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些客人們,就光說這三人,爲何與那吳永福所吃的是同樣材料做出來的點心,卻並無一人中毒,單單就毒死了他吳永福一人?”
這話一出,衙門外原本圍着看熱鬧的鄉親們,都開始喧譁起來。
就是說啊,爲什麼那麼多人來吃飯,吃的也都是一個廚房一個廚子手裡,做出來同樣材料的點心,就他吳永福一人中毒了呢?
巡撫大人見衙門外喧譁了起來,頓時伸手摸過驚堂木,眼瞧着就要敲到桌子上。
還未等他驚堂木落下,卻聽見一個尖銳的哭喪聲,從那人羣裡響了起來。
“青……天大老……爺呀!我兒死得冤枉啊!莫要饒過這毒死我兒的小賤人啊!”
衆人被這拐着彎哭號的聲音嚇了一跳,待目光轉移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是那吳永福的老孃——吳家老太,突然身穿這一身喪服,擠過了人羣,往這公堂上衝了過來。
那縣令剛想敲一下驚堂木,大喊一聲:大膽,擾亂公堂!可卻伸手便摸了個空,這纔想起來,如今開堂審案的,卻並不是他,而是那巡撫大人。
縣令扭過頭,看向了巡撫大人,卻看見那巡撫大人正眯着眼睛,揚了揚下巴,開口問道:“堂下何人高呼?帶上來!”
原本攔着那吳老太,不讓她衝進公堂裡的衙役,聽到了巡撫大人的話,於是也鬆開了手。
那吳老太繼續拐着彎變着腔調哭號着,一邊就這麼衝進了公堂。
一進了公堂,那吳老太便往地上一撲,整個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公堂正中,一雙眼惡狠狠地盯着苗豆兒,開口便是大罵。
“你這小賤人!你還我兒子!”
苗豆兒皺了皺眉,眼神不自覺瞥向那正躲在人羣中的安期鶴。
安期鶴也心中正是奇怪,他奇怪的,不僅僅是這個案子明明如此含糊其辭,那巡撫卻硬要定罪。還奇怪的是,這巡撫如此赤裸裸地袒護吳永福的事。
“堂下之人,可是死者吳永福的親人?”
那吳老太一聽,立刻抽了抽鼻子,回答道:“老婦正是吳永福的孃親,大老爺您要爲我吳家主持公道!讓這個害死我兒的小賤人下地獄啊!”
“本府自會爲你主持公道。”那巡撫也是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朝着苗豆兒說道。
“你剛纔所說的,並不能成爲證據。如今那梨花芙蓉糕已經早就腐爛了,無法斷定你是不是單單在給吳永福的糕點裡下了毒。如今事實便是這人死在了你得翠樓裡,你這得翠樓必須得封!”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坐在一側的縣令愣了,就連衙門外圍着的鄉親們也傻住了。
這個巡撫怎麼如此不靠譜?隨隨便便說上兩句,就要定罪?
眼看着,那巡撫便要敲下驚堂木,喊人上來將苗豆兒收押,安期鶴終於呆不住了,他上前一步高聲喊道:“慢着!”
再看那巡撫吧,原本正想趕緊將這燙手的案子了斷了,然後跟上面人交代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卻還未拍下驚堂木,就被一句話給打斷了。
擡頭一看,巡撫大人頓時傻在原地,那下巴彷彿脫臼,半晌沒法子合上!
他這是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