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白天,苗豆兒剛與鄉親們商量好了,不僅種些大豆,空出來的地裡,又差使人去臨鎮買了些紅薯藤,在大豆地裡間隙種下一些。
這樣,不僅能節約土地,還能使紅薯和大豆都加大產量。
白日裡跑了一天,苗豆兒只有晚上纔有時間,在昏暗的燈光之下,一點一點地爲安期鶴縫製衣裳。
安期鶴將自己洗乾淨了,再回到帳中時,便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他那可人的小妻子,此時正將青絲鬆散挽在腦後,身上穿着一襲白色內衫,湊在油燈下,低着頭細細地縫製衣裳。
安期鶴的目光,順着苗豆兒線條姣好的脖頸滑了下去,豆兒她那白皙的鎖骨,在溫暖的火光之下,微微散發着淺淺的光華。
安期鶴雙眸之中閃出溫柔的光,心中一片寧靜。
守着豆兒,纔算是有了家的感覺。
他腳下放輕,緩步走了過去。
“豆兒,在縫什麼呢?”
安期鶴開口輕聲問道,卻沒想到還是嚇了苗豆兒一跳。只見苗豆兒渾身一抖,嘴裡發出彷彿小貓般“唔”地一聲,擡起頭來瞪大了杏眼,看向安期鶴。
“嚇着我了!”
安期鶴見苗豆兒可愛,趕緊笑着道歉,低頭一看,卻嚇了一跳。
只見那白色的衣衫之上,突然一小滴紅色漸漸蔓延出來。
“豆兒!對不起對不起,害你扎到手了……”
安期鶴趕緊將她手中的衣衫奪下來,將那凝了一個小血珠的手指輕輕含進了嘴裡。
苗豆兒皺着鼻子,抽了自己的手兩下,卻沒抽出來。她只好乖乖伸着手指,讓自家相公含着。
“沒事啦,不過是點小針眼兒。”苗豆兒小聲說道,然後眼睛看向那正縫着的白色衣衫。
“嘖,只可惜了這衣裳,白色可不好洗……”
安期鶴手裡握着自家小媳婦的手,將她手指含了一會兒,又拿出來看了看。
“都怪我,明明看到你在縫衣裳,卻還嚇你。”安期鶴說着,又將苗豆兒已經不流血的手指放在脣下,輕輕吻了吻。
苗豆兒抿嘴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這衣裳可是給你縫的,你看看吧,這裡留了滴血,你看怎麼辦。”
安期鶴也不去看那衣裳,只對着苗豆兒溫和一笑:“我身上,落一些血不是很正常嗎?不過一點點而已,照樣穿,沒關係。”
苗豆兒卻不樂意,她總想多做一些完美一點的衣裳,讓自家相公穿得更舒適一些。
靈光一現,苗豆兒眉眼一亮。
“有了,我在這滴血上繡個什麼,你說怎麼樣?”
“好啊,豆兒想要繡什麼?”
苗豆兒想了半天,目光不經意飄到了不遠處的小桌上。那桌子上,此時正擺着苗豆兒摘下來的那支髮簪。
那髮簪,便是安期鶴親手雕刻的,那支梅花樣式的簪子。
“你說,繡一朵紅梅,如何?”
安期鶴只顧着細細看着自家媳婦的臉,奇了怪了,豆兒這眉眼,這小鼻子,這秀氣的小嘴……怎麼越看越可愛呢。
“……跟你說話呢!”苗豆兒見沒聽到迴應,伸手捶了安期鶴一下。
安期鶴眉眼裡盡是溫柔,伸手將苗豆兒亂動的小手握住:“你說了算,就算是繡上‘苗豆兒’三個大字,我都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