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是個壞人
花嬤嬤打量了嬴東君一會兒，點了點頭，“公主心裡有數就好。”
嬴東君：“本宮心裡當然有數！不然本宮此刻就哭着鬧着要虞郎當我的駙馬了，哪裡還看得上祖母給我挑的那些，畢竟論起長相來，他們沒有一個及得上虞郎呢。”
花嬤嬤生怕公主又起幺蛾子，連忙道：“娘娘給公主挑的那些人，論起長相來也不差！還比虞中令年輕不少。”
嬴東君瞥了花嬤嬤一眼，不以爲然道：“這挑男人，又不是挑桃子，選那新鮮嬌嫩的有何用？”
花嬤嬤：“……”
花嬤嬤覺得這個話題不好再聊下去了，不然不知道公主能歪到哪裡去。
“老奴就不打攪公主休息了，先回宮了。”
“嬤嬤慢走。”嬴東君笑道，“誒，對了，我那侍女花棉，嬤嬤是從她幾歲開始教的？”
花嬤嬤：“她八歲進宮，一進宮就跟着我了，到今年已經是第十年，公主爲何問這個？”
嬴東君將請柬合上，笑道：“萬年書院的孫山長，邀請本宮明日去書院，喝他夫人親釀的梅子酒。”
嬴東君看了他一眼，“怎麼？很驚訝？”
小吉祥依言將信拆了，從裡面拿出了一張請柬。
嬴東君笑道：“我看她行事穩重，不像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所以問問。那她在嬤嬤手底下除了學規矩禮儀和怎麼伺候主子，還學過別的沒有，會不會武藝？”
“咦？這是萬年書院的請柬？”周琰一眼瞥到了請柬上“萬年書院”四個字，驚訝地開口。
嬴東君有些嫌棄地道：“身爲我公主府的家令，大小也是個九品官，怎能這點世面都沒見過呢？明日你便隨本宮一起去，就當長長見識。”
“打開看看。”嬴東君道。
小吉祥：花棉若真有問題，花嬤嬤也被矇在鼓裡？
嬴東君想了想，“我曾見過花嬤嬤調教宮人，花棉在宮裡跟着她，根本沒有空閒和機會能跑出宮去跟人學武藝，除非……教她武藝的人，也在宮裡。”
周琰忍不住好奇問：“萬年書院給公主發的什麼請柬？”
小吉祥走後，嬴東君緩步走到書房，拿出了沈皇后的畫像，放到書案上展開。
“公主，有人送了一封信來，不過上面沒有寫送信人的身份。”周琰上前，猶豫着將帖子呈上。
花嬤嬤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小吉祥：這人是誰？目的爲何？
嬴東君瞥了他一眼，“本宮又不是神仙！”
周琰驚得嘴都合不攏了，那可是萬年書院的孫山長啊！天下讀書人無不想當他的學生的那位孫山長啊！
主僕兩人正說着話，外頭傳來了周琰求見的聲音。
小吉祥咧嘴一笑：在小吉祥心裡，公主就是仙女！
嬴東君彎起嘴角，“你阿諛奉承也只會來來回回這幾句。她既然來到本宮身邊，必有所圖，是誰的人，目的爲何，日後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周琰有點酸，他當年也是那萬千個想進萬年書院的書生之一，可惜自薦了幾次，都沒被看上。
周琰有些受寵若驚，“小臣聽說，明日萬年書院要將重新現世的三百多塊石經展示於人前，小臣去的話，也能有幸看到嗎？”
小吉祥搖頭：公主這不叫壞，公主只是很難，皇后娘娘泉下有知，只會心疼公主，恨不得自己能被公主多利用些纔好。
小吉祥看了看公主，見她神色無恙，才點了點頭去挑藥材了。
小吉祥接過了帖子，仔細檢查了一遍，又湊到鼻下嗅了嗅，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對嬴東君點了點頭。
嬴東君隨意道：“你想看，就去看，有何不能？”
嬴東君從小吉祥手中接過請柬，打開看了看，微微挑眉。
周琰震驚：“萬年書院的孫山長？孫重行山長？”
“是！”周琰興匆匆地走了。
嬴東君笑了笑，吩咐小吉祥道：“上回宮裡不是送了好些藥材來嗎，去挑一些出來。上門拜訪，總不好空手而去。”
嬴東君：“是啊。”
“多謝公主！”
周琰尷尬地笑了笑，違心道：“沒有，小臣只是從沒見過萬年書院的請柬，有些大驚小怪了。”
小吉祥點了點頭，又問：花嬤嬤和太皇太后會聽從公主的意思，不去插手書院之事嗎？
嬴東君沒有直接回答，她彷彿有些頭疼地嘆了一口氣，彎着嘴角道：“這人吶，有時候貪念一上來，就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重！本宮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勸了，其餘的事，本宮也管不着。”
周琰二話不說，對嬴東君行了個大禮，這是他進公主府這麼久，行的最心甘情願的一個大禮了。
花嬤嬤皺眉：“她一個宮女，只要知道伺候主子就行了，學武藝做什麼？”
小吉祥恍然明白了什麼：所以，公主那日是故意讓虞大人幫忙，向孫山長討要青梅酒的？爲的就是讓孫夫人開口，邀請公主？
嬴東君嘆道：“本宮是不是很壞？機關算盡，連母后也拿出來利用。”
“嗯，先下去吧。”
嬴東君看了小吉祥一眼，小吉祥點了點頭，出去將周琰帶了進來。
嬴東君笑道：“我只是見她彷彿什麼都會，所以隨口一問罷了。”
周琰都想偷偷打開請柬看一眼，看看公主是不是在吹牛了。
小吉祥問：公主不是總說萬年書院那個孫老頭，對公主不喜麼？這次怎麼會邀請公主？
嬴東君到並不意外，笑着道：“那老頭是有些迂腐固執，可誰讓他有個通情達理的賢內助呢？”
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嬴東君輕聲開口道：“我算計過許多人，也利用過許多人。等他們有一日發現了真相，終將離我而去。唯有母后，母后永遠都不會嫌棄君兒的，對不對？”
畫像中的沈皇后，溫柔又慈愛地看着懷中的女兒，嬴東君彷彿感受到了沈皇后的目光正透過十幾年的歲月，包容地看向自己。
她心中的不安，終於漸漸消散。
嬴東君衝着沈皇后展顏一笑，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她如雲的髮髻，就像是幼年的自己頑皮時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