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喚了李青一聲,兩人揹着揹簍一起去找阿桃。
設套子的地方都隔的不遠,李清歡先是喊了兩聲,沒聽到有人迴應,這下真把她急了。方纔摘果子的時候,也沒注意阿桃在不在。
正當她懊惱自己粗心時,這纔在一處套子旁邊的草叢中看到趴到在地,瑟瑟發抖的阿桃。只見她眼中一片驚恐,額頭上也密佈着汗水一滴滴的滑落,卻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不敢動。
李清歡覺得古怪,正想喚她。李青抓住了她,用手指了指草叢中潛伏着的一條草青色的大蟒蛇。
那蟒蛇此刻正“嘶嘶”的吐着信子,眼睛緊緊的盯着倒在草叢中的阿桃,一副欲意享受美餐的樣子。
李清歡也驚住了。她長這麼大,除了在電視上看過蟒蛇以外,還第一次看到真實的。
這麼大一條蟒蛇,想吞下阿桃這麼大的孩子並不難。偏偏李清歡平生最怕的便是這種無腳走路的爬行動物了,這會子連她都感到毛骨悚然起來。
阿桃也看到了他們,嚇的眼淚都快出來。
李清歡緊了緊手掌間的剪刀,用眼神安慰阿桃先不要怕,然後慢慢的放下了背上揹着果子的揹簍。
她不敢再說話,怕驚擾了蟒蛇會突然對阿桃發起攻擊,所以只能用眼神與李青對視了一眼,用手指了指大蟒蛇的尾巴。
李青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然後李清歡便行動了。雖然她很怕蛇,可是也不能看着阿桃的性命被威脅。
她撲過去時,那蛇也剛好想要攻擊阿桃,所以原本她是想直接抱住蛇頭結果卻只抱住了蛇的身體。
她本來就怕蛇,此時一看自己行動失敗,便立即舉去手中的剪刀,朝蛇身狠狠的胡亂刺下去。李青也在這個時候抱住了蛇尾,學着李清歡的樣子,用剪刀狠狠的朝大蟒蛇身上刺去。
大蟒蛇吃痛,力氣十分的大,輕而易舉的便將姐弟兩的身子捲了起來,在空中地上上下翻騰,想要把他們兩摔出去。
李清歡哪裡肯放。今日不是他們死便是蛇亡。若是她放了,就他們這小身板,大蟒蛇只怕一口氣吞下三個還嫌少。
雖然被大蛇甩的她頭昏腦漲,但她還是緊緊的抱着不肯鬆手,還一邊騰出手來用剪刀拼命的刺大蛇的腹部。
那大蛇疼的“嘶嘶”的吐着信子,見自己怎麼摔也摔不掉這兩兄妹,便乾脆將尾巴一路捲上來,想要勒死他們。
蟒蛇捲起來的速度太快李青和李清歡都來不及反抗,便被大蛇卷在了一堆,手動不了,脖子也喘不過氣。
阿桃見此,當即骨氣勇氣,從地上撿了一塊大石頭像蟒蛇砸去。
那蟒蛇哪怕是卷着兩個人,又受了重傷,可依舊身子靈活。阿桃非但沒有砸到它,還被蟒蛇一甩頭,將她推翻在地。
李清歡此刻快要被大蟒蛇勒的窒息了,根本沒有了攻擊能力。因爲蟒蛇的身體正在一步一步的收緊,彷彿快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都勒碎了。
就在她絕望之際,忽聞一聲犬吠。正確的說,像是狼?
然後她感覺自己再次被蟒蛇一會舉到了空中,一會甩到了地上。一陣天搖地動後,她和李青同時被一把甩到了地上,總算是能呼吸了。
大蟒蛇的蛇尾還在她們身邊掃動了會,最後漸漸的停止了掙扎。待李清歡睜開眼睛,只見張大糧家養的大黃正一口死死的咬住大蟒蛇脖子,隨後張大糧也趕到了。
李清歡驚魂未定,幾乎嚇的腿腳發軟。今日要是沒有大黃及時趕到,只怕她和阿青都被蟒蛇勒死了。所以當張大糧問她要不要大蟒蛇時,她嚇的立即搖頭。
張大糧見她嚇的這麼厲害,也不敢再提大蟒蛇的事了,還將他們三人一起送到了山下。回去之後,李清歡才稍微好過點。她沒想到山上竟然還有那麼大的蟒蛇,難怪之前放的套子,像是被什麼大的動物給破壞了,原來就是那條大蟒蛇。
她這一驚嚇,晚上也沒什麼心思了,隨意了做了點飯吃過後便睡下了。
這次趕集,她又多買了兩張被子,想着自個和阿桃都這麼大了,李青到底是男孩子,又和她們沒有血緣關係。未免被人說道,她覺得還是分開睡要好些。
李青對此沒有意見,反而有點高興。
第二天,李清歡依舊決定上山摘果子,畢竟那果子再等下去就熟透了,也就不能做柿餅了。反正大蛇已經死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她這樣安慰自己。
阿桃受了點輕傷,還是有些害怕,李清歡便乾脆讓她在家裡削果皮。
兄妹兩一塊揹着揹簍上山,路上碰到一些上山的村民在地裡勞作,有人說:“聽說昨日張大糧又在山上獵着好東西了。”
另一個人接道:“可不是嗎?我都看到了,一條十多米長的大蛇,得有百來斤,肯定得買好些銀子。”
“哎!聽後就在半坡上的崖子下,我們咋就沒遇到這樣的好事呢!”
李清歡聽聞那大蟒蛇被張大糧弄走了,心中微微好過了一點。不過看這些人這麼羨慕的樣子,她心中又想,那他們是不知道那大蟒蛇的厲害,若真是他們遇到了只怕也只有被吃的份。
“哎!那不是老李家的二丫頭嗎?”有人提到李清歡。
另一個則直接喚住了她。“二丫頭,聽說昨天你就在那崖子上摘果子,你看到張大糧怎麼殺了那大蛇了嗎?”
李清歡聽聞,臉色慘白。一提起那蛇,她到現在還心裡發術,要不是爲了那樹上的果子,她想她永遠也不想去那處崖子上了。
“我,我沒見着。我還有事先走了,各位叔叔伯伯再見。”李清歡回了一聲,便和李青匆匆走了。
那人看着李清歡兩姐弟,嘆氣道:“哎!這二丫頭也實在是可憐啊!現在都餓的摘那些不能吃的果子回去充飢了,這要是到了冬天指不定能熬幾日呢!”
“可不是嗎?她阿奶錢婆子也是夠狠心的。李青也就算了,可二丫頭和三丫頭怎麼說也是他們老李家二房的,如今那兩口子死了,最疼愛的閨女也成了這樣,實在是可憐了啊!我聽說昨日錢婆子還上門向他們討銀子呢!”
“錢婆子在我們村,誰不知道是個只認銀子不認人的主。只能怪二丫頭三丫頭命苦,攤上個這樣的阿奶。”
……
李清歡上了涯子,兩人都有了摘果子的經驗,不一會便摘滿了一揹簍。因爲村裡人都覺得這果子不能吃,所以也沒誰去管李清歡摘多少。
兩姐弟一共摘了四五天,才把十幾顆樹上的果子全部摘下來,至少有八九百斤的果子。還好做柿餅不用其他什麼東西,只是削皮和掛的時候麻煩了點。
李清歡看着阿桃這幾日手的削腫了,心想要是能做個像現代一樣的削皮刀刮刀就好了,那樣既快又不浪費果肉。
這讓她想到了鐵匠鋪,既然能打菜刀,應該也能打刮刀纔是。李清歡想到便幹,剛好家裡也沒米了。反正現在已經可以買過冬的糧食了,否則到了冬天的糧價一定更貴。剛好這幾天村民田裡已經開始收割新的稻穀,舊糧也就會降一些價。還有司馬越的事,上次既然他給了錢婆子五兩銀子,這次去就一併還給他,以後就可以徹底的了清了。
翌日,天色未明,李清歡便起牀了。
李青兄妹則留在家中繼續削果皮。到達集鎮時,李清歡直接去了鐵匠鋪。她把自己要做的模型接來紙筆畫了一張出來,鐵匠看後頗爲爲難,說是東西太小了,不好做。
李清歡沒有忽略老鐵匠眼中的那抹精光,不過是想讓她加銀子罷了。最後互相砍價了半天,以三十文錢成交。
這個價格都夠買兩把鋤頭,三把菜刀了。不過李清歡想到家裡還有那麼多的果子,阿桃的手又削成了那樣,便一狠心答應了。接下來她打算去將銀子還了。然後回來買糧,拿了刮刀就可以走了。不過,她並不知道司馬府在哪一條街。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終於在一處高門別苑前停了下來。
司馬家不愧是鎮上的第一大戶,光是門口那兩座威武堂堂的大石獅子,就要比衙門前的那兩座石獅子大整整一倍。門上塗了朱漆,兩個老虎扣看起來高端大氣,門檐上司馬府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更是鑲金做底,翡翠爲綴鑲嵌在字裡行間。周身雲紋雕花,尊貴典雅,單是一個門牌就能看得出來司馬家的富貴。
李清歡再看看自己的窮酸養,終於知道剛纔在街上打聽司馬府時,那些人爲何用那種眼神看她了。
門口站着有門童,李清歡想到狗眼看人低這個詞,未免被別人一句話不聽直接轟出去。她上前便直接道:“我是來還銀子的,請問你們管家在嗎?”
她不想再見司馬越,所以想着交給司馬府的管家送去也是一樣的,這樣司馬越還沒法拒絕。
門童先是微愣,但當看到李清歡手中的五兩銀子後,又覺得李清歡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