同享有飯同吃,今天自己找到了可以飯來張口的地方蹭,但是總不能把老搭檔給忘了吧,那也太不夠意思了,所以決定回去看看,要是爹地懶不願意做,就自己做好了再回秦宅,沒準還可以給他個驚喜。
興沖沖地上樓去,儘量小心翼翼地開門,一路上一直想象着爹地在做什麼,應該不是在看電視就是在自己房間加班做事情。
輕輕推開門,客廳裡沒有人,可浴室卻傳來嘩嘩的水聲,若初眨了眨眼睛,這個時間洗澡很奇怪哦,自己不在家,爹地果然不靠譜,躡手躡腳地換鞋子,忽然發現一雙自己沒有見過的鞋子,好像是女鞋的樣式,但是碼數很大,若初心裡一凜,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還沒遇到過這種狀況,腦子瞬間宕機,一時間不知是走還是留,而且她的身體也好像不聽她的指揮,只是不停的抖,想邁步都邁不動。
正在這個時候,浴室裡的水聲停止,浴室門打開的瞬間,一個高個子的裸體女人邊擦拭着頭髮上的水邊走了出來,若初馬上看到了她,她看到若初也是一愣,不過馬上笑着衝若初打了個招呼:“嗨,你是薩賓娜吧。”
若初的臉滾燙,也沒回答米歇爾的問候,胡亂穿上鞋子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只留下鐵門合上時她身後的一聲巨響,在她腦子裡嗡嗡地不斷迴盪。
“我好像聽到門響,有人來過嗎?”曉川拿着一本書從房間裡走出來,在看到米歇爾一絲不掛地站在客廳裡時,下意識地別開了頭,雖說自己對這個身體很熟悉,但是在牀以外的地方看,還是多少有些彆扭,尤其是平時在這個房子裡,若初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都是捂得嚴嚴實實的,自己也習慣了,所以心理上多少有點排斥米歇爾改變這裡的生活習慣。
“哦,好像是你的那個教子。”米歇爾對若初有印象。
“那現在呢?”曉川忙問,心理漾起一絲不安,想必她也看到米歇爾裸體了。
“走了。”米歇爾乾脆地回答。
曉川幾步走到門口去換鞋子,“亨伯特,你要做什麼?”米歇爾叫住了他。
曉川停下了動作,是啊,他要去幹什麼,找她?找到她了說什麼?說他和米歇爾沒關係?可是爲什麼要解釋?解釋要怎麼解釋,難道自己能和米歇爾撇得清?還有人家不一定在乎,自己這樣跑去不是很可笑?再說,讓她以爲自己和米歇爾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和盧梭在一起了。
曉川的腦子迅速過了幾個來回,然後頹然地說:“洗好了嗎?我送你去酒店吧。”
米歇爾一個甩頭,將長髮披到了腦後,光着腳走到了曉川身邊,“親愛的,一定要去酒店嗎?難道我真的不可以留下來?”邊說邊用雙臂攀上了曉川的脖子,一雙大眼無辜地試圖捕捉曉川的眼神。
“別這樣,米歇爾,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曉川啞着嗓子爲難地說。
“好吧,就聽你的,等我穿上衣服,收拾一下,咱們再走,不過今晚你得陪着我。”米歇爾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踮起腳尖用自己的脣輕輕點了下曉川此時已經抿成一條線的脣,然後鬆開曉川去整理自己。
米歇爾今天是突然到的,曉川也沒有準備,只好讓她先到家裡來,不過說好了她要住到酒店去,米歇爾開始不理解,明明有地方住,爲什麼要住酒店,曉川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可能是潛意識裡覺得這是他和若初共同的家,他不習慣別人介入進來,雖然週末若初不在這,而等她週一回來的時候米歇爾就會離開了。
米歇爾有個習慣,下了飛機一定要洗澡,曉川也就沒阻止她,反正洗好了,就領她出去吃飯,然後去酒店,誰想到就在米歇爾洗澡這個工夫,若初會忽然回來呢?
若初沒有等電梯,而是一路小跑着衝下樓,天其實已經不早了,本來就渾身無力,這麼一跑更是心跳得厲害,再說,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於是貼在樓下休閒廣場的迴廊柱子上喘粗氣,而這個位置更好能看到樓上自己和爹地房間的窗戶,上面的燈還在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