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聽不懂這些,也沒多少興趣,只是問:“阿姐,你怎懂得這麼多?”
李清歡面色尷尬的解釋。“我,我也是在鎮上聽有人用這種辦法,便想自己試試。”
阿桃點點頭。又疑惑道:“平常阿奶她們種稻谷,都要等到三四月間,天氣稍微暖和一點了再種。阿姐,你怎麼種這麼早?”
李清歡這下子更不知道如何解釋了,只是笑道:“我其實就是突發奇想,想着別人種一季吃不飽,我們種早些,說不定一年能種兩季,這樣就能收兩次稻子了。”
阿桃驚愕道:“阿姐,你真是太聰明瞭,這樣都能想到。你要是去讀私塾,夫子一定天天誇你。”
李清歡笑笑。“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阿桃點點頭。“也是,我還從未聽說稻子一年能種兩次的。”
李青也從未聽說過,所以這會子十分認真的蹲在一旁聽着阿姐說。
……
早上的時候,李清歡想起昨早上看到孟夫子揹着一大捆柴火的樣子,便讓李青兄妹以後去學校了,就順便從家裡拿些柴火去。
兩兄妹都十分的樂意,這幾天天氣好,路上不結冰了,李清歡也就沒有再送他們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李清華看了一下昨日她刷了銅油的那塊布,見已經被風乾了。
她立即用瓢舀了一瓢水,將刷了桐油的布折成一個三角,把水輕輕的倒在了上面。眸子緊緊的盯着布的下面,沒想到竟然成功了,滴水不漏。
她高興的笑了起來,不再猶豫,當即將自己買的布一張攤開,兩頭用石磚壓住,讓後用刷子將桐油在布上一遍一遍的塗抹均勻。
只是稍佔些空間,她便乾脆又用麻繩沿着院子裡的涼亭紮了幾圈,再將塗抹上桐油的布掛在上面晾乾。再不夠的時候,她就把院子裡屋檐下的牆上全都掛滿了淡黃色的白布。
李青兄妹回來,見着一院子的白布嚇了一跳,還以爲是阿姐出了什麼事情,走進屋子一看,才見阿姐正瘋狂的朝新買的白布上面塗抹桐油。
“阿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啊?”阿桃疑惑問。
李清歡來不及跟她解釋,只道:“還多着呢!你們快幫忙掛。”既然有了辦法,李清歡一刻也不想耽擱,恨不能明日便能將稻子種下去。
李青兄妹見阿姐着急,便也不再多問,立即幫着李清歡將她刷好的布料拿出去掛着。
這一忙,直到半夜才終於完成。
李清歡伸了個懶腰,感覺全身一冷。
“阿嚏!阿嚏……”
“啊啊!”李青拉了拉她衣袖,表示讓她快去加件衣裳。
阿桃也關心道:“阿姐,你快去加件衣裳,別風寒了。”
李清歡點點頭,乖乖的去了。可是躺在牀上,還是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想着自己今日在鎮子上淋了雨,這會子像是有點感冒了。
她估摸着這一陣子還有的忙,想着明日還是下山去鄭大夫那裡買點藥吃比較好。沒想到,到半夜就開始發燒了,全身一陣熱一陣寒的。
這會半夜三更,她也沒法下山去看大夫,便乾脆起牀,打算去竈房裡燒點熱水洗個澡,試一下物理降溫的辦法。
誰知,這個時候司馬越來了。
他如今是對李清歡的家可謂是輕車熟路,又不用開門,也懶得打招呼。
李清歡這會子燒的頭暈頭痛,懶得與他置氣,同樣也不理會他。燒燃了柴火,她一身剛好發冷,便緊緊的靠着竈膛邊烤火。
司馬越看在眼裡是既心疼,又無奈。
白天那會他看到李清歡衝下去淋了雨,恨不能立即衝下去,卻又怕自己下去了讓別人看到誤會,李清歡顧忌名聲,會因此更加惱恨他,這才一直等到了晚上纔過來。
這會子看到李清歡病倒,他倒是後悔了當時沒給她撐傘。
“我帶你去看大夫。”司馬越道。
李清歡依舊不理他。她覺得自己越是理他,他就越糾纏個沒完,所以這次索性不理他了。
司馬越見她如此倔強,頓時氣噎。但還是伸手過去,探了一下李清歡的額頭。
李清歡驚了一下,見他手快速的退開,這才微微放心。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落入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中。還來不及驚呼,司馬越已經抱着她出了竈房,腳尖點地,輕輕一躍便將她帶出了院子。
“喂,你幹嘛?快放開!”李清歡掙扎。
司馬越這次也學着李清歡方纔不理人的氣勢,直接抱着她上了馬。順便解下自己身上的大麾給李清歡披上,輕輕一夾馬腹,駿馬就開始朝山下而去了。
李清歡大驚,這人又發什麼瘋?這大半夜的想帶她去哪?
“喂,你停下,你要帶我去哪?你快放我下去。喂,司馬越……唔……”
熟悉的氣息噴灑在李清歡的臉上,她絮絮叨叨的嘴巴也頓時被一抹火熱的氣息包裹,說不出話來了。
這次司馬越的吻不再如第一次的那般生澀,牙齒也不會碰到發出咯咯的碰撞,盡情的在她冰冷的脣瓣上細細磨絲。
李清歡大驚,本來冰冷的臉色頓時紅豔起來。
這人……
李清歡快哭了,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他了。
“唔……”她拼命推他,只是本就發燒頭暈的厲害,這會子被司馬越吻的頭腦更加有些缺氧了,手上的力氣也跟撓癢似的,根本傷不了對方半分。
“讓你在囉嗦個沒完。”司馬越溫熱溼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終於肯讓她喘口氣了。
“你這個大……唔……”李清歡話還未完,嘴巴再次被某物堵住,說不出話來。
司馬越在漆黑的夜色中,再次準確無誤的捉住了她的脣,還略帶懲罰的親咬了她一下。
李清歡又氣又怒,當即一口咬下去。
“唔!”這次輪到司馬越驚呼了。
李清歡這一口下的不輕,直接將司馬越的嘴脣咬破了,直到口中傳來一股腥甜,她才惱恨的放開了他。只可惜她現在身上實在沒有什麼力氣,也掙脫不開司馬越的鉗制。
司馬越被她咬的生疼,心中又氣又好笑。心想這小女人果然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讓自己吃虧。說是氣惱,但嘴角還是不由的揚起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卻聽李清歡狠狠威脅他道:“你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我就報官!”
司馬越聽聞,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寂靜的鄉間夜色中,不難聽的出一抹愉悅得意的意思。
此時馬已經馱着他們下山。司馬越感覺自己懷中的人兒身子似乎越來越燙了,他不敢猶豫,立即揚鞭在馬屁股上抽了一下。
馬兒吃痛,立即飛奔而去。
李清歡一身如同癱軟般無力,只能任由司馬越緊緊的護在懷中。
約莫半個時辰,駿馬便疾馳到了鎮上。
這會子鎮上的診所也都關了門,司馬越知道鎮上最大的保和藥鋪晚上有大夫和小二守夜,所以直接帶着李清歡去了那。
一下馬,他便立即敲門敲的“啪啪”作響,恨不能直接將藥鋪的門給踹開了。
這大半夜的擾人清閒,藥鋪小二不滿的在屋子裡嘟囔。
“敲敲敲,敲什麼敲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急事也得讓我提了褲子先。”
司馬越聽聞,下一秒便直接將藥鋪的大門一腳踹開了。
小二嚇了一跳,還以爲是遇上什麼劫匪了。
“快把燈點上。”司馬越面色暗沉。
小二當即就聽出了是司馬越的聲音,嚇的立即去摸黑去找油燈了,哪裡還有空閒提什麼褲子。
不一會燈點起來了,大夫聽聞是司馬越求醫,也趕緊的穿好了衣裳下樓來。
司馬越心中着急,這會子李清歡昏昏沉沉的睡着,他十分擔憂,不等老大夫說話,便趕緊道:“快給她看看,像是得了風寒,正發熱。”
老大夫連連點頭,立即上前去給李清歡看診,而司馬越則一直抱着李清歡未放手。
老大夫剛毅把完脈,司馬越就立即問道:“怎麼樣?可有辦法立即退熱?”
老大夫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位姑娘看着病情像是來勢洶洶,只怕不易退熱。我先開一副藥讓小二去熬,再給她施針看看……”
“快!”司馬越立即道。
老大夫頷首,不敢猶豫,立即吩咐小二拿來紙筆,將需要的藥草寫下後,自己則忙着打開醫箱,將平日裡所用的銀針拿出來。看着司馬越還緊緊的抱着人家姑娘,老大夫面色微微尷尬的道:“越公子,後面有土炕,還是將她放在炕上好施針一些。”
司馬越不滿的斜了那大夫一眼。“不早些說。”
老大夫欲哭無淚,他從一爬起來就沒歇口氣,哪裡有時間說啊!再者,一般暈倒的病人都會挪至炕上施針,這點哪裡還用他說。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再看司馬越這麼在乎這位姑娘的樣子,他也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