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蒼見自己說的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笑着說道:“夫郎下水去抓魚的時候,一不小心跌倒了水裡,起身的時候被一隻螃蟹夾到了腳趾,氣的夫郎把那隻螃蟹給烤了……”
她們哪裡是想關心她發生什麼事,她們最關心的莫過於楚基灃目前怎麼樣。
楚基灃出征上都,這根本不是一個年輕的將者能辦到的事,皇上卻將此事交給楚基灃,可想楚母對此事的關心。
這個時候說些楚基灃的小事,不僅可以化解楚母和施氏的擔憂,還可以間接討得楚母歡心,何樂而不爲?
只見楚母呵呵笑了起來,“我都能想到灃兒被氣的樣子,肯定是先將那隻螃蟹敲暈了,然後直接放在火上烤是不是?”
莫菁蒼點着頭,“祖母怎麼知道?夫郎的確是這麼做的。”
楚母笑着看向施氏,只見施氏眼角溼潤了,也笑道:“灃兒從小就是喜歡舞刀弄劍,這些都是常發生的事。”
莫菁蒼看到楚母和施氏笑着含淚的樣子,便知她們兩個的心算是敞開了。
出征上都的事,不管是經驗還是作戰上,楚基灃都不是上都的對手。
更何況,他還那麼年輕,皇上對於出征的事,會不會看走眼,又或者是不想讓楚基灃回相府?
楚母命人搬了小杌子放在莫菁蒼的身後,讓她坐了下來。
楚母笑着說道:“回府上的這幾日,你母親將這邊發生的事和我說了,你母親之前對你做的事我聽你爹爹也說了一些,是你母親做的不對,我也狠狠的說了你母親一頓,你心裡可還有不舒服?”
莫菁蒼哪裡想到楚母會這麼說,連連搖頭道:“祖母這都是過去的事,孫媳怎麼會計較呢?”
楚母溫聲說道:“這都城大府裡,哪一家都是這般吵吵鬧鬧過日子,我也知孫媳婦大度,不會記着這些小事,日後若是你爹爹和母親再做這些有失體面的事,你一定要和我說,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莫菁蒼用餘光看了一眼施氏,卻被楚母瞧見,“你看她作甚?有什麼只管和我說……不過,你母親有一事說的不錯,你和灃兒成親一年多了,你們也該有個孩子,這身子該補的還是要多補些?”
莫菁蒼垂頭回道:“是,祖母,一切都聽祖母的。”
楚母見莫菁蒼乖巧,臉上又是一樂,看向身旁的嬤嬤,“去將我在濱州帶來的東西拿來?”
身後的嬤嬤躬着身子往西偏房走去,不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紫檀木盒子,送了過來。
嬤嬤將盒子打開,放在楚母面前,楚母從盒子裡面拿出一個梅花數朵的金釵,極爲罕見,每朵花如女子拇指甲那麼大,花瓣上的絲須,每一根都看的極爲清晰,一個金釵上,莫菁蒼目測一下,最少有十幾朵花,每朵花上,至少五朵花瓣,十分漂亮精緻。
楚母顫微微的手拿出金釵,遞了過來,“這個是我在濱州命人專門找匠人爲孫媳做的金釵,知道你們什麼也不缺,這是我的心意,孫媳你收下吧?”
莫菁蒼看着金釵貴重,推讓道:“祖母,孫媳怎能收下如此大的禮,萬萬不可……”
楚母斂起嘴角,嗔怪道:“這個是祖母的心意,你若不收,不是存心讓祖母不安心嗎?”
莫菁蒼爲難地看向施氏,見施氏陰陽怪氣的說道:“給你的,你就收下,看我做什麼?”
莫菁蒼懶得搭理施氏,雙手接下了楚母的金釵。
楚母看向那盒子,從裡面拿出幾張紙,打開,道:“這個是我在濱州的田契、房契和鋪子,給了你幾處,你可要收好?”
莫菁蒼被楚母感動的心裡很暖,從濱州到都城,來一次這麼不容易,還帶給她這麼多實質性的東西,真讓她從心裡無法拒絕她的好。
最後,楚母從這些紙張底下,抽出了一張紙來,笑呵呵地道:“這張紙,還是孫媳回去再看吧,我在濱州爲你尋的一個藥方,之前西府裡的韓郡主,也用過這張藥方,管不管用她也沒說,你照着方子抓藥吃着?”
楚母沒有明說,但莫菁蒼已經聽了出來,這張紙裡的內容是什麼。
恐怕是生孩子的獨有藥方,她知道這一年多了,相府沒有子嗣,不僅是施氏心裡的一塊石頭,也是楚母心心念唸的事,比之前那些身外之物,子嗣的事,她們更是上心。
莫菁蒼頷首,道:“讓祖母跟着操心,是孫媳的不是,孫媳定會命下人日日熬了來喝。”
楚母滿意的點頭,看着盒子裡面其他的東西,笑着說道:“這裡面還有一些楚家老祖宗傳下來的飾物,你母親也有,這邊也給你一個,玉雖不是什麼上等的好玉,畢竟是楚家的嫡傳之物,你且收着?”
楚母說到後面,聲音中帶着命令,像是說着一件,她們不可推卸的事。
莫菁蒼知道,這些祖傳的東西,是楚家的象徵,恐怕西府的韓郡主也沒有這些。
“是,祖母,孫媳定會仔細收着。”
楚母連連點頭,讓身邊的嬤嬤將盒子遞給了莫菁蒼身邊的濃晴。
這邊楚母還想問什麼,只聽一聲:“祖母,孫兒回來了!”打斷了楚母想說的話。
楚母聞聲,便往門口望去,臉上頓時喜了起來,回過頭對着施氏說:“是裕兒回來……”
施氏聽見楚基裕的聲音,臉上也有了不一樣的笑,隨着楚母說道:“聽這個聲音,定是在外面玩的開心。”
楚母笑的雙眼眯到了一起,道:“可不是嗎?前兩日還見他鬱鬱寡歡的樣子,今日出了一趟府,這聲音都帶着幾分歡快了。”
施氏聽着楚母的話,臉上的笑僵了下來,看了一眼垂着頭的莫菁蒼,片刻,又恢復瞭如常,“想必是盛家娘子陪着散散心,這回來便不一樣了?”
楚母臉上的笑越加濃郁,翹首以盼地看着門口。
等到楚基裕走入了視線,楚母雙眼翻着白,嘴角卻是笑的合不攏,“這一整天的,你們兩個怎麼也不換身衣裳再過來?”
楚基裕和楚絨玥走上前,躬身福禮道:“祖母,母親,兄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