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紫微宮。
一張榆木製成的大牀之上,兩個赤條條的身形糾纏在了一起,不停地蠕動着,一如那隻放了一半燈油的銅製壁燈上,那跳動着的火苗。
久久,上面的那個龐大的身形,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類似野獸般的吼叫聲,劇烈的運動嘎然而止,菊花殘,滿是霜,而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沉重的喘息之聲。
門口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之聲,剛剛山洪發泄過的那個大漢,扭頭看向了殿門口,他的手仍然在身下的那嬌嫩的白色肌膚上拂動着,彷彿是拂過一匹上好的綢緞,而他的聲音則變得格外地柔和,跟他那粗獷豪邁的外形完全不符合:“鳳凰啊,應該是你姐姐給你拿錦袍來了。”
大漢身下的一個白色肌膚,吹彈得破的身形動了動,一張十三四歲的俊美少年的臉,從黑色的長髮中顯露了出來,嘴角邊帶着一陣頑皮的微笑:“天王,這回鳳凰可否讓你滿意?”
這個濃眉大眼,一臉英豪之氣的大漢,可不正是秦國天王苻堅?他哈哈一笑,輕輕地在少年的背上吻了一口,目光卻落在了他那紅腫的菊花之上,紅白之物正在靜靜地流淌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唉,都怪孤,一時興起,傷了卿,孤知道卿很疼,孤這就去叫最好的大夫來!”
這個俊美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燕國宗室慕容衝。鮮卑慕容氏,向來出俊男美女,因爲其久居塞外,與諸多中亞部落混血,因而宗室中人,很多都是白皮藍眼,無論男女,可以說個個是人間絕色,丰神俊朗。
而這慕容衝,小字鳳凰,本爲前燕末代皇帝慕容緯的幼弟,四歲的時候就被封爲中山王,但燕國被秦國所滅後,幼小的慕容衝也成了秦國的俘虜,因爲其美得慘絕人寰,而這個時代的胡人領主們又頗好男風,喜歡**,因此慕容衝就和其姐清河公主一起,被苻堅收入了後宮之中。
苻堅雖然不失爲一代仁君,但也頗好男風,鮮卑慕容氏又是著名的俊男美女家族,滅人國之餘,淫人宗室,這更助長了他那男人的征服快感,即使是王猛幾次規勸,都無法讓他管住自己下面那活兒的衝動,因爲古書中有鳳棲梧桐之說,爲了討慕容衝的歡心,苻堅甚至在這紫微宮中,種滿了梧桐樹。
慕容衝的嘴角勾了勾,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眉宇之間盡是一股妖媚之極的酥態:“天王,鳳凰不疼,能讓天王滿意,鳳凰就是做了夢也會笑醒的。只是…………”
說到這裡,慕容衝的眼中突然淚光閃閃:“只是鳳凰怕是不能再繼續侍奉天王了。”
苻堅的臉色一變:“這話又是何意?孤不讓卿走,誰能奪去孤的鳳凰?!”
慕容衝幽幽地嘆了口氣:“鳳凰,鳳凰不敢說。”
苻堅一把扶起了慕容衝,把他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他那滿是虯髯的臉,貼在慕容衝那瘦弱的肩頭,沉聲道:“有孤在,誰也不能害你,你儘管說,是誰,是誰要奪去孤的鳳凰!”
慕容衝的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神色,一閃而沒:“除了王丞相,還能有誰?他親自領兵滅的燕國,當時就想要盡誅我們燕國宗室,是天王的仁慈才留了我們一命。”
“但他仍然對我們虎視耽耽,沒有一刻不想滅了我們全族。天王,我們不知道是怎麼得罪的王丞相,您若是真的喜歡鳳凰,就爲鳳凰向王丞相求求情,請他高擡貴手,放過我們慕容家一族吧!”
他說着,聲淚俱下,眼淚鼻涕把苻堅的肩頭染得一片潮溼。
苻堅的眉頭隨着慕容衝的話而輕輕地跳動着,他嘆了口氣,扶住了慕容衝,正視着他的雙眼,平靜地說道:“這些話,是你自己要說的,還是有人教你說的?”
慕容衝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天王,您這是何意?鳳凰在您這裡,從未與外人接觸,除了姐姐之外,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族人了。這些都是鳳凰的肺腑之言,沒有任何人教我說這些,您要是不信,鳳凰現在就死給你看!”
他說着,長身而起,作勢欲向一邊的柱子撞去。
苻堅連忙拉住了慕容衝,笑道:“剛纔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卿豈可當真?卿在孤這裡受了委屈,這麼多年不見親人,是孤的失誤,孤這就會讓卿跟卿的兄長們安排見面。”
慕容衝搖了搖頭:“不,天王,家兄昏昧,不識天命,自行篡立,對抗大秦,您以威武之師,雷霆萬鈞,一舉擊滅燕國,讓我慕容氏一族見識到了什麼才叫天下大勢,什麼才叫真命天子!”
“而鳳凰有幸入宮,服侍天王,那是幾輩子也修不到的祖份。鳳凰只願一輩子這樣侍奉您,永遠不離開您,要是哪天看不到您的樣子,聽不到您的聲音,鳳凰,鳳凰寧可一死!”
他說着,眼淚再次飈出,臉上已經涕淚成行。
苻堅嘆了口氣,輕輕地擡起了他那張如婦人般姣好的手:“鳳凰啊,不是孤忍心要你走,可實在是這不倫之戀,有傷風化,我們都是異族入中原,但久沐漢風,當知這斷袖之風要不得。現在卿年紀小,留在宮中還可以說是陪卿姐姐,但馬上你就要十五歲成丁了,也不可能長久地留在這裡。”
慕容衝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天王不要我了,天王你不要我了!”
苻堅的眼中也是淚光閃閃,他咬了咬牙,長身而起:“鳳凰,你我相識一場,相伴三年,孤這一生,有過很多女人,但和卿的這三年,卻是最快樂的時光,孤答應你,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慕容一族的,王丞相對你們有些偏見,孤會去說服他。不過他畢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又爲國立有大功,卿要對他有足夠的尊重纔是!”
慕容衝點了點頭,抹去了眼中的淚水,低聲道:“有人來找天王了,鳳凰請爲天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