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四骨齊斷其實是古代的一種刑罰,四骨指的是雙臂手骨和雙腿腿骨。
受刑之前施法者會現在地面砸下四顆長達二十公分的釘子,在將拇指粗細的鐵鏈捆綁在釘子上。
待準備就緒後便會讓受刑者躺在四顆釘子正中位置,以鐵鏈捆綁手腳,等受刑者徹底無法行動後施法者就會用手臂般粗細的鐵棒砸擊受刑者。
砸擊沒有次數之別,目的就是砸斷骨頭,這裡說的砸斷並非是造成骨折,而是將骨頭一砸兩斷。
這絕非常人能夠忍受的痛苦,因此在古代十大酷刑中四骨齊斷位於前列。
“四骨斷裂之後江雪眠在索命門足足躺了一年時間,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覺得心有愧疚,他知道自己不該殺害無辜孩童,可他更知道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孟靈汐有些嘆惋道。
“如此說來江雪眠除了那兩名孩童之外當真沒有殺害過無辜之人?”沈雨晴看着孟靈汐問道。
“根據斥候堂的情報來看應該沒有,此人雖說自幼從索命門長大,但是卻遠沒有其他師兄弟那般冷血,因此在門中他也被其他人視爲異類。”孟靈汐沉聲道。
聽孟靈汐說完之後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這江雪眠並非是無惡不作之人,那麼他就有可能加入是非堂。
不過現在他下落不明,要想讓他加入是非堂也要看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緣分。
“鎮林哥,趁現在街上人少,要不然我去找找江雪眠,他的本領的確不弱,我在跟他交手之時吃了不少虧,若非以五嶽金鐘罩抵擋恐怕我現在身上的傷勢也輕不了。”秦嘯虎看着我說道。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若江雪眠與是非堂有緣咱們終會再見,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都趕緊各自休息,明日趕緊請人將是非堂好好修繕一番,這廳堂上的瓦片碎石掉落,屋中已經不能住人了,這樣吧,今晚靈汐姐和沈姑娘去我和嘯虎那間房睡,我和嘯虎去廚房湊活一晚,反正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說完我便轉身朝着廚房方向走去,剛走出沒幾步沈雨晴突然將我叫住。
我回頭看去之時她已經快步進入廳堂,過了片刻之後她抱着藥箱從屋中走出,遞到秦嘯虎手中後說道:“給他包紮一下身上的傷,現在沈半壺下落不明,若是這主心骨再倒下是非堂可就垮了,我可不想被你們連累!”
沈雨晴雖說言辭有些不太中聽但我看得出來她是擔心我的安危,我從秦嘯虎手中接過藥箱後說道:“沈姑娘好意心領了,嘯虎,你幫着沈姑娘將靈汐姐擡回屋中休息,我先回廚房包紮上藥。”
回到廚房後我倚靠在門邊將身上衣衫脫下,低頭看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最起碼有二三十處。
肩膀位置是貫穿傷,所以最爲嚴重,我將肩膀位置的傷勢包紮好後其他的傷口只是灑了一些止血的藥物。
畢竟若是全部包紮太過麻煩,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的樣子。
正撒藥之時秦嘯虎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見我有些吃力便接過藥瓶幫我上藥。
“鎮林哥,看樣子你先前說的沒錯,這丫頭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雖說嘴上不饒人可心腸卻軟得很,要不然也不會擔心你的傷勢。”秦嘯虎眯眼笑道。
“沈叔跟屍娘子雖說有十幾年的恩怨糾葛,但這麼多年過去我想屍娘子還在惦念着沈叔,沈姑娘之前對我們那樣無非是爲屍娘子不值罷了,慢慢與她接觸我想她會包容接納我們,就如同咱們答應將其留在是非堂一樣。”我語重心長道。
雖說廚房遠不如牀鋪睡得舒服,但經過先前一番鏖戰身體早就疲累無比,閉上眼睛後我就沉沉睡了過去,等轉過天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醒來後我見秦嘯虎還依靠在對面門上呼呼大睡,我剛想開口將其叫醒,可聲音還未發出我身軀陡然一震,在我面前竟然散落着一條帶血的紗布。
這條紗布是我昨晚用來包紮傷口所用,如今怎麼會落在了地上?
心上遲疑間我掀開衣衫朝着自己肩部傷口位置看去,可眼前一幕卻讓我瞠目結舌,肩膀位置的貫穿傷竟然不見了!
受傷位置的皮膚與周遭完全一樣,根本看不出任何傷口痕跡。
見狀我立即將身上衣衫脫下,低頭掃視一番,昨晚受的傷竟然也全部癒合,沒有留下任何印記,更爲詭異的是身上竟然再無任何疼痛之感,這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嘯虎,趕緊醒醒,鬧鬼了!”驚訝之餘我看着對面正在酣睡的秦嘯虎喊道。
秦嘯虎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呼呼大睡,眼見他還在睡夢之中,我直接喊道:“吃飯了!”
此言一出秦嘯虎登時清醒過來,擡手一抹嘴角留下的口水,睡眼惺忪問道:“開飯了?今天吃什麼?”
“光知道吃,昨晚你有沒有動我包紮在身上的紗布?”我看着秦嘯虎沉聲問道。
“哥,昨晚我都快困死了,哪有閒工夫動……”說話之時秦嘯虎餘光掃了一眼地面,當他看到地上的紗布時登時神情一怔,連忙起身朝着我看了一眼。
“你……你身上的傷口怎麼都沒了?”秦嘯虎用力睜大眼睛看着我問道。
看到秦嘯虎的表情我就知道這事肯定不是他乾的,再說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他要真有這本事是非堂趁早轉行得了,直接開辦外科醫院。
只要是跌打損傷就全送到這來,肯定比幫人平禍賺得多,最重要的是沒有生命危險。
“我也不清楚,早上醒來之後身上的傷勢就恢復了,你說會不會是沈姑娘做的?”我有些狐疑道。
“你們又說我什麼壞話呢,是不是還想再吃清水煮……顧鎮林!你怎麼又沒穿衣服!”
說話之時沈雨晴正端着托盤來給我和秦嘯虎送飯,結果由於我赤着膀子又讓她給誤會了。
“沈姑娘,我們沒說你壞話,只不過……”
“哎,你昨晚身上不是受了不少傷嗎,怎麼全都不見了?”
不等我說完沈雨晴突然發現端倪,放下托盤後行至我面前仔細觀察,而且還不斷用手戳着我的胸口肌肉。
“沈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這種行爲是不是有些不妥?”我漲紅着臉問道。
“有什麼不妥,我問你這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真有辦法能夠癒合傷口趕緊幫幫靈汐姐,她五臟六腑沒有受傷,主要問題就在背部,你要是真有這法門就給她醫治好,省得她終日躺在牀上遭罪。”沈雨晴看着我有些急切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之後我就發現身上的傷口全都不見了,我還以爲是你幫我醫治好的。”我有些無奈道。
“本姑娘要有這本事就直接讓是非堂改行,弄個外科醫院豈不是更加賺錢,只要是跌打損傷就全部送過來,賺得不少還沒有生命危險,何樂而不爲!”沈雨晴白了我一眼說道。
聞聽此言我不覺笑出聲來,我這臺詞還沒說出口倒是被她給搶了。
無奈之下我苦笑道:“行了,這件事情就先別糾結了,還是先趕緊吃飯,等吃過飯後我和嘯虎去市場上找點建築工人,趁着閒暇趕緊將是非堂修繕一番。”
我端起飯碗後剛準備吃飯,這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平日裡只要一聞到飯菜香氣肥蟲子就會開始撞擊葫蘆,不斷髮出砰砰聲響,可今日怎麼這般安靜?
“你那好兄弟怎麼不出來跟你一起吃點兒?”
遲疑之際秦嘯虎目光看向我腰間葫蘆,衝着我憨憨一笑。
聞言我心頭一怔,先前只有我和秦嘯虎的時候肥蟲子還沒有那麼願意吃我們吃的東西,可自從沈雨晴到來之後它每頓飯都會跟我們一起吃,頓頓不落。
既然如此那麼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肥蟲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