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如今雖然你與鶴兒已經被聖上賜婚,可畢竟還未拜堂,所以還是要顧及些的。你來之前,我便差人將暖玉閣給收拾出來了。那個院子是有地暖的,這將要入冬了,你住得也舒服些。”
苗豆兒拐着淑夫人的手,聽着淑夫人說話。她的目光時不時都要往淑夫人側臉上飄過去,卻又是看一眼又不敢多看,怕眼淚又要掉出來。
淑夫人不僅模樣身量,與苗豆兒上輩子的孃親一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七分相似。
苗豆兒貪婪地聽着耳畔淑夫人的話語,乖巧地不住應着。
淑夫人其實早就發現了苗豆兒時不時飄過來,那彷彿幼鹿一般單純渴慕的目光,心中卻也是熨帖得很。
看來,她與自己這未來的兒媳婦,果然是有緣得很。自己本就沒有女兒,如今來了個如此投緣的兒媳婦,上天待她不薄。
淑夫人心中高興,話也比旁日裡多。一老一少相互挽着,往那暖玉閣走去。
“這暖玉閣,原本是王府還算熱鬧的時候,一位表小姐住的地方。後來她遠嫁西域,這裡便空了下來。”淑夫人一邊說着,一邊領苗豆兒走進了門。
苗豆兒擡眼往這院子裡望去,院內曲水明花,迴廊深深。雖然此時已經是深秋了,可這院中卻並沒有半點蕭條模樣,竟是一片鬱鬱蔥蔥。
“這暖玉閣裡,最大的特色,便是整個院子下面,都供着水暖。”
苗豆兒聽得一愣,再四處看看,終於在院子最後面,看到了一處密封得嚴實的爐房,想來,那個地方便是燒這一大片水的地方。
淑夫人微微笑着,拍了拍苗豆兒的手:“我想着,你們哪兒比這上京要暖和不少,怕你不習慣,便早半個月差人將水燒暖了。
苗豆兒心中感動,躬身謝過了淑夫人。
或許是南蠻來使者事關重大,所以自那日安期鶴進宮之後,便一直沒有回家。
苗豆兒白日一早便去向淑夫人請安,兩人說一會子話,淑夫人便要去佛堂禮佛。
苗豆兒陪着唸了兩日佛,終於在那天上午打了第十個哈欠之後,被淑夫人笑着趕了出去。
“年小的姑娘,哪有日日陪着我這半老婆子唸佛的。我給你個任務,你去忙活忙活。”
苗豆兒自然願意,連忙點頭。
“鶴兒一直未歸,所以家中也不好擺宴。原本我是打算着等到過年時,家裡各遠房一塊來聚一聚,也算是將你介紹給各位親戚。可是皇上聖旨上說得急,也不過沒兩個月,你與鶴兒便要大婚。雖然你已經是縣主了,你與鶴兒的婚事自有禮部專人忙活,咱們府上不用出力氣,可總歸在你與鶴兒成婚之前,咱們府上也得辦個簡單的宴席,宴請交好的人家與且在京中的親戚來聚一聚的。”
淑夫人說完,苗豆兒就懂了。
“我當了十幾年未亡人,也不曾辦過什麼宴席,你與鄒嬤嬤好生商量商量,便去辦吧。反正這次宴請的不過是些相熟的,就算是有什麼不妥,也不會笑話咱們。”