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豆兒一聲驚呼之後,雙眼便涌上一陣潮溼。
面前這位面帶驚詫的夫人,竟與自己上輩子的媽媽有八九分相像!
“噗通”不等苗豆兒反應過來,那夫人背後的鄒嬤嬤已經立刻跪了下來。站在苗豆兒身後,也被苗豆兒那聲驚天動地的“媽”給嚇了一跳的小餃子,見鄒嬤嬤都跪了下來,便也立刻跪下了。
“奴婢沒教好苗小姐,請夫人責罰……”鄒嬤嬤跪在地上,竟是開口便說出這樣的話。
苗豆兒一聽,這才反應過來。
面前的並不是自己的媽媽……而是安期鶴的媽媽……
苗豆兒這麼一反應過來,臉上的冷汗便立刻冒了出來。自己心中惴惴這麼久,原本左右都想在未來婆婆面前留個好印象。可誰知,居然自己剛看到她,就被嚇了一大跳,結果……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小沒見過母親,往往只有自己想象。偶爾晚上會做夢夢到母親的模樣,竟是與夫人您長得一模一樣!剛纔猛然相見,我是嚇到了……”苗豆兒着急解釋道,她看着那五官與自己親媽幾乎一模一樣的面龐,心中的委屈一陣陣涌出,於是不自覺地,她的話語中竟也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您……您罵我吧,我不回嘴。”苗豆兒眼裡一陣模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利落地往地上一跪,也不管姿勢是不是符合禮儀。
淑夫人面上的表情,從一開始聽到苗豆兒的那一聲“媽”時的驚愕,而後聽到苗豆兒的解釋後,也漸漸舒緩下來。
“可憐的孩子,快些起來吧。”淑夫人上前將苗豆兒扶起來,然後擡頭:“你們也都起來吧,這裡也沒外人,都別說出去就是了。”
苗豆兒被淑夫人扶了起來,她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貪婪地看着面前的夫人。
“不怪你不怪你,你夢見我的模樣,是天大的緣分。如今聖上已經賜婚與你和鶴兒,改口喊娘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淑夫人見苗豆兒眼淚直往下掉,一臉委屈又激動的小模樣,心中竟是一陣心疼。
她將苗豆兒扶起來,兩人走到凳前相挨着坐着。淑夫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親手爲豆兒拭擦臉上的淚痕。
“莫要再掉金豆子了,眼睛若是哭紅了,鶴兒回來還以爲是我欺負你了。”淑夫人輕聲哄了哄豆兒,這才讓她破涕爲笑。
“夫人,是豆兒失禮了。您託鄒嬤嬤教了我這麼久的規矩,我竟還是一嚇之下出了醜……”
淑夫人聽到這裡,卻是呵呵笑了出來:“這哪裡算出醜。我吃齋唸佛十數載,自認誠心向佛,自然也信這些靈通之事。說不準是緣分天定,這才讓你早早便夢見我做母親。”
苗豆兒聽到這裡,不知怎得,竟然想到年頭時花燈會上,那個算命的人說的話。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並沒有冒然說出口,只是依舊紅着臉聽着淑夫人說話。
經歷過這個小插曲,兩人反而自第一次見面便沒了隔閡,彷彿早已婆媳好多年一般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