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王五連番不住的大喊,手中一大串鑰匙也漸漸試到了後面,又一聲喊叫過後,手中攥着的銅鎖傳來了咔嗒一聲,王五心中一喜,在激動中解開了纏繞住牢門的鐵鏈。
隨即打卡牢門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路過兩名暈倒的獄卒跟前時,王五還對他倆嘲笑道:“睡的真死啊,我那麼大聲喊叫竟然都沒能吵醒這倆貨,老天能安排你倆這酒量不濟的來看守我,也是對我不薄了,哈哈哈。”
又往前走了兩步,王五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穿成這樣,即便逃到了外面,不出一刻鐘也就被人逮回來了,這囚服實在太顯眼了!
隨後又走回去把獄卒的衣服扒了下來,手忙腳亂的套在了自己身上,往外走的時候聽着別的囚犯喊話,求王五把他們也放走。
王五本來是打算把原先同屬由陵城內的兵丁一起帶走的,後來想了想又作罷了,現在自己是越獄逃亡,不是觀光旅遊,帶那麼多穿着囚犯衣服的人在大街上晃悠,就生怕別人逮不到自己嗎?
要是獄卒的衣服夠多也行,可只剩下一套,而獄中還有那麼多人,該給誰穿?所以還是自己走的好!
出了牢房後,王五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一陣感慨:等回去以後,一定要找妓女舒坦舒坦,這些日子可把我憋壞了!
正往前走了一步,就踢到了腳邊一個籮筐,他低頭一看,裡面放了一套白衣跟一條扎頭布,王五心中大喜:本來還在考慮該怎麼出城,現在好了,穿上這個喬裝改扮一下混在送殯人羣裡,還不是自由出入?!哈哈哈。
他高興之餘可不知道,初陽就害怕他出不了城,才專程給他預備了這套行頭,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頭上紮好了白布,身上穿好了白衣,拿麻繩使勁紮緊了腰,王五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向人羣聚集的縣令府走去。
縣令府內衆人合計一番後,程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丑時三刻了,啓程吧!”
說完一句衝外一揮手,進來了八個穿一身孝的侍衛,扛起了準備好的空棺就向外走去,廳裡的蕭雲捧着初陽的靈位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側跟着文顏諾,再往後便是觀泰、昌荷、周備、趙番,與後面十幾個扮作孝子的年幼侍衛。
路過廳堂大門的時候,高存向兩女一點頭,兩女領會後便與觀泰跟身後諸將放聲大哭了起來。
等壽材出了縣令府大門,一直吹奏不停的哀樂換了曲風走在最前,幾個吹鼓手倒退着往後,對着空空如也的壽材吹奏着哀樂,人頭攢動的士卒也跟在初陽的靈位後面嚎哭不止。
偷偷趴在牆頭上觀瞧的初陽,看着這浩大的出殯隊伍暗罵了一聲道:“草!嗎的這麼咒自己的也是沒誰了!搞得跟我他嗎真死了一樣!”
送走壽材的程原也一躍上了牆頭跟他一同觀瞧,聽着初陽的謾罵忍不住捂嘴偷笑。
毫無武藝的高存可沒這兩人的本事,只能搬來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初陽罵了這麼一嘴,忍不住大笑道:“這可是你自己出的計策,可怨不得別人。”
“爲了打仗,我付出也太大了!”初陽心裡這個委屈啊,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自己明明都還沒有子嗣,幹嘛要用這忤逆不道的計謀呢,爹媽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打死我的!
上了牆頭以後,高存拍着初陽的肩膀安撫道:“想點高興的,等這一仗打完了,主公鐵定又給你加封了。”
高存說完後,還沒等初陽給反應,程原心中卻驚訝了起來:我戎馬一生,最後主公封我州地四鎮將軍,雖然不及朝廷親封四鎮將,但依舊是二品銜!而初陽小小年紀就坐到了四品中郎將!而且幾番戰爭下來,我軍全仰仗初陽,這一戰下來肯定又會升官,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高存一句話果然轉變了初陽的思路,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臉往下捋着,一面裝作高深的樣子道:“哎~子徽差矣!名利向來於我如浮雲,我此番作爲只爲主公能保住地界,怎敢有非分之想!不論主公有無封賞,我都樂意如此!嘿嘿~嘿嘿~”
高存皺着眉看着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初陽,然後扭頭看向了高存,不解的問道:“他幹嘛?”
程原嘴角一抽,嫌棄的說道:“浪唄!還能幹嗎?”
“不是,我是問他‘這是在幹嘛’?”高存搖了搖頭,指着初陽在臉上搓來搓去的手問道。
程原隨着高存的手指看了過去,見後差點沒被氣的一口氣噎死,越看越上火的程原一翻身跳下了牆頭,背對着兩人氣道:“在裝捋鬍子呢!”
經程原一講解,高存才明白了過來,初陽沒有像一般人一樣的長鬚,他是在學他們平常深思的樣子呢!
這一下也把高存膈應的不願再與初陽待在一起了,氣的他梯子都不爬了,直接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落地後回頭瞪了初陽一眼,氣道:“要不是我有孝在身,我早就罵人了......你他嗎的!”
近一萬人的浩大陣仗在哀樂的奏鳴中,緩慢的到達了城東門外,混跡在人羣中的王五自始至終都低着頭,就生怕有人認出他的樣子來。
其實也是他想多了,雖然軍隊中一萬不算多數,但也不能算少,在這相對狹窄的街道上,每一營的將士不可能都聚在一起,各個軍營中人馬混跡,所以互相不認識很正常。
到了這裡後,眼看着東門近在咫尺,王五臉上漸漸展現出了笑容:快了!自己快要離開這鬼地方了!
隨着城門慢慢的打開,王五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萬人的隊伍行進雖然緩慢,但也沒用多久便出了城門,萬人的隊伍相繼在城外排開,王五故意站到了隊伍北方最邊緣的地界,只要找到機會他便能魚歸大海而去!
在前方一片空地上擺好棺木供好靈位,所有人也都跪下以頭叩地,靈位前鋪上一卷大席吹鼓手奏着聲大的哀樂,周邊的人都跪拜在了地上,在半夜當中行起了拜路祭。
王五假裝跪地左右觀察了一番後,確定根本沒人注意到自己,隨後看準時機撒開腳丫便向北方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