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響我們四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外,只見一名斥候堂弟子並未稟告便神情急切闖入門中。
孟靈汐見門中弟子如此無禮,冷聲道:“沒看到房中有客人嗎,你如此莽撞就不怕外人說咱們斥候堂不講規矩!到底出什麼事了?”
“孟堂主,沈御樓失蹤一事已經在江湖傳遍,先前奪取蕭家紅花的殺手組織已經聞訊趕來,目前就位於白蕉山千米開外,說話間便會到達凌煙閣,現在如何是好?”斥候堂弟子滿臉汗水緊張道。
“壞了,剛纔急於尋找沈御樓,卻忘記尋蹤令一發整個江湖都會知道,現在你們三個趁着他們還未到達凌煙閣趕緊離開,我幫你們拖住!”孟靈汐看着我們三人急切道。
“孟堂主,斥候堂蹤跡難尋,我們也是從鬼市纔打聽到位置,蕭家請來的殺手怎麼會知道凌煙閣所在?”沈雨晴看着孟靈汐不解問道。
孟靈汐聞言長嘆一聲,說她爲了幫我們尋找沈御樓已經下發門中最高密令。
這種密令不光限制於斥候堂弟子,江湖中人只要知道沈御樓的位置也可以前來彙報,所以蕭家請來的殺手自然能夠知道斥候堂所在。
孟靈汐的話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沒想到她竟然爲了此事暴露了所有斥候堂的位置。
要知道斥候堂專門收集情報再用於販賣,肯定得罪了江湖上不少的人。
現在孟靈汐不惜暴露位置來挽回聲譽,可見斥候堂的聲譽比他們的性命更加重要,而我無形中也欠了斥候堂一個人情!
“妹子,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據我所知奪得蕭家紅花的殺手組織不止一家,你們現在趕緊從凌煙閣後門離開,此事本來就是因爲我的疏忽引起,再說我也沒有幫你們尋到沈御樓,所以這災禍我來擋着,你們趕緊走!”孟靈汐催促道。
“那我們走了你怎麼辦,斥候堂弟子雖多但絕非這些人對手!”沈雨晴說道。
“放心,斥候堂弟子雖說敵不過他們,可有我鎮守斥候堂他們還闖不進來,別再耽擱時間了。”孟靈汐說着便準備將沈雨晴往門外推。
蕭家請來的殺手雖說是因爲孟靈汐的疏忽才知道我們的下落,但如果就此離開豈不是會被江湖中人恥笑,而且我又怎麼能夠眼睜睜看着孟靈汐一個女人替我們擋下災禍。
這要是傳出去是非堂日後還怎麼在天京立足,雖說現在沈御樓不知所蹤,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是非堂毀在我的手裡!
想到此處我將身後木盒取下往地面用力一拍,冷聲道:“孟堂主,這些人是因我們前來,沒必要牽連斥候堂,再說就算是我們今日逃離日後也難免遭到追殺,是非堂就在天京,我們能夠逃到何處,與其如此還不如正面相對,就算沈叔不在我也不能讓他人把是非堂看扁!”
“你們兩個坐下,我倒是要看看蕭家請來的殺手到底有多厲害!”
秦嘯虎和沈雨晴聽到這話各自拉出木椅坐下,孟靈汐見狀嘆口氣,看着我說道:“弟弟,你何必如此固執,現在的江湖不比從前,以前江湖中人講求道義,現在卻只認錢不認人,爲了錢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依我看這次蕭家懸賞紅花足有千萬,派來的殺手必然本領不弱,你們何必留下送死!”
“誰說沒有道義,在孟堂主身上我便看到道義二字,再說誰送死還不一定!”說罷我端起面前茶水一飲而盡。
孟靈汐見勸說無果,只得嘆口氣後不再言語。
約莫等了大概數分鐘後一股濃烈殺氣從四面八方涌來,風中似乎都夾雜着血腥味。
感知到異像後我將木盒單肩背起,看着秦嘯虎和沈雨晴冷聲道:“出門迎客,別把這凌煙閣中的東西給打壞了,咱們可沒錢賠。”
沈雨晴和秦嘯虎相視一眼便起身跟我朝着門外走去,孟靈汐則是緊隨其後。
行至廳堂時斥候堂弟子已經將大門緊鎖,數十名弟子躲在門後朝着窗外觀望。
雖說並未見到門外之人模樣,但沖天殺氣撲面而來,僅憑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出他們都是從刀尖上滾過來的,每個人身上都揹着人命。
“顧鎮林給我滾出來!躲在裡面想當縮頭烏龜嗎,我數三個數你要是再不出來老子就殺進去,到時候若連累了斥候堂弟子責任你來負!三、二……”
剛行至廳堂一陣怒喝聲便從門外傳來,聽到對方出言辱罵秦嘯虎按奈不住心中怒火,上前一步將守在門前的斥候堂弟子拽開,隨即便打開了木門。
“阿彌陀佛,施主別數了,你爺爺我出來了!”
秦嘯虎說話之時單掌立於胸前,一副慈眉善目模樣,與其言辭天壤之別,逗得沈雨晴和孟靈汐噗嗤一笑。
“看不出來這小胖子還挺幽默。”孟靈汐捂嘴笑道。
“哪裡來的臭和尚,不想死的趕緊給我滾,別在這裡擋老子的路!”
循聲看去,喊話之人身形魁梧,雙臂如同樹木粗壯。
滿臉胡茬,豹頭環眼,一副猙獰可怖模樣,一看就不是善茬。
此時他左臂垂落,右手握着一把砍刀扛在肩上,一臉肅殺之氣。
雖說此人看上去不好惹,但絕非正主,因爲他雖說手上本領不弱但沒有任何術法在身,像他這口無遮攔的人若身後沒有靠山肯定存活不久。
秦嘯虎聞言剛要開口,我從凌煙閣走出,目光森然看向前方。
此時凌煙閣外正站着二三十名男子,各個人高馬大殺氣凌然,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其這番陣勢嚇破膽子。
“在下顧鎮林,找我有什麼事?”我看着眼前衆人冷聲道。
“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嗎?蕭家家主蕭海庭和他膝下三位公子前天發現死在蕭家臥室,四人頭顱不翼而飛,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件事?”持刀壯漢厲聲問道。
“知道又如何,此事跟我們有何關係?”我眉毛一挑質問道。
“哼,別在這裡給我耍花樣,你背後木盒中的東西本身就屬於蕭家,你們搶佔此物拒不歸還,蕭家家主曾多次上門討要,你們不光不給反倒是將他們毒打一頓,後來還下手殺了他們四人,難道你敢說此事不是你們所爲!”
持刀壯漢說着將肩上砍刀卸落在地,只聽怦然一聲巨響,地面被刀刃砸出深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此事與我們沒有絲毫關係,真兇另有其人,你們要是不想惹麻煩儘早離開,別逼我跟你們兵戎相見!”我看着眼前壯漢獰聲道。
“毛頭小子還敢口出狂言,你當真以爲老子的刀是泥捏的!”說話間壯漢準備提起長刀朝我們衝將過來。
不等他長刀提起,我順勢一拍身後木盒,一道紅光從木盒中乍現,騰空降落後我接住劍柄擡手一揮,剎那間血濺七步。
壯漢的手臂直接被劍氣斬斷,握着刀的手則是留在了刀柄上,滴滴鮮血順着手臂刀刃滑落在地,發出啪嗒聲響。
突如其來的出手讓對方始料不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我會後發制人,而且比壯漢速度還要快。
直到壯漢痛苦嘶喊聲響起他們纔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將壯漢攙扶住。
“我不想與你們爲敵,也請你們別逼我,人若是我殺的我不會有絲毫推脫,可這欲加之罪你們也別往我身上扣,要不然後悔的是你們自己!”
“這條手臂算是賠罪,再敢無禮別怪我下狠手!”我手持赤焰火麟面無表情道。
話音剛落一陣鼓掌聲從人羣中響起,循聲看去,一名面容白皙手持摺扇的男子從人羣中走出。
此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消瘦,看上去有些病懨懨的,不過雙目卻炯炯有神,如同兩把利刃能夠刺穿人心。
“沈御樓的徒弟果然厲害,頃刻間便斬斷我血霖閣弟子胳膊,看樣子是絲毫沒將我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