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不安
蘇酒卿的這點不安,自然也不會叫人看出來。
她只深深的看一眼沈春榮。
沈春榮面上依舊是溫和恬淡的,看不出半點憂慮。
而張大人這個時候已經催促:“沈夫人這下該相信,另公子的確是毫髮無損了吧?所以,還請沈夫人趕緊回去吧。”
畢竟還是應該公事公辦的。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看一眼蘇德芙,輕聲勸說一句:“姑媽,咱們先回去吧。”
這麼讓沈春榮看着,沈春榮心裡也不好受。
只是想了一想,她又看一眼張大人,低聲道:“我表弟畢竟還要春闈,還請張大人儘快查清楚,給我表弟一個清白。另外……回頭我們會送寫書本和筆墨紙硯來,還請大人一定通融。”
若只是牢獄之災也就罷了,最害怕的就是耽誤了沈春榮的前途。
蘇酒卿有些不安的想:到底是什麼事兒,改變和影響了沈春榮的命運?
是因爲她嗎?
若真是如此,蘇酒卿覺得自己心裡,有點兒過不去這一關。
張大人有些爲難。
司馬亭則是說一句:“就不用府上準備了吧,還是衙門這頭準備一點。”
司馬亭這話的意思,有點兒不近人情。
畢竟,這分明就是害怕沈家夾帶什麼東西進來。
蘇酒卿被司馬亭這樣的態度弄得有點兒懵,卻也不好多問,只能疑惑看一眼司馬亭。
司馬亭卻儼然公事公辦。
蘇博雅悄悄拽了一下蘇酒卿。
蘇酒卿也就收回目光,不再多說了。
倒是蘇德芙提了一句:“被子什麼的一應使用,還是得我們自己送來。或者我們買新的——”
張大人對於這個事兒,也就不攔着了,只還那句話:“可以貴府出銀子,我們買現成的給沈公子用。”
蘇德芙自然是沒有不應的。當即鬆了一口氣。
這樣通融了一下,雖然沈春榮還是在裡頭,但是……總歸是讓人覺得心裡頭安心多了。
一行人退了出來,重新回了那屋子裡。
蘇酒卿看一眼蘇德芙,輕聲提議:“姑媽,現在讓博雅寫個單子,請衙門趕緊採買吧?”
蘇德芙記掛着兒子,半點不敢馬虎和猶豫,當下連連點頭:“對對對。”
蘇博雅被拉着去寫單子了。
蘇德芙也在旁邊看着想着。
蘇酒卿壓低聲音問張大人和司馬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爲何——”
司馬亭直接就道:“若無其他證據,找不出真兇來,沈公子只怕無法洗脫嫌疑。”
蘇酒卿微微一愣,幾乎是不敢置信。
什麼樣的情況下,找不出真兇,沈春榮都無法洗脫嫌疑?
不過很快,她也抓到了另外一個重點,當即就將話緩緩重複一遍:“司馬先生說,真兇?”
也就是說,司馬亭是相信沈春榮是無辜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司馬亭也沒有辦法。
所以,司馬亭是爲了防止沈春榮以死明志,以證清白。
蘇酒卿心中陡然重重一沉,幾乎被這個事情,壓得喘氣都艱難。
蘇酒卿握緊了手指,看着司馬亭點了點頭,去滿心無奈。
張大人嘆一口氣:“可現在偏偏,就沒有其他證據。”
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
蘇酒卿再嘆一口氣,而後又道:“勞煩張大人和司馬先生盡力了。”
司馬亭頷首:“我自當盡力。”
頓了頓,卻說一句:“這件事情,只恐不是什麼小事兒。更不是什麼普通人做的——”
蘇酒卿再深吸一口氣:“一查到底,總歸會水落石出的。”
別的不求,只求春闈之前,一定查出來。
蘇酒卿嘆一口氣,又道:“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蘇酒卿這樣說,司馬亭也只是點頭不再過多言語。
這頭蘇酒卿滿心複雜的等着蘇博雅將單子寫好,那頭,倒是真忘了和蔣旬約好了的事兒。
所以,等到蔣旬到了應天府,她這纔想起來這一茬。
當即,就有點兒不知所措。
然後還有點兒微微的愧疚:畢竟她是因爲沈春榮將蔣旬都忘在了腦後了。
見到了蔣旬時候,蘇酒卿就有些訥訥:“世子……”
後面的話,因爲不安和歉然,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蔣旬倒是一臉平靜,半點也沒有被影響了心情的樣子,只是出聲言道:“是春月告訴我的。我將春月也帶來了。”
蘇酒卿這才往外一看——春月果然就在門邊。
蘇酒卿滿心不安,訥訥言道:“這件事情……對不住你了。”
本來好好的日子,也安排得開開心心的,偏因爲這個事兒,就壞了心情。
蘇酒卿覺得,自己一人的事兒,影響也真是太大了些。
蔣旬還是那副平靜樣子,語氣都是沒有半點變化:“無妨。不必多想。”
可蔣旬越是這樣,蘇酒卿反而是忍不住多想。
最後,蘇酒卿就嘆一口氣:“這件事情鬧得……也不知到底是誰在背後裝神弄鬼的,實在是叫人心裡頭氣惱。”
頓了頓,蘇酒卿心中一動,想到蔣旬的身份,倒是有了一個主意。
只是……
蘇酒卿幾經猶豫,最後還是不太好說出口。
反倒是蔣旬問一句:“沈表弟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
蔣旬如此稱呼沈春榮爲沈表弟,自然是叫人聽着,也明白了他的態度。
就看在蔣旬的身份上,這件事情查起來,也得多用三分心思。
蘇酒卿搖搖頭:“很不好。也不知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春榮這件事情,怕是被認定了是他做的。很難洗脫嫌疑——”
蘇酒卿無奈嘆一口氣:“聽司馬大人的意思,恐怕是要成爲冤案。”
蔣旬微一皺眉:“不可能。”
事情哪裡有這樣辦的。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再想一下,才道:“司馬大人,應該不至於兒戲。所以,我想請世子帶我去看看現場——”
再找找蛛絲馬跡。
雖然蘇酒卿心知肚明,自己未必是能找到。但是親自去試一試,也才更加安心。
蘇酒卿如此一說,蔣旬微一沉吟:“那我們親自去一趟?”
蘇酒卿滿懷歉然:“對不住……壞了你的興致了。”
蘇酒卿這麼一說,蔣旬反倒是慢慢看了蘇酒卿一眼:“怎麼,你這是要跟我見外了?還是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所以心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