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着九鼎小王爺的進入,一場波瀾已經由點及面,擴展到了整個蛛網。整個太淵洲府都隨之震動起來。
“混蛋!這王八旦過來想幹什麼?”
啪!一隻碧蔥般的玉掌重重的拍在桌上,震得桌子顫了三次。太淵親王的府邸內,龍武公主橫眉怒目,一臉的凌厲。
劉嚴那個混帳王八旦,真是膽大包天了,居然敢跟她到太淵洲府來。難道是在帝京裡給他的教訓還不夠,跑到這裡來找不痛快?
“公主,這應該是九鼎親王的意見,並不見得是衝着你來的。”
燈火搖曳,一名頭髮灰白的老供奉彎着腰,站在龍武公主身邊,嘴脣嚅動,思考着說話。
在他的左邊眉角上,一個蜈蚣一樣的舊疤看起來很是顯眼。
這些強大的朝廷供奉一個不苟言笑,令望而生畏。但在龍武公主面前卻是極爲的和藹,甚至是慈眉善目。
在皇室之中,龍武公主算是個特例了。從小喜歡鑽到他們這些供奉的地方,看他們練武,給他們搗亂,亂喝他們的酒,嘻嘻哈哈,從不擺什麼架子,很是討人喜歡。
在供奉裡面,龍武公主人緣很好。很多供奉甚至就是看着她長大的,內心中就把她當孫女一樣,很是喜歡。
“不是衝着我來的?孫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龍武公主翻着眼晴,一臉的詫異。
“這事其實你也應該知道。”
孫老供奉笑了笑,眼中精光閃爍,一臉睿智,洞察秋毫的神色:
“帝京里正在討論禁軍裡四大神衛中的神武衛統率歸屬問題,這是一隻非常強大的武力,按照規矩,禁軍的統帥是要掌握在皇室宗親手中的。九鼎親王大約就是看中了這個位置,想要把神武衛掌握在手裡。”
“在帝京裡,聽說九鼎親王已經在拉攏人了。想要找人支持自己。呵呵,忠武侯是那位身邊的紅人,九鼎親王這麼幹,估計是想派自己小兒子想來試探試探。接觸一下忠武侯,然後再親自出馬。”
“這件事情要是做好了最好,做不好,九鼎親王也能全身而退,免得許多的閒話。畢竟。王室宗親和朝中重臣可是要避嫌的。”
在朝廷做供奉並不見得就會消息通達,但是人老了卻會增長智慧。這些東西在朝中接觸多了,慢慢也就明白了。
“哼,九叔那個傢伙野心太大。神武衛是禁軍核心。他染指這些力量想做什麼?難道想造反不成?”
龍武公主辭嚴色厲,對於這個九叔她稱不上討厭,但是九叔功利心重,在帝京裡面鑽營取巧,勾結大臣,這卻是公認的。
身爲皇室成員,她天生就對於這種行爲相當反感。
一旁。老供奉聞言兩條臥蠶眉動了動,欲言又止。九鼎親王這麼辛苦鑽營爲了什麼,他大抵也能猜到一點,造反倒還不至於,但是和勳貴大臣最爲忌諱的皇子之爭絕對脫不了關係。
不過這些事情,做爲供奉他卻是不宜多說。更何況,龍武公主還是皇室成員。
耳中只聽龍武公主繼續道:
“哼,九叔想要勾搭戰爭軍督我是絕對不會讓他成功的。劉嚴那個傢伙,在帝京的時候給他的教訓還不夠嗎?既然他敢跟九叔父子沆瀣一氣,還跟在我屁股後面跑到太淵洲府來。這次說不得也要給他點教訓了。”
龍武公主說到後來,雙眉凌厲,兩隻手掌捏着拳頭,惡狠狠的樣子。拳頭咔嚓咔嚓作響。
老供奉嘆息一聲,不說什麼。
……
一路向山下飛掠,穿過太淵城門,楊紀橫貫大半個洲府,徑直到了地火山莊。
“楊公子回來了,楊公子回來了……”
地火山莊的山門的弟子早已認識楊紀。看到他,早就傳報出去。楊紀進了地火山莊,在內院坐下,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屠蘇人雄連帶大量的山莊長老便從外面趕回來了。
是的,就是從“外面”趕回來了!
“楊紀,你怎麼回來了?”
看到楊紀,屠蘇人雄連帶所有的長老都是一臉的驚異。這太詭異了!他們就守着傳送祭臺,別說一個大活人,就是一隻螞蟻爬出來他們也看到了。
但是楊紀從岩漿世界裡出來,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所有當莊裡傳來消息,楊紀在地火山莊靜靜等着的時候,衆人心中有多驚異就可想而知了。
楊紀當着所有人面施展了一出不可思議的魔法!
“呵呵,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屠蘇莊主,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楊紀笑了笑,扭頭望向屠蘇人雄。
地火山莊人多嘴雜,巫毒教的事情除了屠蘇人雄,楊紀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大長老,二長老,你們帶其他人退出去。”
屠蘇人雄看着楊紀,若有所思,揮着手,示意其他人立即退出去。
“是,莊主!”
衆人看了一眼楊紀,雖然心裡好奇的要死,但是莊主的命令不可違反,衆人還是順從的退了出去。
大殿裡左右無人,楊紀閉上睛睛,諦聽了一會兒。睜開眼睛,笑了笑,也沒多說,啪!手掌一甩,直接將從巫毒教得到的傳送經畫甩在了光滑的長木桌上。
傳送經畫很厚,甩在長木桌上,聲音特別的響亮。
屠蘇人雄掃了一眼楊紀甩在桌子上的傳送經畫,終於微微變色。
楊紀只是看着屠蘇人雄,微笑着,並不說話。
屠蘇人雄衣襟抖動,閉着眼睛,頭顱微擡,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並不說話。
“是巫毒教,對嗎?”
就在楊紀等着屠蘇人雄開口詢問的時候,屠蘇人雄突然睜開眼來,說出一翻令楊紀萬萬想不到的話來。
楊紀睜着眼睛看着屠蘇人雄,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你知道?”
楊紀眼中難掩驚訝。
“巫毒教”三個字看着簡單,但卻是楊紀耗費力氣,施展酷刑,從巫毒教徒嘴裡好不容易拷問出來的。
而且巫毒教狩獵鱷形巨獸的地點離地火山莊的傳送通道很遠,按道理屠蘇人雄不可能到達那裡。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僅僅只是看了一張甩在桌上的傳送經畫,屠蘇人雄居然就能說出巫毒教三個字來。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不要奇怪!我知道的時間並不比你早多少。”
屠蘇人雄搖了搖頭,也沒準備隱瞞,就把自己看到飛天銅屍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個教派知道的人極少,而飛天銅屍就是他們代表性的造物。我當時看到那頭飛天銅屍就知道自己判斷失誤了。岩漿空間裡絕對不上止有我們。不過當時想要通知你,已經遲了。”
“第一次進去,我本來只是帶你去試探一下,體驗那個空間的灼熱。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堅持了這麼久,遲遲沒有回來。我找不到聯繫你的方式,事後,也曾去找過,但卻並沒有找到你。——楊紀,你到底去了哪裡?”
屠蘇人雄看着楊紀道。
在楊紀的身上實在是謎團太大了,岩漿世界連他這種八重大武宗都堅持不了多久,但楊紀進了裡面,居然絲毫不受影響一樣。
這一點他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
“呵呵,這個一言難盡。我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和身上一件寶物離不開關係……”
楊紀也不隱瞞,就把在岩漿空間裡的經歷說了出去。
岩漿空間是地火山莊的隱秘資產,而且還是涉及到山莊重要利益的核心資產。這種重要的東西,屠蘇人雄本來是可以不告訴他的,但是他還是告訴了自己。
楊紀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因此也就不怎麼隱瞞他的。
“……靠着這頭炎魔法器,我殺了巫毒教的人之後,就從他們的傳送通道出來。殺掉其他在另一邊的教徒後,本來以爲通道連着其他洲,都已經做好了花很時間返回來準備。只是沒想到,巫毒教鋪設的法陣居然就在太淵洲府。”
楊紀一一敘來,不過卻省略了納芥瓶的事。
楊紀很敬佩屠蘇人雄,只要能說的都會告訴他,但卻不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
“財帛動人心”,納芥瓶實在太特殊了,空間法器實在太過珍貴,太過特殊了,遠遠超過岩漿世界的秘密。
一旦泄露出去,恐怕會引來無窮的禍患。
而且這是自己的核心機秘,楊紀很珍惜和屠蘇人雄之間的信任,並不願意拿這件東西去考驗人心。
有些時間,省略一些事情,對雙方都會有好處!
屠蘇人雄仰着頭,目光看着房頂,瞳孔卻毫無焦聚。他的臉上看起來平靜,但是垂下的袖子卻如風吹褶般的抖動,顯然內心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平靜。
“那枚求援符籙,我其實已經收到了……”
良久,屠蘇人雄回過神來,開口道:
“但當我去找你的時候,卻根本沒有任何的蹤跡。你也知道,岩漿世界對我們的限制作用太大了。即便是我,能夠蒐羅的範圍也相當有限,並不能無限的去搜查。”
“巫毒教一直想警告你,把你召回。但是那個時候,已經聯繫不到你了。想不到,巫毒教的人居然全部被你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