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已經是8月初,還沒到立秋,正是瀋陽天氣最熱的時間段。某天傍晚魏巍拉完了活,又像往常一樣去了中街大藥房,準備接上白潔回家。剛一進門,魏巍便看到李煥章和白潔聊的正起勁,看到魏巍來了,他們二人突然哈哈大笑。
魏巍笑着問道:“你們笑啥呢?”
白潔還是笑,沒說話。李煥章說道:“小魏,聽白潔說,一提找對象的事兒你就臉紅?是這樣不?”李煥章話音剛落,魏巍的臉已經有點紅了。李煥章和白潔都樂了,白潔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彎下了腰。
魏巍也不介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對白潔說道:“咱回家吧,我媽還等着咱們吃飯呢。”
白潔說好吧,收拾東西就要準備下班走人。這時李煥章說道:“小魏,別回家吃了。在我這兒喝點吧,咱們嘮嘮嗑。咱倆有些日子沒喝酒了,怪想你的。”
魏巍稍一遲疑,眼睛看向白潔,徵詢白潔的意見。白潔笑道:“天這麼熱也沒啥食慾,不如在這兒喝點酒,聽李叔嘮嘮嗑啥的。”
“好吧。”魏巍點頭說道。說完又給沈桂蘭打了個電話,說要在李煥章這兒喝酒,不回家吃飯了。趁魏巍打電話的工夫,白潔和李煥章一起去買酒菜。時間不長,酒菜買了回來,魏巍一看李煥章竟然買了一捆青島啤酒,不禁嚇了一跳,說道:“李叔你買那麼多酒幹嘛?那得喝到啥時候啊?”魏巍和李煥章的酒量都很小,都是一瓶啤酒的量,倆人加起來最多喝三瓶。
李煥章還未回答,白潔搶先說道:“你們倆大老爺們也不嫌磕磣,買那麼點酒也不怕人家賣酒的笑話。你們喝不了的都算我的。”
魏巍懷疑地說道:“姐,你能喝那麼多酒?”
白潔一邊收拾着櫃檯,佈置着下酒菜,一邊說道:“過會兒你就知道了,一般人喝不過我。”
下酒菜有四樣,分別是血腸、狗肉、豆腐乾和鹽水花生,當下他們仨人便圍坐在櫃檯旁吃喝了起來。魏巍只是吃菜喝酒,不怎麼說話,白潔和李煥章都是健談的人,東拉西扯說個沒完,不時爆發出一陣開心的大笑。半個小時之後,魏巍已經喝光了一瓶啤酒,他的臉變得紅紅的,腦袋暈乎乎的。這時李煥章和白潔把話題又扯到了魏巍身上,李煥章說道:“小魏,你也二十多了,還沒搞過對象吧?唉,我小學沒畢業就給女孩子寫過情詩,後來我老婆也是被我寫給她的詩感動了才嫁給我的。這搞對象啊,也是個技術活,需要慢慢練,但是不能等,有合適的趕緊下手,不然就成人家的了。”
魏巍嘿嘿一樂,說道:“我可不會寫詩。”
“呵呵,不會寫詩不要緊,你可以從書上抄嘛。我那兒有的是,借給你幾本。”李煥章說道。
魏巍笑着搖了搖頭,點上一支菸沒說話。
白潔也說道:“是啊小魏,我們這兒那幾個營業員都對你挺有意思的,她們就特喜歡浪漫,你要能把李叔寫詩的本事學到手,娶媳婦的事兒八成就有指望了。哈哈。”
“那幾個姑娘我都知道,不咋地,脾氣大着呢。上次我看見她們和來買藥的人吵架,不是一般的厲害,我可不敢要。”魏巍說道。
“呵呵,眼眶子還挺高。那你想要找個啥樣的呀?說出來聽聽。”李煥章說道。
魏巍抽了口煙,又不吭聲了。
白潔喝了一大口啤酒,故意逗魏巍道:“小魏,心裡有人了是吧?是張曼玉還是林青霞?能告訴姐不?”
忽然間,魏巍變得特別嚴肅,他看了看李煥章,然後直視着白潔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是,我心裡是有個人兒。自從我來了瀋陽,一直到現在,包括在大北窯裡邊,我都一直想着她。”
“是你高中的同學嗎?以你家現在的條件,該追就追啊。”李煥章說道。
白潔沒有說話,從魏巍的眼神中她已經猜到了魏巍要說什麼,她的心在怦怦亂跳。
“這個人就是你,白潔。”藉着酒勁,魏巍鼓足勇氣,終於說出了深埋在他心底六年之久的秘密,這一刻,他感覺無比的暢快,堵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被他搬開了。說完魏巍抄起半瓶啤酒,一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透過藥房巨大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中街上絢麗的夜色,川息的人流。一時間,魏巍、白潔、李煥章都不再說話,屋子裡出奇地安靜。一口氣喝了半瓶青啤,魏巍有點撐不住了,他把頭伏在櫃檯上喘息着。白潔臉上泛起紅霞,輕輕咬着嘴脣,一雙妙目凝視着魏巍,她在思索該怎樣應對魏巍如此直接的表白。李煥章則感覺有點尷尬,本來三個人喝酒嘮嗑,聊得挺好的,誰知魏巍一句話,忽然讓他變成了電燈泡。
不過還好,李煥章的反應還算挺快,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掏出一串鑰匙交給白潔,說道:“白潔啊,我喝的有點多,要趕緊回家歇歇。你和小魏慢慢喝,我先走一步。你們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啊。”說完李煥章起身走了。
李煥章剛走,白潔就捅了捅魏巍,說道:“小魏,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因爲剛纔那半瓶青啤喝得太猛,這時的酒勁上涌,魏巍有點迷糊,對於白潔的問話,他只嘟囔了兩句,也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白潔又捅了魏巍兩下,見還沒反應,便把魏巍一條胳膊搭在她自己的肩膀上,架起魏巍往給病人輸液的病房走去,那裡邊有幾張病牀,她想讓魏巍躺一會兒醒醒酒。
等到安頓下魏巍,白潔已累出了一身汗,她摸出魏巍口袋裡的牡丹煙和打火機,自己點上一支,抽着煙坐在魏巍身邊默默地想她的心事。白潔以前不抽菸,和馮奇志關係惡化後才學會的。
魏巍喝酒有個特點,醉得快醒得也快,白潔一支菸剛剛抽完,魏巍便清醒了一些,他挪動了一下身體,嘟囔道:“水,弄點水喝。”
白潔笑了笑,掐滅菸頭,倒了一大杯涼開水送到魏巍嘴邊,魏巍半坐起身一口氣喝了下去。
“還喝嗎?”白潔問道。
“夠了,不喝了。”
“小魏我問你,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過了一會兒魏巍纔回答道:“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天了,你說我是那扯蛋的人嗎?”
“你不嫌棄我被強姦過,還結過婚?”
“那算個啥,我也被人家強姦過。”魏巍說道。
白潔撲哧一笑,掐了魏巍一把,說道:“別瞎扯,你個大男人咋能被強姦?”
於是魏巍將當年在大北窯監獄裡如何被胡德田強姦,他又怎樣一口氣連殺六人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這是魏巍生平第一次對人說起他在大北窯大開殺戒的真正原因。
白潔靜靜地聽完,也不再說話,她慢慢俯下身子,挨着魏巍躺了下去。兩個人就那樣在狹窄的病牀上臉對臉躺着,四目相對,呼吸相聞,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身上強烈的異性氣息。魏巍有點不安,掙扎着想起身,白潔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小魏,不用不好意思。你知道嗎,我也喜歡你。”魏巍嗯了一聲,還未說話,白潔溫潤的雙脣已經貼在了魏巍嘴上。
這是魏巍生平第一次和異性接吻,他感覺眼前發黑,一陣暈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頭部聚集。他的雙手,不由自主摟住了白潔的身體。長吻之後,白潔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護士服,接着又解開了胸罩,褪下了內褲,然後她拿起魏巍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上。魏巍喘着粗氣,手打着顫,輕輕握住了白潔柔軟而豐滿的。
“別怕,使勁摸就行,摸不壞的,你越使勁我越舒服。”說着話,白潔又伸手解開了魏巍的褲腰帶。魏巍早已一柱擎天,白潔便不再矜持了,她翻身騎到魏巍身上……
在這個夏末的夜晚,在中街大藥房的病牀上,魏巍終於完成了從男孩到男人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