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種(3000)
在岑歡的記憶裡,幾乎每一次歡愛都或多或少的帶了些暴力色彩。雖然明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可她總是會忍不住想他其實是恨她的,恨她當初不顧一切的擾亂了他的生活,如今逼得他入了局又想不副責任的抽身而退。
他不知道,她逼不得以。懶
她攀着他的肩哭着求饒,而他一次又一次的侵佔,沉入,釋放。
終於結束時,她渾身溼透,連身下的牀單也好比是下過水一般,溼得能擰出水來。
她癱在他懷裡一動不動,而他側身擁着她,額頭抵着她的胸口,她看不到的表情,不知道他在這樣粗暴的懲罰過她後,心裡的怒氣是不是少了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藿莛東才放開她,抽身從她身體裡退出,翻身下牀進了浴室。
沒了溫暖的懷抱,身下的被子一片溼冷。
岑歡躺不住了,艱難的拖着痠痛到極致的身子爬起來,從衣櫥裡拿了套睡衣套上,然後又拿了乾淨的牀單準備換。
藿莛東從浴室出來,也不看她,整理好衣褲徑直走出房間。
岑歡自他從浴室出來就一直偷覷他,見他陰沉着臉,臉色鐵青,也沒敢吭聲。這會猜他是要走了,也沒跟出去,換好牀單,正要拿髒牀單放到洗衣機裡,耳邊突地聽到一陣清脆的‘嘩啦’聲,像是瓷器摔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蟲
她心驚了一下,扔下牀單拉開門走出去。
廚房裡,藿莛東皺眉望着滿地的碎瓷片,煩亂的一腳踢開,重新拿了只碗打蛋汁。
岑歡跑出來看到這一幕,驚訝得眼珠子險些瞪出來——他不是很生氣,氣得想掐死她麼?怎麼現在又留下來下廚弄吃的了?
她有些費解的怔在廚房口。
藿莛東察覺到她的注視,卻當她是透明的,洗米煮飯下鍋炒菜,岑歡看得眼花繚亂,等回神時,呼吸裡已經充斥着滿滿的飯菜香。
藿莛東將最後一道菜裝盤,然後一併端出來。
岑歡看着他手上端着的兩道色`香誘人的素菜,忍不住做了個吞嚥的動作,然後想起自己中午和那個顏先生相親時就沒吃飯,一直到現在肚子都是空空,剛纔還被那樣抵死折騰,體力完全被榨乾,現在聞到飯菜香肚子便連連抗議。
可是她再餓,也不敢開那個口,實在是那張臉的臉色太難看了。
她有些可惜的舔了舔脣,打算去冰箱裡找點別的吃。
可是冰箱裡空空的,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藿莛東剛纔搜刮一空。
“想不想吃飯?”餐桌旁優雅用餐的男人忽然開了口。
岑歡聽他說話的語氣還算溫和,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過來。”他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岑歡慢吞吞走過去,坐下。
藿莛東拿了副碗筷添了飯,夾了菜放到她面前。
岑歡剛想端起來,就聽他說:“想吃飯就要答應我幾個條件,我說什麼就要怎麼做。”
岑歡嘴角一顫,心想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施捨她一碗飯還要拿來做交易。
原本想很有骨氣的站起來,然後很高傲的說她不吃嗟來之食,可她真的太餓了,餓得肚子都隱隱做痛。只好委屈的問:“什麼條件?”
藿莛東斜她一眼,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故意細嚼慢嚥,勾着岑歡肚子裡的讒蟲。
“我要你以後都聽我的,不準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不準再找藉口推開我,也不準和別的男人去相親,總之往後你除了我,不能再有其他男人。”
岑歡皺眉:“相親又不是我自己願意的,至於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我也沒有,我只想和我女兒……”察覺注視着自己的那兩道目光驀地變冷,她立即閉嘴,一會才又說:“我不想結婚也不想找男朋友,你放心。”
“你似乎沒聽懂我的意思?我說除了我,意思是你必須和我在一起。”
岑歡臉色一白,猛然搖頭:“我只和我女兒在一起。”
藿莛東冷笑:“你難道還怕我委屈了你女兒?”
岑歡咬脣不語。
“我知道你是沒辦法照顧你女兒才送她回你母親那,但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接她回來送她回藿家,讓她以——”
“不!”岑歡驚慌的打斷他,“女兒是我的,你怎麼可以把她送回藿家?”
“連你都是藿家的外小姐,你女兒自然也是藿家的,這有什麼不可以?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你女兒,不用擔心她沒人照顧了。”
“我不要!”岑歡拒絕,騰地站起身,美目惡狠狠的瞪過去:“藿莛東,你真卑鄙,一碗飯就想騙我把女兒交給你。”
藿莛東眼皮一抽,“你和別的野男人生的小野種我纔不稀罕,何來的騙?”
小野種?他竟然說她女兒是小野種?
岑歡憤恨的瞪着他,胸口氣得發痛。
“看你的樣子好象很委屈?怎麼,難道我冤枉了你?”
岑歡不想再多說,剛纔只是餓得肚子痛,現在卻氣得渾身都痛了,早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她就不該招惹的!
“其實就算你不答應也沒用,只要我想要,你根本就抗拒不了我。”
他篤定的語氣讓岑歡難堪和羞愧。
的確她沒有一次能抗拒得了他的誘`惑的,與其說他不放過自己,還不如說是她拒絕得不夠徹底。
“你母親讓我給你物色結婚的男人,聽她的口吻似乎一定要逼你結婚,你難道真想帶着你女兒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
“我不會結婚的。”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岑歡閉上眼:“我不想破壞你的幸福。”
“幸福?”惑莛東嗤笑,“我和向朵怡已經解除婚約了。”
岑歡驚愕睜眼。
“爲什麼?”
“我答應過你不和她結婚。”
“那外公他們——”
“他們怎麼想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行了,別忘了,這都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
“別做出一副很茫然的表情,我說你欠我的你就欠我的,所以以後不準再說不!”藿莛東拉她坐下,把碗塞入她手裡。
岑歡瞪着他不知所措。
“快吃,我頭還有些痛,你剛纔按着挺舒服,吃完了又給我揉一揉。”
彷彿之前的爭吵根本沒發生過,他語氣放柔,給她夾菜,哄着她吃。
岑歡迷惑了,不知道這一刻是不是身處夢境?
氣氛一下靜下來,藿莛東吃完飯去陽臺打了通電話,岑歡心事重重的刷洗碗。
她和他之間似乎進入了一個怪圈。
以前是她千方百計的追隨他的腳步對他死纏爛打,可他對她不屑一顧,逼她躲到海角天涯。
而如今卻完全反過來,但她又不懂他非要逼她和他在一起是爲什麼?
以前他最忌諱兩人的舅甥關係,現在怎麼好象變得一點都不在意了一樣,每次見面都慾求不滿的要她?
“你女兒叫什麼名字?”
在給他按摩頭部時,岑歡聽他忽然問了句。
“橙橙,橙子的橙。”
閉目假寐的男人冷嗤:“怎麼不給她取草莓,西瓜,菠蘿,或者你最愛吃的榴蓮?”
“……”
“姓什麼?”
“岑。”
“跟你姓?”
“難不成跟那個不要我的野男人姓?”岑歡報復性的加重力道。
藿莛東皺眉,捉住她的手示意她輕一點。
“你母親說你女兒是混血兒?那個野男人是哪一國的?”
“不知道。”
假寐的黑眸驀地睜開:“你連他是哪一國的都不知道就爲他生孩子?”
岑歡望着他,腦海裡念頭一閃:“小舅,你真的想知道我女兒是怎麼生下來的麼?”
藿莛東望着她漸漸黯下來的眸光,沒開口。
“其實,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哪一國的原因是因爲……我是被——”
“別說了!”
藿莛東忽地打斷她,隨後坐起來。
岑歡望着他好看的側臉,眼底流動着一抹不知名的狡黠:“你不想知道了?”
藿莛東不自握拳,手背的青筋浮動。良久才鬆開,長臂橫過她的肩將她攬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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