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這句話可能憋了一道了,現在看赫奢鬆口才問。
‘我得時時刻刻確認你們倆的安全,張出已經知道我離開清雨軒,保不齊這一路要動點手腳。’
‘你們到底跟馬家有什麼仇?’
赫奢沉默了一會‘這件事跟你們倆無關,還是不知道的好。’
換了我可能就不再繼續追問了,但馬思哲依然不依不饒。‘廢話,要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當然沒興趣知道,現在那個姓張的要弄死我,我死也得死的明白點吧。’
‘到了雲南以後,你自己問你叔叔。’
這意思是馬四野現在沒事,還是安全的?看來赫奢比我想象的,知道的還要多。
‘反正我總有一天要知道這些事,爲什麼你不能跟我說?’
接下來不管馬思哲再問什麼,赫奢都選擇了沉默,馬思哲氣急敗壞的喊了幾句最後都石沉大海,最後一怒狠狠的靠在後座瞪着赫奢的後背。赫奢把後視鏡調整了一個角度,完全錯開了馬思哲的臉。我坐在一邊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現在情況很明瞭,馬四野人就在雲南,至於爲什麼會去?跟張出又有什麼關係都要等我們去了以後才能揭曉。赫奢現在又再一次詭異的跟我們站在了同一條船,我們共同需要戒備的對象就是張出。雖然不知道馬家和古遺族的關係,但是現在看來他們的內部矛盾可能要遠遠大於外部阻力。所以我們這次雲南行的主要目的應該就是找到馬四野和張出。
我們之後便一路無話,除了中間停車加油之外都在一直狂奔。我總感覺赫奢走的路不是最近的路,按理說開車從杭州到昆明一天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從清雨軒出來到現在,估計再有兩三個小時也差不多了,但是我卻一點要到昆明的跡象都沒看出來。
‘我們現在在哪條高速上?’我問。
馬思哲把臉貼在窗戶上往外面看了一眼‘滬昆高速公路。’
我沒走過這條線,不知道距離昆明市內到底還有多遠。但是走着走着,我看見上面的路牌,貴陽,重慶,雲南方向。估計往前再走不遠就要換條高速了,但是過了一會,赫奢方向盤一轉,直接下了高速。
‘怎麼下來了?’現在外面正是大中午,又不是晚上不方便趕路。
‘吃個飯,明天再走。’我回頭看後面的銀色車也跟了下來,突然有一種這線路都是赫奢設計好的感覺。什麼時候停,住在哪裡好像事先都有安排。
從凌晨坐到現在我也是腰痠背痛,能下來休息一下也不錯。赫奢開來開去,停在了一戶民居。這好像是一個小村子,但是稀稀落落的只有幾戶人家。
馬思哲轉了一個心眼,自己主動要去找一家落腳的地方,沒想到赫奢點頭答應了。馬思哲走之前非要拉上我,我看他一直在衝我擠眉弄眼,就沒拒絕。
馬思哲走了兩步回頭回腦的看後面是不是有人跟過來了,轉過來納悶的跟我說‘你有沒有那種感覺。’
‘你覺得赫奢好像在故意繞路?’
‘對!他有好幾個地方都在繞路,該下的時候不下,而且這纔開幾個小時就休息了。’
‘我倒是不知道在哪個路口該下,就是覺得距離不對。他要帶我們倆繞去哪呢?’
馬思哲搖搖頭‘未必是繞去哪,他有可能是在避開什麼,或者是拖延時間。’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昆明那面出了什麼事?’
馬思哲點點頭‘我覺得有可能。’
我面前是一條一車寬的道,兩邊長滿了雜草,幾百米之內暫時還看不見人家。兩邊是荒地,地裡什麼東西都沒種,我連點莊稼苗都沒看見。詭異的是荒地中間有三棟被火燒過一樣的小樓。樓外牆沒刷水泥,土坯燒製成的紅磚的露在外面,看樣子是剛建起來沒等粉飾就被火燒了。
荒地後面是一座不高的山坡,上面有隱隱的白色東西,距離太遠我有點看不真切。順着前面的路走了一會,開始有人家出現。馬思哲找了一家看起來門戶還比較大的敲了門。大門本來好像是拴着的,只聽鐵鏈落地的一聲,大門被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女人。
‘施主,我們是來旅遊的,一路開車開的有點累了,能在你這住一晚嗎?’馬思哲又開始跟人家扯癟犢子。
我擡頭看了那女人一眼,黑眼圈不是一般的深,像是昨天一夜沒睡一樣。
我伏在馬思哲耳邊小聲說‘你又啥時候出的家?’
‘我從小我就有慧根。’
那女人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的,大概看了我們一眼‘進來吧,不要嫌我們家裡破就好。’
我回頭衝赫奢方向喊了一嗓子,兩輛車發動也開了過來。
張詩佳和車上另一個體型比較健碩的人把行李搬了下來,安置到了其中的一間屋子。赫奢跟在後面走進來,正好撞見開門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看見赫奢輕輕的點了點頭,赫奢的表情好像突然變了。站在原地問‘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嘛?’
那女人愣了一下,隨後回答‘有,我家男人,公公還有孩子都住在一起。’
‘他們現在人在哪?’
我趕緊把赫奢拉過來‘你幹嘛,查戶口啊?’
對那女人賠了賠笑‘不好意思啊,他這人就這樣,冒昧了。’
那女人低頭一笑,搖搖頭‘沒事,你們歇着吧,晚上等我家男人回來了一起吃飯。’
張詩佳一聽有飯吃,連忙點頭。
赫奢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直到她關上了旁邊那屋的門。
我湊過去在赫奢面前晃了晃‘幹嘛,人家有男人。’
赫奢把我的手打落,自己去拿起車裡帶着的水喝了一口。轉身把瓶子扔下走了出去。馬思哲立馬跟上,生怕赫奢出去搞什麼小動作。
我坐了一路,感覺腰痠腿疼,往牀上大喇喇的一趟。本來那個留着長劉海的小夥子正躺在上面,我剛躺下他立馬就坐了起來。
這是不想跟我一起躺的意思?我納悶的又坐了起來‘你躺吧,我出去溜達一圈。’
沒等我站起來,那個清秀的小夥子就走了出去,我被晾在了原地。有這麼看不上我嗎?沒空理他,不躺拉倒。我抻了個懶腰又躺了回去。
赫奢走到了院子裡,在前院簡單的看了一眼,好像沒發現什麼又走到了後院。
‘你在找什麼?’馬思哲站在他身後問。
‘別說你不知道。’赫奢沒回頭,悠悠的說。
‘呵,搞笑了,我以爲跟自己無關的事你是不會管的。’馬思哲雙手叉在胸前。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赫奢反問馬思哲。
‘黑眼圈那麼深,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對勁。’馬思哲沒什麼的說,不一會想到了什麼,趕緊改口‘除了屋裡的那個孫姓男子。’
赫奢站起來盯着馬思哲的眼睛‘你還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赫奢突然這麼問,問的馬思哲一愣‘瞞什麼?’
‘你並不像你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對吧?’
馬思哲笑了兩聲‘那是當然,我小馬哥玉樹臨風,怎麼能讓你一眼看透。’
‘我知道你在確定我是敵是友之前是不會跟我說實話的,但是你知道嗎,我現在不需要任何人跟我說實話。也就是因爲我知道所有事,所以我覺得你有必要也相信我,因爲暫時,我們倆的目的是一樣的。’
馬思哲好像聽懂了赫奢在說什麼,那個詭異的能力,能看透人心的能力。
‘以你的本事,沒必要拉攏我吧?’馬思哲壞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